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今天辛苦了,夫人叫在下前來給諸位帶個話,請諸位前去後房歇息,夫人已經備好酒宴。”密探笑著說道。


    “這……”秦烈等人聞言後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迴答。


    密探見眾人似乎有些顧慮,便繼續解釋道:“現如今太守被除,惠州城便從此無主,因此後麵這官府應該如何安排便是大事,夫人想請各位一同商量一下。”


    “既然如此,我看我們便可前去,此戰若非太守夫人暗中相助,我們怕是不能成功啊。”淩寒說道。


    “好,就依淩兄弟,我們秦家也好向夫人表達一下感謝。”秦烈衝密探抱了抱拳說道。


    “好,諸位請跟我來。”


    太守府後房內,淩寒等人分別坐於兩側,各自身前有一桌酒菜。後房比起大堂自然是簡陋了許多,不過前院那些房屋都因為昨日一番大戰後被毀於一旦了,日後即便修複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花費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是此時太守夫人還沒有現身,因此桌上的眾人也在竊竊私語,談論最多的也是這個神秘的夫人,畢竟籌劃這一切行動滴水不漏,絕不是等閑之輩。


    而此時的夫人還在先前關押淩寒的牢房裏,現如今太守的勢力已經被剿滅,那麽她則肯定要好好處置一下這個把他軟禁了這麽久的男人。


    一個官差朝那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太守潑了一瓢水,被水淋醒後,太守依舊是恐懼地蜷縮成一團,嘴裏不斷重複著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夫人揮了揮手讓仆從讓開,走到太守身前喚了一句:“夫君,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那太守睜開眼看向眼前人,待看清是自己夫人後,激動地情緒才有稍稍緩和。


    “夫人!我以前對你不好,都是我的錯,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麵上,放我一馬吧。”這近乎哀求的聲音叫道,此時的太守已經完全沒了一點尊嚴,又或許說,他如今為了活命,一點顏麵也不要了。


    “夫君,你這說的哪裏話,我哪裏舍得殺你啊?”夫人微笑著說道。


    “夫人你……不殺我?”太守惶恐地試探著問道。


    “我不會殺你的,不過也說不一定哦?”夫人微笑著說出這一段讓那太守聽著毛骨悚然的話。


    “你還是要殺我!”太守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被打散。


    “你難道不該死嗎?自從哪兩個妖道來到太守府後,你不就是覺得有了為所欲為的本錢了嗎?”夫人淡淡的說道。


    “那是我一時糊塗啊!”太守痛哭著喊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聽你這說話的口氣,你似乎還打著重迴太守位子的想法啊?”夫人笑道,隨即起身,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旁邊的仆從趕緊上前把太守一把抓起。


    “把他給我閹了。”夫人帶著笑意隨口說道。


    “什麽?夫人住手啊!”聞言太守猶如五雷轟頂,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居然真的做得出來,對他來說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然而夫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哀嚎而下令停手,甚至連迴頭看一眼都覺得多餘,她慢慢走出牢房,身後太守唿喊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逐漸沒了聲響。


    緊跟著夫人也是來到了後房,她因為這點事已經讓眾人等了太久,等到她趕到後在座的眾人見到夫人來了,也是趕緊起身行禮。


    “諸位不必多禮,請就座。”夫人說道。


    “不知夫人召集我等前來,有何事相告?”秦烈也是一點也不磨蹭,開門見山的問道。


    夫人沒有立刻迴答,而是就坐之後緩緩說道:“這董武是是京城官宦之子,如今落得這麽一個下場,這事傳到朝廷那邊去恐怕朝廷不會放過我們。”


    “董武荒淫無道,在出任惠州城太守期間沒有任何惠及民生的功績,況且他私設地牢囚禁無辜之人,殘害忠良。這些都是確鑿的事實,更別說他還暗通妖道,這些罪名就足夠讓他死一迴了,我想即便他靠山再大,聖上也不至於如此袒護吧。”秦烈說道。


    “朝廷能明察秋毫自然是好事,但是我覺得我們也得做好應對他們萬一借題發揮的措施。”夫人分析道。


    此時房間裏的氣氛都有些緊張,眾人的心也是懸了起來,先前跟太守開戰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打完了就得好好考慮如何收場了。


    沉默了半晌後,一旁的淩寒突然開口道:“如果朝廷硬來的話,你們大可把責任全部推在我身上。”


    此言一出,眾人都驚呆了,顧嵐更是打了他一拳以為他喝醉了說胡話:“瞎說什麽了你?”


