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整個人被嚇得跳起來,牛大師也被嚇得身軀一震,扭頭往車子裏麵看去。


    熄火的卡車在此時也隨著那聲音震動起來,發出金屬的扭曲聲和摩擦聲。我小跑到牛大師身邊,往車裏瞄了一眼。


    隻見車裏的棺材正在顫動,並且不一會兒就向上彈一下,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好像裏麵有東西正在撞棺蓋。棺蓋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也已經開了一條縫,封棺的釘子都蹦出來半顆。


    牛大師見狀,拿了幾張符紙出來,就要上車。但他前腳才剛踏上去,孫立忽然過來拉住他。


    “孫先生,你幹什麽?”牛大師問他。


    孫立沒有迴應,我這時才注意到,站在牛大師身後的孫立此時雙眼充滿血絲,嘴巴半開著,口水都流了下來。


    這怎麽看也不像個正常人。


    他跟牛大師糾纏了一會,雙手勒住牛大師的脖子,把牛大師掐的牛臉漲紅。


    我看情況不對,趕緊上去架住孫立。但孫立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死死掐著牛大師,任我在後麵怎麽拉扯也沒用。


    情急之下,我喊了句:“得罪了!”便捎起路邊的石頭,對準孫立的手狠砸了幾下。


    他此時雖然很奇怪,但顯然沒有失去痛覺,石頭砸下去,他連忙鬆了手,怪叫著往後跑去,不一會兒就跑到了不遠處的田埂上。


    駕駛室的西服保鏢這時也下來了,滿臉懵逼看著我們。


    我衝他喊道:“你家老板跑了,去追啊!”


    保鏢這才迴過神追上去,而我趕緊拉起地上的牛大師,問他怎麽樣。


    牛大師緩了幾口氣,擺擺手示意沒事,便轉身爬進卡車,在棺蓋上麵按了三張符紙。


    棺材震動的愈發激烈,剛剛甚至都已經蹦出了兩顆釘子。而牛大師的符紙貼上去,好像沒有什麽作用。


    我問他:“詐屍了?”


    牛大師沒說話,隻是咬破指尖,用血在棺蓋的睚眥圖案上麵畫了一道符,然後左手按在棺頂,右手按在符上。這時棺材的震動才平緩了些,牛大師扭頭問我:“這個睚眥,是誰畫的?”


    “我。”我說完,感覺這樣說不對,又連忙解釋,“是老白給的設計圖,我是照著他們的方案刻上去的。”


    “果然如此。”牛大師點點頭,說:“我早就覺得那兩個人不對勁。”


    “怎麽說?”我問他。


    “你看,這棺材上刻著睚眥兇獸,激發了青屍怨氣,才導致起屍。而這個睚眥,是那個姓白的人讓刻的。”牛大師說,“而且他們剛剛找理由離開,這裏就起屍,是不是太巧了些?”


    我聽了點點頭,覺得確實。


    剛剛老白隻是說有古怪,其他什麽理由也沒說,就帶著秦安跑了。偏偏他們才剛走,這裏就發生古怪,這其中定是有些聯係。


    “而且我早就發現那家夥不是人。”牛大師眯著眼睛說道,“人無殘影,鬼無完影。”


    “誰?”我問。


    牛大師扔了個小瓶子過來,告訴我:“就是那個姓秦的,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如果見到他們,可以滴上這瓶子裏的東西在眼睛,然後看看那人的影子。”


    我滿心懷疑,點點頭,把瓶子收起。就在這時,棺材又劇烈震動起來。


    牛大師急忙又畫了一道符,雙手按住棺蓋,衝我喊道:“我壓製不了這個棺材多久,我有個朋友姓萬,是陶村的屠戶,陶村就在北邊幾公裏處,你去找他來幫忙!”


    我大概認了一下方向,便要去。


    臨走的時候,牛大師還囑咐我:“千萬小心那兩個人!”


