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點點頭:“我讓他們放了你,他們不放,就隻能動手了唄。”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豪:“怎麽樣?老頭子我雖然老了,但是身手……咳咳咳。”


    話未說完,他便再一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仿佛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馮老擺擺手,無力的坐在了舒顏剛剛坐的椅子上:“沒事,老了,不中用了。打一架身子就要報廢了.”


    說話間,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彪哥:“頸環的鑰匙應該在他身上,你去翻翻吧,然後趕緊迴家吧。”


    舒顏有些不解:“馮老,這些人……而且,你現在這副狀態。”


    馮老卻隻是擺擺手,笑道:“無礙,你醒來前,我給巡城司打過電話了,一會兒他們就過來。你今晚也受驚了,趕緊迴去休息吧。一會兒我替你跟他們解釋一遍就好了。這點麵子,他們還是要給我們白虎大營的。”


    舒顏看著馮老那副慘白的模樣,有些不放心。


    “馮老,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


    誰曾想,此言一出,舒顏敏銳的察覺到馮老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甚至可以說是陰鷙。


    “叫你迴去就趕緊迴去!這件事情老頭子會幫你處理好的!”


    略帶幾分怒意的語氣,令舒顏有些錯愕,她與馮老認識許久,從未被他如此對待。


    在舒顏的印象裏,馮老一直都是那個和藹可親,仿佛自家爺爺的老頭。


    馮老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怔了怔,旋即擠出一抹笑意。


    “舒丫頭,趕緊迴去休息吧,聽老頭子的話,乖。”


    話語雖然溫和了不少,舒顏卻明顯的感覺到,馮老似乎有些焦急。


    她還想再說什麽,馮老卻又一次開口了:“舒丫頭,你趕緊離開這裏吧,誰知道這群人還有沒有同伴在附近,你在這裏,隻會是老頭子的拖累。”


    “算老頭子求你,你趕緊走吧。”


    一雙有些疲憊的老眼裏,已經多了幾分哀求。舒顏雖不明白為什麽,但也隻能遲疑地點了點頭。


    她在彪哥的身上摸出了鑰匙,將脖子上的頸環拆掉,正打算迴頭看看馮老時,馮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別迴頭!”


    “舒丫頭!記住我的話!出了這個門……咳,咳,你,你拔腿就跑!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迴頭!”


    舒顏心中愈發的擔心起馮老,但馮老話語中的嚴肅,令她不敢迴頭。


    盡管腦袋還有些疼,雙腿也有些軟,但還是奮力的往前奔跑!


    當她的身影邁出廠房大門的那一刻,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馮老,竟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不停的扭動著身子,仿佛在經曆著無窮的痛苦。


    “老頭,看來這丫頭對你挺重要的呀?你和她啥關係?”那道怪異的聲音有一次從馮老的口中冒出。


    “關你屁事!老頭子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動她!”


    “怎麽?你還認為自己是好人?別忘了,那些酒吧裏的女人,紅燈區的失足女,哪個不是你親手幹的?”


    馮老就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般自言自語,在朦朧月光的映照下,身後滿地的屍首,以及處處殷紅的血漬,令他好似剛從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沉默,像是被戳中了痛點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嘖嘖,馮老頭,我都開始有些佩服你了。短短十幾天就能把我留下的儀式掌握完全,比起姓王的那個廢物不知道有多厲害。”


    “還會利用【轉生法】中的漏洞,強行把我的意誌與你的意誌分隔開,讓我隻有晚上,才能有機會露頭。你這樣的人,到哪都是人才呀!”


    “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馮老憤怒的咆哮著,拳頭奮力的砸著地板,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一些。


    “閉嘴?當初可是你自己找上我的。還差最後一個女人,難道你真的不想重返年輕嗎?”


    “想想看,烏黑的頭發,緊致的皮膚,旺盛的精力,不知疲憊的身體,你真的不想要嗎?”


    那道聲音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不斷的誘惑著馮老。馮老暴怒的身子,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咱倆現在是一體的,既然你不想碰那個丫頭,那就不碰了唄。咱們再去找別人就好了。”


    馮老木訥的點了點頭。


    那道充滿誘惑的聲音,再度響起。


    “馮老頭,你想不想現在就重返年輕?”


    馮老木訥的眼睛中透露著渴望:“不是還差一個女人嗎?”


    “男人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效果差一點罷了,想不想體驗一下?”


    馮老遲疑片刻,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不要反抗,接下來讓我完全接管你的身體。”


    馮老微微皺眉,他清楚的記得,每次這家夥完全接管自己身體的時候,便是漢水城命案高發之時。


    為了克製他,他苦心研究拜妖會的那本教義,又翻閱了圖書館中,有關“涅盤”的許多資料,這才將他的意誌束縛在自己體內。


    即便如此,他仍感覺到自己似乎正潛移默化的被其影響。


    “別擔心嘛,雖然是晚上,但隻要你態度強硬,身體的控製權,我還不是要還給你。”


    馮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攪碎自己的心髒,咱倆誰也別想活。”


    “好好好,我答應你。”


    下一瞬,馮老遲疑的目光漸漸產生變化,多了一抹邪魅與冷漠,馮老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邪笑。


    他的身上,更多了一股紳士,卻又邪惡的氣質。


    他緩緩起身,像是第一次做人一般,仔細的感受著久違的完全操控感。


    “活過來的感覺真好呀。”


    “別浪費時間!不是說讓我感受一下重返年輕嗎!你幹不幹!不幹的話就給我滾迴去!”


    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引得此時的馮老,眼角不經意抽動,透露出一股子陰狠。


    但這股陰狠隻持續了片刻,隨即被一抹真誠的笑容取代。


    “馮老頭,別著急,我可是“涅盤”所敬畏的神,血族第十三代德古拉,偉大的阿讓殿下,難道會欺騙你一個普通人嗎?”


    “既然答應讓你變年輕,就一定會讓你變年輕!”


    “現在,你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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