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柴百祥有。


    如果沒有,他也不可能在眾多預備人員中脫穎而出,暫代豫州分部部長雷霆的位置。


    隻是他和雷霆不一樣,他考慮的比較多,不會蒙頭衝,喜歡三思而後行,不憂其勝,先慮其敗。


    淩天是什麽意思,他明白,也清楚“決不能亂”這四個字的優先級有多高。


    在這件事上,所有人都得為之讓步。


    不讓,那沒辦法,隻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雖說調來豫州的時間不長,但經過這段時間調查,他也算是摸清了這裏與其它地方的不同之處,這裏的修為平均水準比之國內任何一地都要高出不少。


    或許還不能說:築基滿地走,煉氣不如狗,但再點時間,絕對能發展成這樣。


    在其它地方分部的人手足夠調用,維持基本穩定,這裏不一樣。


    這裏的分部明顯處於劣勢。


    當然,柴百祥也知道為什麽這樣,畢竟以雷霆為首的不少人全被調走審查。


    大量高端戰力流失,不處於劣勢都不正常。


    返迴途中,頂風沐雪,柴百祥突然間有些好奇。


    沈霄給淩天說了什麽,竟然能讓他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那種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想來和玉璽脫不了幹係,真不知道這些金丹期眼中的世界是何模樣。”


    柴百祥不由有些感慨。


    不到這個境界,永遠無法理解,單憑各種猜測,終究是霧裏觀花,不得其妙。


    “難呐!”


    “或許當時就不應該開口,得罪人的事情沒必要做,隻是現在不做也不行了,終究需要人頂上去的,我不頂還有誰頂,指望別人不現實。”


    想清楚這些,柴百祥又歎了口氣。


    夜幕沉沉,千山雪寂。


    對於沈霄而言,淩天眾人的到來隻是一個小插曲,並不影響他接下來的動作,該如何就如何,他很忙,不可能將所有精力放在這件事情上,他隻需要保證一點就足夠了,那就是不讓玉璽流落在外。


    目前,玉璽放在這裏是最安全的,不怕有人搞出什麽幺蛾子。


    陽明是個聰明人,他發現其中的秘密還需要一段時間,這個時間並不短。


    不是沈霄看不起他,而是太奇幻了。


    他肆無忌憚,無所顧慮不假,但在這件事情上拎得清輕重,搞不好就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一旦被釘上去,他就死定了。


    屆時他麵對的不是單一個人,更不是某個勢力組織,也不是當下這個政體,而是天下眾生。


    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必死。


    他的未來就在這裏,他會葬送自己的未來嗎?


    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會這麽幹。


    沈霄不擔心陽明,他擔心的是那些人會如何選擇,是五分之三,還是五分之二。


    想動這五分之三,將會是一場無與倫比的動蕩,涉及各個方麵,軍政商體無一幸免。


    如果動這五分之二,的確能將損失縮減至最低,但根基斷了。


    以現在的科技水平,根本無法支撐起如此龐大的損耗,屆時將被直接打迴上世紀的局麵,等於這一百多年白幹,純屬瞎折騰。


    難呐!


    可惜沒辦法,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又一個曆史的轉折點。


    最後的機會。


    這棵參天大樹一旦倒了,瞬間會被瓜分幹淨,渣都不剩。


    周邊那些國度可不介意頂著他們的名頭,繼承他們的曆史,承接他們的文化,隻是人不再是那些人了。


    好東西,誰不想要?


    煉器室內。


    張雅看著熟練準備材料打算繼續煉製法器的沈霄,心裏久久沒能平靜,她想不明白,明明知道了這麽大的事情,沈霄為何還能如此平靜地忙活手頭上的活計。


    此時此刻,不應該做點什麽嗎?


    她想問,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心裏藏著事兒,迴來後她就靜靜坐在一旁發呆,看著沈霄忙活不斷。


    “有心事?”


    張雅這副魂不守舍的狀態自然瞞不過沈霄的眼睛,哪怕再忙,他也會時刻留意四周情況,一心二用對他而言不難。


    “嗯。”


    應了一聲,張雅點頭問:


    “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


    聽到這話,沈霄頭都沒抬,他反問道;


    “那你覺得能做些什麽呢?”


    張雅張了張嘴,最終陷入沉默。


    是啊!


    她能做什麽呢?


    除了眼前事之外,貌似什麽都做不了。


    沈霄繼續說:


    “想為這個天下,為這個民族做點事情,是好事,證明你沒有淡漠到無視自己身份的地步,隻是你也要分清楚,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就像你不是治安署的人,你就沒有執法權,沒個駕駛證,你連車都開不了,即便會開,上路也會被抓。”


    “國家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台極其精密的儀器,它如何操作,如何運行,不是我們能幹涉的,強行幹涉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誰都下不來台。”


    沈霄叮囑道:


    “不要覺得自身實力足夠強就可以去指手畫腳,在這方麵,他們這些精心研究的人比我們強上百倍,畢竟能坐上位置的人沒有一個是蠢貨,我們發現了問題所在,說明情況就好,其它的他們自會處理。”


    張雅仰起頭,皺眉問:


    “如果他們錯了怎麽辦?”


    “錯?”沈霄微微搖頭,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絕對的對與錯,無非是各有各的選擇罷了,別人如何選擇我們管不了,就像一個人真想跳樓跳河,你管得了這次,你管不了下次,你總不能將人綁起來關在小黑屋裏麵吧!”


    “要學會尊重別人的選擇,哪怕它在你看來是錯的。”


    “強行介入,隻會傷人傷己,何必呢?”


    張雅摸著兔子腦袋,喃喃道:


    “可這件事情事情太大了,這麽多人的命運不應該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他們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力,而不是隻能被動承受。”


    沈霄笑了。


    他笑著將手中材料塑形延展,拉伸加固,以自身法力將其凝練夯實。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自古以來皆如此,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就像是你說的,他們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你又何必去幹涉呢?”


    “規矩從來都是由強者製定的,聰明人會利用規矩豐滿自身,弱者隻能服從於規矩,我已經給了他們成為強者的機會,不僅我在給,很多人都在給,市麵上流傳著那麽多變強的功法和術法,他們隨便挑一種都能扭轉自己的身份,哪怕沒有資源,哪怕沒有指導,隻要他們跨出那一步就足夠了。”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全在於怎麽看,一顆強大的內心,比一具強大的肉身還重要,當身體不堪重負,搖搖欲墜時,意誌會帶人殺出重圍,迎接新的曙光。”


    “我們呐,就別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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