    淩寒白了顧嵐一眼,繼續說道:“在下四海為家,風裏來雨裏去,即便我攬下罪名,到時候朝廷想要抓我我也隻需一走了之,總比連累在這惠州城生活的各位要好。”


    “這位就是淩寒兄弟吧,先前隻聽密探傳言,說淩兄弟一身正氣,今日一見果然是器宇軒昂的少年英雄。”夫人誇讚道。


    “謝過夫人。”


    “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功夫,淩寒兄弟要是去京城,在那獵妖師大會上摘個名次易如反掌吧。”夫人繼續問道。


    “也許吧,但是我自由慣了,也就不貪圖那些功名利祿了。”淩寒笑著迴道。


    “京城那些宗派的弟子們如果能有你一半的覺悟,人界的妖患恐怕早就解除了。”夫人歎氣道,在看過烏骨,吞靈這兩個邪魔外道做的事之後,她對淩寒這樣一身正氣的獵妖師倒是有了幾分敬佩。


    “還有我身旁這位顧嵐小姐。”淩寒拍了拍旁邊顧嵐的肩膀說道:“顧嵐小姐先前被太守擄去,在那極樂塔中也關了整整一天一夜,不過這反倒是讓她成功救出了那些被困的女子。”


    聽到淩寒這麽說,夫人驚訝之餘還有一絲欣喜,問道:“所以那家夥身上的淤傷都是你打的嗎?”


    顧嵐麵色有些嫌棄地說迴答道:“隻恨當時被那迷香熏得沒剩下太多力氣,否則絕對當場把那家夥給打死!”


    “哈哈,那顧小姐也是女中豪傑了。”夫人被逗笑了,隨即誇讚道。


    “我隻是看不慣姑娘們被欺負罷了。”顧嵐並沒有因為這番誇耀而沾沾自喜,反而她倒是覺得那些姑娘們受了太多苦難。


    “不知夫人有何對策?”淩寒問道,這會兒都是在說他們這些外人的想法,而夫人作為官服內部的人,應該也有了她自己的計劃。


    聞言,夫人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想法是親自擬筆上書朝廷,揭露董武的罪行,在朝廷新任太守到來之前暫且接過此職,以避免秩序不會混亂。”


    “倘若來人是興師問罪而來呢?”秦烈突然發問,畢竟董武這種混賬東西都能輕易憑借背景關係謀得一個太守的位置,那麽即便上書也可能會被截胡,到時那個神秘官員說不好就會派人來報仇。


    夫人聞言隨即收了收笑容說道:“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酒宴在一種不太開心的氛圍中結束了,眾人七嘴八舌交談了這麽久也沒談論出個結果來,在謝過夫人的款待後,淩寒顧嵐便跟著秦烈迴到了秦家。


    “我們什麽時候走啊?”顧嵐迴到房間後便對淩寒問道。


    “走?”淩寒疑問道:“走,為什麽要走,我可沒打算走啊?”


    “難道你打算在這裏常住嗎?”顧嵐也是一臉疑問。


    “暫住,是暫住不是常住。”


    “為什麽你之前在瑜安城不住,在天水城不住,偏偏在這惠州城選擇住下?”


    淩寒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天氣馬上入冬了,再過不久氣溫就會急劇下降,甚至再有半個月說不定就會下雪,這時候你我如果還在外麵飄蕩的話,那大概率是要挨凍的。”


    隨後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秦家人對我們很好,我應該留下來直到這些破事都被解決後才能走,另外,我覺得利用好這個冬天讓你多多修煉一下,來年獵妖師大會上你的勝算才會更大,不是嗎?”


    聽到淩寒這麽一說,顧嵐也是明白了他的用心,當下也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


    “沒想到他這麽為我著想。”顧嵐開心地想道,隨後說道:“那你這麽說的話,確實……確實暫住一陣會更好。”


    但是隨後淩寒便又開始耍嘴皮子了:“不過你非要堅持的話那咱們不妨現在就走,到時候你凍得不行的時候就鑽進我的懷抱取暖如何?”


    “你……耍流氓!”淩寒這番調戲的話直接讓顧嵐臉紅到了耳根,不過說實話她既喜歡淩寒這種偶爾的不正經,但是又不太能接受淩寒有這個壞習慣,她期望的淩寒是跟師父一樣一身正氣濟世救人的大俠,但是淩寒畢竟不是她那個師父,多少還是有些瑕疵的。


    “那不就成了,我餓了,先去吃飯了,記得幫我把床鋪好。”說完淩寒就出門朝廚房去了,根本沒給他推脫的機會。


    顧嵐不屑地說了聲“切。”但是手上還是很自覺地給他整理起了床單,雖說這事完全可以吩咐秦家的下人來做,但是此時的顧嵐卻決定自己來,似乎是從現在開始一切跟淩寒有關的事都能讓她開心起來。


    太守府發生了大戰這一事迅速被傳到了惠州城各處,城裏的百姓似乎是覺得終於有人幫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一般,家家張燈結彩地慶祝,而那些從極樂塔裏逃出來的女孩們,也是都各自迴到了家裏。


    自從女兒被那太守擄走後的父母們突然看到女兒跑迴了家,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出了幻覺,隨後三人抱在了一起後才敢相信這是真的,相互噙著熱淚訴說著這段時間思戀的心酸。


    秦家這一戰後聲望大增,雖然對於朝廷來說秦家這是明目張膽地以下犯上,但是對於惠州城的百姓來說,他們這次真的是當了一迴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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