    我點點頭,便往黑暗裏麵跑去。


    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先是秦安和老白說牛大師不對勁,後有牛大師說秦安不是人,我不知道該信任哪一邊。不過在我心裏,我更加信任牛大師一些,畢竟他雖然有些自負,但是到現在為止展現了不少真本事。


    反觀老白和秦安,除了那一天對付山魈時,我見過秦安使出些術法,後來就再沒見過他使出本事。


    更何況,他們還瞞著我很多事情。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黑夜裏往北找尋了半小時,終於遠遠見到一絲燈火,那是個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小村落,此時還亮著幾戶燈。


    這村口有棵巨大的樹,看樣子是槐樹,就橫在路中間,看上去有些年份了。這麽大一棵樹擋著路,有些奇怪。


    畢竟農村的布局要講究風水,這棵樹讓村子中間的這條路變成斷頭路,算是直接斷了村子的氣運,即便是個普通人來了也不會這樣設計,修路時要麽繞路,要麽砍樹。


    不過我沒時間細想這種問題,趕緊從樹旁邊進了村。村口破落的樓門上掛著個牌子,上麵寫著陶村二字,已經被磨得很不清楚。


    經過槐樹時,我感覺有滴水滴在頭上。我還以為下雨了,心想著要快點。


    進村以後,我敲了敲最靠近外側一戶亮燈人家的門。


    “誰啊?”裏麵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你好,我想找個人!”我喊道。


    裏麵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一身西方女仆裝,穿著黑絲戴著貓耳。她看到我,問:“帥哥你找誰?”


    這人這身裝扮著實驚到我了。


    “你好,我想問問萬師傅住在哪屋?”我問著,挪開視線不去看她曼妙的曲線。


    “萬師傅?”她一根指頭戳著下巴,說:“我們村裏好多姓萬的,你說的是哪一個?”


    “屠戶,屠戶萬師傅!”我連忙說。


    “哦!”她拍了一下手,讓出半個門,“那你進來吧。”


    我愣了一下,問:“這裏就是萬師傅家?”


    我還以為自己運氣這麽好,第一個就找到了他家。


    女孩搖搖頭,說:“不是他家,不過他在這兒。”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先進了門。進門我才發現,這裏麵的景象和我剛剛外麵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在外麵看,這就是一處普通的二層樓房,看似不大。


    但是進來之後,我才發現這裏麵得有五百平米朝上,放著很多圓桌,人聲鼎沸,每桌上都有很多人吃飯喝酒劃拳,看起來是個古典裝修風格的酒吧!


    我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一想,最近城裏管得嚴,這些酒吧可能是跑到這小鄉村裏躲著營業,防止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最近啥東西都流行農家、自然,說不定這酒吧也是想在這蹭蹭熱度,整個農家樂酒吧。


    領我進來的女孩衝我一笑:“你先找地方坐,我去樓上找萬先生。”


    我嗯了一聲,便在門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這椅子應該有些年份了,雖然看上去倒是光滑亮麗,但坐下來的時候就聽到嘎吱的聲音,而且還前後晃動。這桌子看起來也有些年份,令人驚訝的是桌子上有一圈一圈的年輪,整個桌子像是由一棵樹的截麵做成。


    但這大桌子的直徑估摸著有兩米,如果這年輪是真的話,那這棵樹得有多粗?買一棵得有多貴?


    我心想這開酒吧果然財大氣粗。


    再一看牆麵,這裏的牆倒都是最常見的紅磚牆,好像專門做舊處理過,看起來有種獨特的風味。牆上的掛飾也獨具一格,有金屬的武器,有竹簡,還有骷髏頭,顯得氛圍有些怪異。


    我又看向那些人,他們有的清閑淡雅,在那慢慢吃飯。有些性急聒噪,踏在桌子上喝酒劃拳,還有些人則是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他們之中有一部分還戴著麵具,有些則沒戴。


    酒吧裏的音樂不是音響放出,而是在屋子中間的假山那裏,由在那坐著的兩個麵具女郎彈奏而出。她們中的一個使著類似古箏的弦樂器,另一個則是用類似豎笛的吹奏樂器。


    就在這時,另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郎端著托盤從我麵前經過。


    我被這股香氣吸引,不自覺地看過去,然後視線忍不住下移,一直掃過那雙穿著黑絲的美腿,然後到她的腳上。


    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穿著平底鞋,卻踮著腳尖走路,一隻腳沒落地,另一隻腳就抬起來,就像是袋鼠往前跳一樣。


    不知怎麽的,我看到這樣的走路方式,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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