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王霞霞想迴嘴,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賭氣的話。她是要帶著姥姥的來趕集的,誰知道那些個不長眼的人會以為她的小包袱裏麵是金銀財寶,哪個白癡會抱著金銀財寶來趕集。


    “哼,去就去。”王霞霞一甩頭,極不情願的聲調下掩不住的欣喜。


    她沒有同齡的玩伴,大家都怕她爹,這個蘇炎卻不怕,上學堂的都這麽勇敢嗎?王霞霞打定主意,她也要去學堂。


    蘇晴帶著月月去了麵攤上,一人一碗醃肉麵。


    看著弟弟妹妹吃的很香的樣子,蘇晴心中就一片酸澀。這些在她看來是最簡單不過的食物,一點都不稀奇,但是在弟弟妹妹眼裏,幾片鹵肉一些油炸豆腐丁加上一些黃豆嘴,就是人間美味一般的存在。


    王霞霞自打坐到這個桌上吃麵,就不停的用眼角偷瞄蘇晴,第一次和她遇見是在石碾子那邊,她們姐弟是第一個不怕她還敢和她說話的,想起那時候的蘇晴就是個溫柔的長姐,可是上次她爹做壞事被蘇晴教訓,她下手又出奇的狠。


    現在坐在桌邊看著她弟弟妹妹吃飯,目光柔柔的,就像姥姥曾經叮囑她要好好吃飯的樣子。


    想到姥姥,王霞霞的鼻頭就發酸。


    蘇晴眼角掃到王霞霞偷偷抹眼淚,抽出潔白的手帕遞過去,:“辣椒熏到眼睛了?看你往碗裏放了一層辣椒,還以為你能吃辣呢。”


    看著王霞霞並不能吃辣卻把麵條上鋪滿辣椒,蘇晴看破不說破,:“手帕拿著用,眼淚別往身上抹,還有你姥姥的骨灰,第一次見抱著這東西趕集的。”


    王霞霞頭也不抬的接過手帕快速的擦了一下眼淚,悶聲道,:“我姥姥早幾年就不能下地了,走的那年就想帶著我進城轉轉給我買好看的頭花和衣裳。”想到姥姥最後彌留之際還想著她,王霞霞哽咽的再也說不下去了,紮頭默默留著眼淚吃著碗裏的麵條和辣子。


    蘇晴掃了一眼擺在王霞霞身側的木盒子,笑著說道,:“慢點吃,正好我也要給二梅買頭花,你也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王霞霞慢慢咽下嘴裏的麵,掃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姥姥的骨灰,咬著唇抬頭問道,:“你們不害怕嗎?”


    蘇炎紮頭大口大口的吃麵,情緒低沉的說道,:“有啥好怕,我爹要能找到人,我也整天抱著。”


    二梅抿了抿唇,盯著碗裏的麵,鹵子裏的豆腐豆嘴和肉片都還沒動,突然眼眶一紅,抬頭望著蘇晴道,:“大姐,咱給爹也帶一碗麵到墳上吧。”那個衣冠塚娘不認,始終都沒人去祭拜,她知道去了那就是承認爹已經死了,所以一家人三緘其口誰都不主動提起,甚至蘇家二老也絕口不提。


    但是衣冠塚就在山上,逃避是不能改變人已經不在的事實。


    蘇晴目光中淚水瑩瑩,淡淡的應了一句,:“恩,咱給爹帶一份,給娘帶一份,快吃吧。”


    吃了麵,還專門從人家麵攤上找了個葫蘆瓢帶了兩份麵迴家,蘇炎二妹一人端著一個又去和王霞霞買了頭花才往城外的迴村的車上走。


    “誒呦,你們快瞧,那是二梅嗎?那身衣裳可真好看,肯定花了不少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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