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裏距離,對晴明而言不遠,轉瞬即至。


    在這裏,他發現了靠在斷壁上目光略顯玩味的沈霄,至於同樣站在旁邊的赤焰和張雅二人,則是被他直接無視。


    兩個小人物而已,不值得他留意。


    當看見沈霄第一眼的時候,晴明敏銳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不太對。


    “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啊!”


    沈霄身上的氣息很強不假,但並不穩定,高低起伏,上下落差極大。


    顯然,對方身上的傷勢很嚴重。


    看來之前傳迴來的消息不錯,他被天雷劈的很慘。


    晴明心中想著,目光幽幽,語氣多少帶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種情況,他喜聞樂見。


    沈霄眉梢微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放下雙臂,緩緩站直身體。


    “怎麽,你有想法?”


    晴明很想說:當然有想法。


    隻可惜,他依舊沒把握,這話不能說。


    “沒什麽想法,我過來這邊隻是看戲的,你不也是嗎?”


    “你可真閑。”


    沈霄說了句,扭頭看向另一邊。


    樸善泯跟了過來。


    看戲?


    沒機會就看戲,有機會就動手。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藏著掖著?


    “這個家夥是你帶來的?”


    晴明搖頭,連忙撇清關係。


    “不是,事實上我也隻是在半路上遇到他的,沒說過幾句話。”


    說到這裏,晴明目光微閃。


    “這個家夥很跳,或者說他們一直都很跳,我不介意你順手宰了他,如果動手,我可以幫忙。”


    這是真話。


    如果沈霄動手,晴明的確不介意幫個小忙。


    宰了這個家夥。


    他早就看樸善泯不順眼了,或者說,對方這些人他一直都看不順眼。


    自己不動手,也隻是因為他們還有用。


    喜歡跳,不是一件壞事兒,至少對晴明而言不是一件壞事。


    有這些人衝在前麵,他站在後麵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此時,大搖大擺向這邊走來的樸善泯絲毫不知道,晴明已經將他賣了,賣得毫不猶豫。


    開玩笑?


    他算什麽東西,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的家夥,敢在他麵前吆五喝六,哪裏來的勇氣?


    要不是在這裏,晴明都不想理會他。


    沒有實力,樸善泯自然沒有話語權。


    別說話語權,他連平等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晴明,你大老遠跑過來這邊就是見這個人。”


    樸善泯說著,目光在沈霄身上不斷打量,隻是看了兩眼,目光不自覺偏移到雙臂抱胸坐在碎石板上的赤焰身上。


    “呦嗬,好標致的小美人。”


    感歎一聲,他自顧自介紹道:


    “鄙人是清源財團董事會……”


    話還沒說完,赤焰笑意盈盈地揮手打斷,嬌聲問:


    “人家可以宰了你嗎?”


    “當然可以,隻要你有這個實力,不然的話,我建議我們找處地方好好喝上一杯,加深一下各自的了解……”


    樸善泯咧嘴一笑,對她說的話毫不在意。


    有脾氣才有意思嘛!


    白癡!


    晴明心中暗罵蠢貨。


    她說宰了你,那就真的是宰了你。


    她有這個實力。


    赤焰側眸看向沈霄,緩緩從頭上取下一支發簪。


    “你看,人家都不介意,我是不是可以將他揚了。”


    她口中的“揚”,自然是挫骨揚灰的揚。


    這種事情,赤焰相當擅長,做起來得心應手,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任誰來了都查不出來。


    更別說,根本沒誰會查。


    今晚死的人太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沈霄扭頭瞅了赤焰一眼,見她一臉興致勃勃模樣,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沈霄不懷疑赤焰有沒有這個實力,隻是應付起來很麻煩。


