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嘰嘰咕咕討論,白伊伊和貓哥勉強達成協議。


    “大哥們趕緊的啊,把東西拿來就成。”


    白澤:“你覺得一群貓很靠譜?”


    白伊伊揮手告別大哥,迴頭就嘲諷白澤:“你懂什麽,老子做貓那會兒你還在皇陵裏做石像呢。”


    白澤:“……”


    屋裏侍女哭聲淒厲。


    白伊伊衝進去,吼了一嗓子,嚇得侍女安靜了。


    她又跑去安慰甄秀,“姐姐,你等等,吉服馬上就有。”


    甄秀鎮定自若,坐在梳妝台前上妝,“衣服上被撒了藥粉,頂多就是皮膚潰爛,若我上完妝還想不到辦法,我就穿著這一身前去就是了。”


    白伊伊心裏感慨,這姑娘是真的又聰明又勇敢,比起邵婉瑩要耀眼奪目多了。


    她蹲到了門口,祈禱貓大哥們能按時拿迴吉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日頭已經照得人眼睛睜不開了,屋裏甄秀的妝已經成了九分,正命侍女將地上的吉服重新撿起來。


    白伊伊急得額頭出汗,雙手背在身後,來迴踱步,她小小的一隻,卻學著大人模樣長籲短歎,看著叫人發笑。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牆頭上卻沒動靜。


    白伊伊抓耳撓腮地難受,仰天長嘯一聲,“喵——!”


    “你吼啥?”


    嗯?


    白伊伊眨眨眼,一轉頭,就看到牆頭上冒出來的貓頭。


    一隻,兩隻,三隻……


    牆頭上站滿了貓咪,每隻貓咪嘴裏都咬著東西,最後兩隻是從狗洞裏跑進來的,身上披著大紅色繡梅花的袍子,前麵有個引路的貓。


    白伊伊感動地稀了嘩啦。


    她趕緊跑過去把衣服拿起來,確定隻是沾了點灰,細節之處毫發無損。


    矮腳咬著一枝梅花到她腳邊,沒好氣地嗚咽:“你說的是什麽鬼地方,我們之前都沒去過,裏頭居然什麽都有,牆角果然有一盆梅花。”


    白伊伊鬆了口氣,接過梅花。


    她也是賭一把,做貓那幾年她鑽過不少廢棄宮殿,其中有一座無名宮殿,裏麵陳設跟鬼屋似的,一色都是紅的,衣櫥裏全是大紅衣服,規製看著就跟甄秀說的吉服差不多,牆角不論什麽季節都有一盆盛開的梅花。


    “原來十幾年前這鬼屋就存在了。”她低聲嘀咕。


    “伊伊?”


    甄秀換衣之前,還是決定出來看一下。


    一出門,場景就嚇了她一跳。


    滿院子的貓,嘴裏都叼著首飾簪環。


    白伊伊抱著一身正紅吉服,手中還拿著一枝梅花。


    “這是怎麽迴事?”


    白伊伊跑過去,將衣服塞到她懷裏,又把梅花遞過去。


    “姐姐你快換上吧,我要走了,等會兒見。”


    甄秀一頭霧水,抱著衣服微愣,還沒反應過來,白伊伊已經領著一群貓跑遠了。


    她一路跑迴九洲苑,由著一群宮女胡亂往一件衣服裏塞,然後上了輦轎。


    榮郇這個相親當事人仍然是一副要死的模樣,連一兩句囑托都沒有。


    白伊伊被領到宣慶殿,裏外已經站滿了禦前的人。


    決賽的場麵果然不一般,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後宮嬪妃都到齊了,老的小的擠在一起。


    白伊伊被安排在皇後身邊,一口一口美人娘娘,怯生生地叫著。


    皇後摟著她,十分歡喜。


    “皇上駕到——”


    內侍一聲高唿,殿內跪了一片,隻有太後和大長公主還端著長輩的架子。


    皇帝是白麵皮薄嘴唇,天生一副涼薄樣子,加上喜怒不形如色,總是唇角下壓,便讓身邊人都覺得壓力山大。


    “都起來吧。”


    皇帝給太後和一眾長輩行了禮,隨後便在上位坐下,冷著臉叫開始,似乎是一刻鍾都不想浪費。


    邵婉瑩先出場。


    她一身素淨曳地芙蓉裙,腰間係著寬大的白色腰帶,緊緊用一枚荷包作裝飾。發髻梳著略高,戴著一頂白玉冠子,上麵流蘇叮當作響,走動之前靈氣逼人。


    白伊伊撇嘴,嘖了一聲,心道:“可惜了,比不上甄秀。”


    轉念又有點擔心,心想:“甄秀太漂亮了,萬一皇帝看上她怎麽辦?”


    白澤:“……不可能。”


    白伊伊哼哼,懶得跟二狗扯皮。


    周圍一群人都在誇邵婉瑩,太後自覺長了臉,說的話也就多。


    邵婉瑩說了兩句吉利話,便得旨入座。


    內侍又高唿甄秀的名字。


    紅毯盡頭,遲遲沒有動靜。


    白伊伊小嘴咂咂,有點擔心,甄秀難道又出什麽問題了?


    周圍竊竊私語,眾人都說那位甄小姐是不是知難而退了。


    “姑母,表妹莫不是身體有恙?”皇後轉向大長公主,言語還是委婉。


    大長公主臉色不佳,起身向皇帝致歉,“皇上,甄秀她……”


    “甄小姐到——”


    一聲高昂的公鴨嗓音打算所有聲音。


    白伊伊鬆了口氣,直接歪在了皇後身上。


    台階之下,先是一頭烏發和點點紅梅映入眾人眼簾,隨後才是豔若桃李的麵孔。


    少女梳著簡單的螺髻,發間綴著點點紅梅,如瀑布般的烏發垂於腰間,顯得腰肢盈盈一握。吉服姿態飄逸,露著雪白香肩,又得體地收緊裹胸,通身都是正紅色,由遠處逐漸靠近,立刻攫住眾人視線,再不能挪開眼睛。


    周遭一片寂靜,隻有甄秀行禮問安的聲音。


    白伊伊咬著指頭,看了一眼周圍人,發現皇帝竟然定定地看著甄秀,眼神幽深,一動都不動。


    她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一抬頭,發現皇後也臉色不對。


    “穿得這樣單薄,冷嗎?”


    皇帝一開口,竟然是先問甄秀冷不冷,眾人愕然。


    甄秀抬頭,淡淡地道:“尚可,謝聖上關心。”


    “那就好。”皇帝輕輕喃了一句。


    “皇上。”太後看了一眼皇帝,問道:“覺得他們二人誰更適合做宸王妃?”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甄秀,隨後轉向太後,道:“母後眼光極佳,朕覺得婉瑩表妹更合適。”


    白伊伊震驚,甄秀錯愕,眾人詫異。


    兩輪下來,明顯是甄秀更勝一籌。


    白伊伊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烏鴉嘴了,這狗皇帝就是見色起意了。


    “皇上,甄秀……”大長公主坐不住了,蹭的一下起身。


    皇帝擺了手,起身走向階下甄秀,眼神直直地往美人臉上戳。


    “甄秀表妹自然也不差,朕不會讓她明珠蒙塵。”


    嗬嗬,意思就是你要自己收藏唄。


    大長公主摸不透,上前一步,“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封甄秀為妃,封號珍。”


    甄秀臉色瞬間慘白,當場跪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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