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個男人進去廚房後,顧嵐一把推開淩寒的手,有些惱怒地問道:“你攔著我幹嘛?”


    淩寒解釋道:“這麽動粗萬一被他賴上你欺壓鄉民咱倆就說不清楚了。”


    說完淩寒指了指外麵的正在幹活的老頭子,說道:“這件事要想弄清楚,得從兩位老人口中套出點話。”


    “說的有點道理。”顧嵐心想,隨即轉身走到那個女人身旁,此時女人還在熟睡,看來昨晚估計睡得很晚。顧嵐想叫醒她又怕打擾到她,伸出了手不知道該幹啥,很是尷尬。


    “先吃飯先吃飯。”淩寒把一旁的椅子提過來放在了桌子旁邊,然後坐下了。


    半晌過後,男人笑嗬嗬地從廚房裏端出菜來,地瓜,土豆,菜根這些粗糧雖然沒什麽油水,但是果腹還是挺有用的。


    “兩位,家裏邊沒什麽好吃的,將就一下啊。”男人將碗碟遞給淩寒和顧嵐,然後又招唿著兩位老人進來吃飯:“爹,娘,進來吃飯了。”


    兩位老人隨即也走進來了屋裏,顧嵐發先男人似乎把一旁的女人當做是隱形人一樣,似乎根本沒打算叫女人來吃飯。


    於是顧嵐起身走到牆邊上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說道:“大姐醒一醒,起來吃飯了。”


    “姑娘,不用管她,你們吃飽吃好了就行!”見到顧嵐去拉女人,男人便對她說道。


    女人被叫醒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顧嵐,條件反射般地朝後麵退了退。


    “吃飯了大姐。”顧嵐伸手準備去拉女人。


    “姑娘,真不用管她,你…………”


    “幫她再拿一副碗筷過來。”淩寒對男人說道。


    “什麽?”


    “再拿一副碗筷過來,這裏一共六個人。”淩寒淡淡地再說了一遍,語氣有些許加重。


    男人看了看淩寒又看了看旁邊的顧嵐,遲疑了幾秒鍾後還是笑著說道:“好嘞,稍等我一下,我這就去拿。”


    女人看到顧嵐沒有惡意後,也是信任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站了起來,坐在了椅子上。


    顧嵐把自己的碗盛好菜遞給女人,女人有些遲疑地接過,然後慢慢地吃了起來。


    “碗來了!”男人從廚房裏出來說道。


    在把碗筷遞給顧嵐的時候他還是一臉笑意,但是緊接著看到女人也坐在了桌子旁吃起了飯,變瞬間變了臉,眼神中透露著掩飾不住的嫌棄。


    “兩位要不要喝點酒啊?”男人問道。


    “你家裏還有酒嗎?”淩寒有些意外地問道,畢竟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飯菜都是粗糧,怎麽也不想還能喝上酒的家庭條件。


    “我是說,您二位想喝的話我給您去集市買去,您把那錢給我就成。”男人笑眯眯地說道,這幅模樣看的顧嵐很是不舒服。


    原來又是看上自己的錢了,這家夥看似是熱心腸,實際上是準備吃迴扣,買完酒剩下的錢估計他就踹進自己腰包了。


    淩寒不禁在心中一聲苦笑,隨即摸出五兩銀子遞給男人,讓他去打兩瓶酒迴來。男人接了錢後屁顛屁顛地就跑出門去了。


    “大姐,你多吃點。”顧嵐則是一直在跟女人說話,但是女人隻顧著吃飯,沒有迴應她。


    “大爺,她是你兒媳婦吧?”淩寒對那老頭子問道:“她變成這個樣子是什麽原因呐?”


    正在吃飯的老頭子手突然停住了,緊接著嘴巴微微抽搐著,淩寒一眼就看看出了他是在編借口,不過也沒有拆穿他,反而是想聽聽他能編出什麽樣的借口。


    “她……她是之前害了一場大病,腦子燒壞了。”老人迴答道,不過神情有些慌張,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什麽病?為什麽不找大夫看病,哪怕是吃幾副湯藥都不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吧?”淩寒繼續追問道。


    “窮啊,你也看到了,哪裏有錢去請大夫啊。”老婆子來打圓場解釋道。


    “哦這樣啊。”聽到二老都在編瞎話,淩寒也是輕聲一笑,但是是個人都能看出這裏麵的蹊蹺,如果真的是因為生病神經出了問題,那麽出於愛和愧疚感,這一家人應該對這個女人關愛更多才對,然而不論是男人還是兩位老人都表現得非常冷漠,甚至還出現了昨天夜裏女人一個人在外麵吹冷風哭泣這個情景,這就說明這一家根本沒有把這個女人當做家人。


    “那昨天晚上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她一個人坐在外麵屋簷下痛苦,不會是你們兒子打了他趕她出去吧?”顧嵐反問道,她可就沒有淩寒那麽客氣,更何況這個時候兩位老人居然還袒護自己的兒子編造謊言,她實在有些生氣了。


    “這…………這不關我們的事啊。”老頭子有些慌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是她不知道發什麽神經非要在外麵哭鬧,不聽我們的話啊。”


    “是啊是啊,我們叫她進屋子睡覺,但是她非要在外麵待著,是她自己做的不關我們的事啊。”老婆子也跟著辯解道。


    “酒來了!”這時候外出買酒的男人迴來了,提著兩瓶往桌上一放,緊接著說道:“兩位,我們這裏酒比較貴,五兩銀子就買了兩瓶,見諒見諒啊。”


    接著男人又朝淩寒拱了拱手,說道:“那兩位慢慢吃吃好喝好,我就先出去了啊。”


    說完男人便一溜煙跑掉了。


    淩寒看著遠去的男人,頭也不迴地問道:“兩位,你們的兒子天天都這樣不幹農活,起床了就出去玩樂了嗎?”


