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非常好說話,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懟他,與前幾任魔君截然不同,當然,她並不想深究這些。


    “那個小孩身上的東西,我相信你會處理。”


    “當然。”魔君隨意掃了眼男孩,“我覺得你應該誤會我們了,我們隻是隨心所欲,修煉方式不同,像這樣,被我們排斥的。”


    “怎麽進去?”


    魔君好半響沒有說話,直直盯著她,商陸也安靜看著他,而其他人,則是警惕望著樹上那道修長的身影,羽涅握緊劍,眸中金光一閃而過,臉上稍稍詫異。


    “往西北方向走,百米開外有個山洞。”魔君又恢複之前的玩笑的樣子,他頓了頓,目光在四周一掃,又說:“老東西洞穴裏有個黑色小軍旗,我隻要這個,其餘你們隨便。”


    商陸覺得不對勁,旁邊的辛夷比她快一步,說道“你自己怎麽不進去?”


    魔君輕笑,抱臂說道:“不想去。”


    “那我們還不想幫呢。”南星小聲嘟囔。


    “隨便。”


    瞧見對方並無惡意,二人大膽起來,與他拌嘴。


    辛夷氣的自己拿劍指著他,“有本事你下來。”


    魔君慵懶倚身在樹上,扭頭看他,“我為什麽要下去。”


    相較於同伴,南星則平靜許多,望著他,臉上止不住好奇,“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難道是半路墜入魔道的,為什麽?”


    這裏的其餘人,當然法指魔道中人,在歸元城的時候,他們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那是在商陸閉關的日子,他們在城外的山脈裏遇到一夥魔頭,當時正在追著一人,彼此就打起來了。


    聽聞此話,魔君突然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複平靜,“我憑什麽告訴你。”


    三頭有趣拌嘴,魔君時不時譏諷他們一句,氣的兩人暴跳如雷。


    而另外四人則在一邊說著話,聽見魔君的話,商陸迴頭望眼,發現他真是巧舌如簧,把二人懟的直接無話可說。


    其餘三人齊齊看向那邊,碎玉眉目一挑,說道:“今日他這樣子,倒是打破了以前對那些人的看法。”


    羽涅笑著點了點頭,沉默不語,旁邊的江籬斜眼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像是知道點什麽,商陸掃了眼臉色通紅的兩人,又看向魔君,他剛才就已經瞬移到地上,此刻站在小孩麵前,麵無表情,手掌張開,放在小孩腦袋上空。


    “你在幹嘛?”商陸走過來。


    魔君放下動作,轉身看她,“怎麽,你在同情。”


    剛才他施展術法的時候,小孩的表情是扭曲的。


    “不是,是好奇,你剛才用的是什麽功法?”商陸看向小孩,他眼神呆呆的,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變化,很快,小孩逐漸恢複過來,迷茫看著二人。


    魔君意味不明笑了笑,“搜魂術,以搜索人的記憶,普通類的書籍根本就沒有……這是修仙界默認的功法。”他嘲諷道:“你們還真是一群小白啊!”


    “既然你這樣強大,怎麽不自己進去爭奪寶物。”


    “我呢,有兩個原因,一是為了給你們曆練的機會,二是要萬一這裏麵,還可以當個收屍的人。”


    商陸安靜看他,魔君看了她一眼,“跟你這種人說話真無趣,果然一脈相承。”


    “還是迴歸問題吧,既然你不去,那我可以猜測一下,裏麵有危險,你一個合體大能,元嬰老怪自然是不怕,其餘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那隻能是上古大能的遺址了,裏麵到底有什麽危險?”商陸負起手,緊緊盯著他。


    “沒什麽危險,愛去不去,就算你不去,我也會找人去。”魔君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定格在腰間的玉佩上,“這是,好熟悉的樣子。”


    “我也覺得熟悉,你說古不古怪。”


    魔君輕笑,”再古怪又如何,反正都認主了。”


    商陸默默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眼前人始終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任何事都不會掛在身上,又如一開始初見的模樣,永遠不會變,魔君定定看著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你為什麽不去?”商陸問,她迴頭看了一下,幾人都在等自己。


    “進不去。”


    樹影婆娑,隻有疏疏地風聲,商陸看了他一眼,轉身其餘人走去。


    簡單問候之後,幾人沒有耽擱,前往目的地跑去,辛夷是最後一個,朝他豎了個中指,跟上步伐。


    速度很快,周圍樹木飛快退去,不多時就到了魔君所說的山洞外麵。


    辛夷微微喘著粗氣,瞥了一眼其他人,強裝平常樣子。


    江籬笑道:“好久都沒這樣跑過了。”


    “是啊。”碎玉微微一笑,“自從築基之後,就再也沒這樣過,還記得以前練體時期,嚴進師叔常常盯著我們跑。”


    商陸笑了,想起從前眾弟子訓練,偏偏又是最嚴厲的長老盯著,連連叫苦。


    “我記得商陸時常拉第二名好長時間。”辛夷已經恢複平常。


    羽涅瞄了他一眼,想起從前自己到終點的時候,每次都能看到商陸站在前麵。


    烈日當空,商陸站在高處,看著下方過道全力奔向這的師兄弟,而嚴進長老,站在對麵,仔細看著每一個人,上方禦劍飛行負責檢查的師況,因為嚴進長老在此,也不敢懈怠。


    尋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年開始,嚴進長老常常時刻盯著,他們也全身緊繃……每當跑到終點時,羽涅通常會休息一下,打坐歸溪吐納,然後走到她旁邊,一起觀看下方努力的眾人,江籬時常慢他一步,有時又和他一起。


    商陸抬眼看洞穴,“進去吧。”


    黑暗襲來,還有陰涼,仿佛要吞沒一切,開始還沒有這個感覺,深入後越來越明顯,商陸能感知到,四周空曠曠,於是喊他們各自的名字。


    聲音從不同方向傳來,商陸心下一驚,剛才他們明明走在一起。


    腳下突然碰到一個東西,商陸彎腰撿起。


    撲哧一聲,手中火把自燃,商陸看了眼如平常一樣的火焰,掃向四周。


    很奇怪,有了火焰的照射,周圍變得很明亮。


    腳下是一塊塊石板,鑲嵌在地上,其他人站在不同的位置,有遠有近,手上拿著一模一樣的火把。


    南星疑惑不解,“夜明珠不能用,這東西卻能用。”


    “是陣法。”江籬臉色凝重,“碎玉,你來我這裏。”


    幾乎毫不猶豫,碎玉走向她,商陸安靜看著,他怎麽都走不到。反而越來越偏,隻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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