明月如彎鉤高懸,冷風卷著雪花在積雪上跑。


    星空下,蘇晴家的新房裏麵傳來女孩想們大鬧的聲音,怕是幾個孩子都玩瘋了。


    張氏穿著厚棉衣,揣著雙手出來添煤塊。


    往院裏一站,使勁跺了跺腳,雪打在臉上凍的耳朵都要掉了,腳趾頭也木木的跟沒知覺似得。


    蘇老太也正巧提著空壺打舊屋裏出來。


    “娘,我給您燒水,快迴屋去。”


    張氏提著空壺往廚房裏走。


    今年冬天著實太冷了,這風雪也比往年大,院子裏的水缸早就凍裂了一個,隻得去廚房打水。


    蘇老太把水壺交給張氏後並沒有會迴屋,跟著去了廚房。


    “今年冬天多虧了晴兒掙了些錢買了煤塊,這老天爺今年怕是要凍死不少呀。”


    蘇老太從廚房的窗戶望出去,外麵被封唿號,白茫茫一片就跟起了霧一樣。


    張氏半個身子探進水缸裏,用木槌費力的鑿開水缸上麵一層冰,腦門子出了一層細汗。


    做晚飯時候才砸開的,這才多久一會就凍結實了。


    “誰說不是呢,都說瑞雪兆豐年,娘,您看今年這場大雪的架勢,怕是莊稼都熬不過了。”


    蘇老太沉默的點點頭,渾濁的雙眼中布滿擔憂。


    “娘,水壺灌滿了,您趕緊進屋,我拿了藥材一會就進去熬。”


    公公的病本來好些了,被老大老二家這麽一折騰動了怒,又得將養寫日子。


    張氏打開放藥材的櫃子,隻剩兩包,喝完該抓藥了。


    婆媳兩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木櫃子怔了一下,張氏匆忙看了一眼婆婆擔憂的眼神。


    她收拾心情,笑著道歉道,:“娘,您看,這些日子忙的忘了抓藥,趕明就讓孩子們去郎中那。”


    蘇老太輕輕歎了口氣。


    渾濁的眼睛盯著張氏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拿藥材的後背,才三十出頭已經有點彎了,哽咽道,:“真是苦了你們一家子了。”


    張氏雙手捧著最後一包藥材,緊緊抿著雙唇,眼睛發酸。


    眼淚花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最後沒忍住,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得。


    啪嗒啪嗒,大顆的往下落,沾地就凍成一個個小圈。


    “娘,瞧您說啥話呢,都是一家人不說那些。”


    張氏放下藥材,佯裝搓臉道,:“太冷了,咱趕緊進屋去。”


    她重新拿過拿包藥材,關上櫃門,匆匆離開廚房。


    蘇老太站在原地,盯著張氏剛剛蹲過的地方,看著那一小片成冰的眼淚,捂著心口發呆。


    舊房雖然舊,但是收拾後也像模像樣的,小屋子還暖和,一掀棉門簾,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張氏凍僵的臉瞬間由白變紅。


    “爹,您這咳嗽勁又大了,我去喊晴丫頭給您瞅瞅去。”


    張氏把藥熬上,跟蘇老太交代一聲就去找晴丫頭。


    “別讓晴丫頭跟著操心了,你爹沒事,就是今個出去砍柴不小心多吸了幾口涼氣,緩緩就沒事了。”


    蘇老太攔住張氏的腳步,把她拉到炭火旁聊天。


    “聽你娘的,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沒事,甭跟著操心,趕明吃酒可別跟晴丫頭告狀,我得跟孫女婿多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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