    他不想在這裏搞出太大動靜,或者說,沈霄不想將那個女人引過來。


    赤焰和樸善泯打起來,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


    還有就是一副看熱鬧模樣的晴明,既然這個家夥想看,那就讓他看看好了。


    哪怕狀態不對,情況不好,金丹境就是金丹境,滅你們易如反掌。


    說時遲,那時快。


    沈霄右臂躍起一絲雷弧,雷炎出鋒,化作一縷紫色雷光直刺打算繼續賣弄的樸善泯。


    晴明心中一凜,瞳孔猛然縮成一個極點。


    他竟然感受到一股天罰的氣息。


    在這股氣息下,靈魂在微微顫栗。


    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出手攻擊,相當果決。


    他看見了。


    樸善泯並非沒有反應過來,他嚐試過抵擋,隻是在這個程度的攻擊下,他的抵擋看上去相當可笑。


    摧枯拉朽,勢如破竹,就像一枚雞蛋殼應聲而碎。


    紫芒閃過,原地什麽都沒剩下。


    “到底不是蠢貨,隻是太托大了,還是以為我會出手幫忙?”


    晴明心中想著。


    看得出來,樸善泯一直都有防備,可惜他防備不防備沒有區別。


    將自己換在他那個位置上,能不能擋住?


    晴明腦海中快速計算著,判斷著,隻是瞬間他就得出結論。


    擋不住。


    絕對擋不住。


    那柄劍出現的時候,結局已然注定。


    沒誰擋得住。


    “看樣子並不需要你幫忙啊!”


    雷炎飛迴,沈霄伸手接住。


    單手持劍,他目光看向背後微涼的晴明,語氣幽幽,似有一種別樣意味。


    我能宰了他,也能宰了你。


    挫骨揚灰不僅赤焰駕輕就熟,沈霄同樣熟悉。


    手段更高,手法更多。


    “……”


    晴明無言以對。


    沈霄沒和他廢話。


    “我不管你有什麽想法,又有什麽考慮,現階段築基之上的人不能插手他們之間的爭鬥,你明白嗎?”


    “明白!”晴明點頭。


    這件事情不需要沈霄提醒,他也一直都在考慮。


    拚高階戰力,他們明顯是拚不過的。


    沒法拚。


    現階段對方這邊兩位金丹境,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就這兩位足以將他們國家掀個底朝天,而且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晴明心裏很清楚,修為到了這個階段,常規武器已經失去威懾效果。


    即便是最終利器核武,也顯得蒼白無力。


    金丹境的確無法硬抗核爆的絕對毀滅區域,但打不中的。


    所有火炮,乃至是核武,隻要打不中一切都是白搭。


    不插手也好,讓他們自己去爭。


    這也是他一路過來沒有選擇動手的原因。


    他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


    忽然,他想到些事情,從口袋中取出一根試管,試管中充斥著淺藍色液體,隱隱有熒光閃爍。


    “你看看這個。”


    “花旗國那邊正在秘密進行基因改造工程,實現超人化,這個就是工程研究下的產物,聽他們說能夠大幅度提升人體素質,改變血肉細胞組織強度,實現基因解鎖,挖掘基因奧秘……”


    沈霄將這管試劑虛托於掌心,目光看向晴明尚德。


    “你的結論是?”


    沈霄不信他沒研究過,最大的可能是沒研究明白,不然也不會拿出來。


    超人化,有意思。


    “瘋子。”


    晴明說出兩個字。


    “這種藥劑雖說能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人體基本素質,但後遺症十分巨大,十有八九會因為無法承受而肉體自我崩解,變成一灘爛肉,即便扛住了肉身沒有崩解,意識也會變得無比混亂,靈魂被汙染,嗜血而殘殺。”


    “即便這些都扛下來了,自身壽命也不會超過五年,死亡後會變成汙染源,汙染一切,包括靈魂。”


    張雅出聲。


    “聽起來很邪惡。”


    晴明嗤笑一聲,不屑道:


    “一種手段而已,哪有什麽邪惡不邪惡的,無非是為了力量。”


    那些人,如今可是很瘋狂的。


    沈霄收下藥劑,說:“你可以走了。”


    晴明笑了笑,縱身一躍,轉眼消失在幾人視線中。


    赤焰問:“為什麽不留下他?”


    沈霄意外,意外這麽愚蠢的問題居然是她問出來的。


    不留下晴明,自然是為了給外麵壓力啊!


    安逸久了,不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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