    “沒……沒有,他隻是今天沒做,我等他迴來了就教訓他。”老頭子說道,說完把碗裏的飯吃完後邊起身出門了,然後繼續篩起穀子來,還不忘吩咐老婆子收拾吃剩的碗筷。


    “我們還要再借宿一晚!”淩寒拿出十兩白銀拍在了桌子上說道。


    而顧嵐則是一直在試圖跟女人交流,女人看著顧嵐,似乎是確定了顧嵐不是壞人,對顧嵐的話不停地點頭,神情也沒有先前那麽慌張了。


    一眨眼到了黃昏時候,男人帶著一身酒氣走了迴來,在看到淩寒和顧嵐依舊沒有離開後,便是有些不開心了,不過想起之前一晚上十兩銀子的過夜費,心想再讓他們住一就宿也無妨。


    “兩位還有……什麽事嗎?”男人朝坐在屋簷下的兩人問道。


    “再住一晚罷了。”淩寒迴答道。


    “這…………”


    “我會再付給你十兩銀子的,已經給你爹了。”


    “哎呦你看我這嘴,你想住多久都行,都行哈。”一聽見淩寒說還要額外給他錢,男人瞬間又變了臉,趕忙恭維道。


    隨後便走進屋子裏,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斥罵聲:“你個死女人擋著我的路了!給老子滾開!”


    隨即便聽到一個人摔倒了地上的聲音,顧嵐轉頭看去,那女人被推到在地上,頭還磕到了什麽硬物,這會兒正揉著頭,甚至都來不及哭出來了。


    “喂,對你媳婦小心點!”顧嵐起身罵道,但是男人似乎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走進內房去了。


    “混賬東西。”顧嵐說道轉向淩寒:“現在怎麽辦?”


    淩寒攤了攤手表示沒什麽辦法,起的顧嵐賭氣走了出去。


    轉眼又到了晚上,淩寒已經準備睡覺了,而顧嵐還在試圖勸女人迴屋睡覺,但是女人這一次卻特別固執,她掙脫顧嵐的手,坐在屋簷下望著那天空發呆。


    “你看我說吧,真的是她自己不聽話,我們沒辦法啊。”見到女人不配合顧嵐,男人似乎有些得意,說道。


    “你別再說這些風涼話了行不行?”顧嵐迴懟道,正想再說點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女人站起身開始大吼大叫起來,不是恐懼的那種喊叫,而是急切和興奮,似乎是感覺到什麽東西要來找她了。


    “這婆娘又發瘋了!”男人罵道,然而突然他卻看見淩寒一把從窗戶裏躍出,然後神情緊張地看向周圍。


    “有東西要過來了!”淩寒說道。


    “啊?什麽東西?你別嚇我啊?”聽到淩寒這麽說,那男人突然慌了起來。


    “顧嵐,把他們帶進屋子裏去,別出來!”淩寒說道。


    “快進來!”顧嵐此時也管不了禮不禮貌的問題了,一把抓起女人的衣服就往屋子裏托,跟那男人恐懼的神情,不同,女人十分抗拒進屋,並且十分急切似乎想要去見那個飛來的東西。


    越來越近了,淩寒右手聚氣,靈氣隨即在雙指之上化作一道火焰,然後對準天空射去。


    “你們,你們是法師嗎?”男人見到淩寒這一波操作直接傻了。


    顧嵐隨後給了男人肚子一拳表示讓他安靜點。


    火焰飛到距離淩寒五六丈左右的空中後便迅速鋪開,然後將那那隱形的東西包裹住燃燒了起來。


    見到火焰逐漸變成了一個人形,淩寒也是一驚,莫非來的是一個人的魂魄?


    在火焰的灼燒下那東西逐漸現了形,還真是一道靈魂,不過準確來說是一道怨靈或者說兇魂,八成是來索命的。


    “讓開!”那兇魂喊道。


    “既然已經死去,為何不去墜入輪迴,反而要在這世間遊蕩?”淩寒對兇魂問道。


    “跟你沒關係!”兇魂說完,便對淩寒也發起了攻擊,之間一團團黑霧從靈魂體內噴出,隨即便衝向地麵上的淩寒。


    “小把戲。”淩寒冷笑一聲,單手在此結印,然後一股比方才更大的靈氣火焰開始聚集,然後朝著爆射而來的黑霧衝去。


    那看似比靈氣要濃鬱很多的黑霧在一接觸到靈氣互毆安徽後便是立刻被燒的一幹二淨,足足有幾丈寬大的黑霧一瞬間就被淩寒的靈氣火焰燒的一幹二淨了。


    淩寒沒有收手,操縱著火焰直直朝那兇魂燒去,兇魂躲閃不及再次被火焰包圍,高溫灼燒下兇魂發出淒慘的喊叫聲。


    就在這時,被顧嵐拽進屋裏的女人卻突然激動了起來,甚至都掙開了顧嵐的手,然後推開門衝了出去,隨即一把將眼前的淩寒給撞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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