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南星和辛夷從小就在門派長大,從來沒了解過外麵人情險惡,就算是商陸自己,碎玉,江籬和羽涅也是自從進入宗門後,就一直閉關修煉,被保護著,再也沒了解過外麵的世界,更不知道外麵發展的怎麽樣了。


    商陸自知不會被外界所蠱惑,更不會改變自己的道路,她也相信江籬他們斷然不會如此單純,可那些長老就是如此。


    通過層層考驗,對他們說可以下山,興高采烈的下山,沒想到做出這麽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們希望他們能夠通過這次曆練成長,蛻變,去外麵見識更加廣闊的天地。


    曆練和遊曆——這是修行者必須的一道門檻。


    過去十幾年,宗門一直小心翼翼嗬護他們,等到了能夠應對所有事情的時候,又把他們推出去,去更加廣闊的天空施展手腳。


    “為什麽”碎玉問。


    “這世間有許多事情隻能由自己去偵破其中奧秘。”商陸說。


    她扭頭,發現江籬和羽涅早已不見蹤影,便不再多想,看了眼三人,負手離開荒山。


    隻留下一臉迷茫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絲毫不明白剛才那番話的意思。


    “你不覺得大師姐今天挺奇怪的嗎?”南星說。


    辛夷沉思道:“確實,她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神秘莫測的,好像有什麽迫不得已隱瞞的事情一樣。”


    碎玉一直在想商陸的話,饒有深意看了他們一眼,眼中晦暗不明。


    #


    #


    李家村


    深山裏零零碎碎的木屋,周圍樹木茂盛。


    山清水秀,與世隔絕,這就是整個村子的全貌。


    商陸早就用法術換了套衣服,習慣性負著手,踱步到臨時住所處,便看到隊伍中年紀最小的川柏抱著自己的劍,百無聊賴坐在門口發呆。


    “大師姐,你迴來了。”川柏一抬眼,便看到商陸,十分驚喜。


    商陸嗯的一聲,問,“其他人呢?”


    他個子不高,站在商陸麵前,正好矮一個頭。


    川柏指了指身後的木屋,“廣白幾人在打麻將,方海和紫蘇和那些村民講道理,至於天冬和白芷兩個人說是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其實是玩去了。”


    商陸看了眼十分雀躍的川柏,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這些個師弟師妹平時在宗門規規矩矩,謹記戒心,不鬆不墮不傲不貪,沒想到一出來就抑製不住心中好奇。


    她心裏斟酌了下,要真算起來,他們肯定不夠資格,修為不夠,心智不成熟。商陸估計長老也沒真想讓他們去曆練,這次就是單純長見識,或者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能耐。


    就像臨下山之前的折騰,商陸覺得完全沒必要,可那些長老就是如此設置的。


    “師姐,你這次有沒有獲得什麽機緣或者寶物呀?”川柏熱切的目光盯著商陸。


    他自小就在宗門長大,還沒有到凡塵中好好遊玩一番,更沒有好好體驗那些書中所描述的新鮮有趣的事,就遇到了天煞。


    商陸薄唇微張,“機緣?寶物?”


    川柏比劃著,“就是話本子上那些,一般這種事都有什麽機緣呀!寶物之類的。”


    “……”


    商陸無語,教育他,“這烏蛟是沾染天煞,我們真是替天行道,哪有什麽機緣寶物,斬殺天煞,這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和應盡的責任。要真想要,就應該去那些上古大能的秘境去尋找。”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川柏垂頭喪氣,“知道了。”


    “商陸。”羽涅飛了過來,又看到川柏,“好巧,你也在,沒跟他們一起去玩呀?”


    突然間被澆了盆涼水,川柏無力搖頭,“沒有。”


    看出羽涅有事和商陸說,川柏看向他們,“大師姐,二師兄,我先走了。”


    “哎~”羽涅想喊住他,卻見他一眨眼就跑了,看向商陸,“我之前得到一株草藥,對他修煉有幫助,沒想到溜的這麽快,這是怎麽了?”


    商陸收迴目光,雲淡風輕說道:“沒什麽,話本子看多了。”


    “話本子。”像是想到什麽,羽涅臉色先是古怪,然後無奈搖了搖頭,笑道:“他呀!真是的。”


    商陸看向川柏離開的方向。“關鍵還是沒經曆過,隻看書中描述便覺得十分新奇,如果真體驗一遍,就會覺得一般。”


    從自己那一屆之後,長生宗就嚴格限製了年齡,從二十歲之下都可以報名到現在六歲就要進行天賦測試。


    當年商陸測試的時候是十五歲,他們那一年最小的也就十三歲,而現在,除非十分特別,否則七歲以上就被淘汰。


    “也不全是。”羽涅不太讚同她,“師姐你修的可是無情道,無大喜無大悲,對誰和任何事多一樣,雲淡風輕……再說了,這世間種種有趣的事那麽多,總有一種合心意,百看不厭的。


    這話說到商陸心檻上。


    她仔細想了想,倒也對。


    商陸十五歲就問道長生宗,從踏入宗門的那一刻就決定好自己的道,再無其他。


    而自己的這些想法並不能代表其他人,或許自己對修道外的事情不感興趣,別人就不一定。正如羽涅所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想法,世間之大,何樂而不為。


    “對了,你把真相告訴她了?”商陸收迴思緒,踱步到附近一塊光滑的圓石上,理了理裙擺,坐下看風景。


    羽涅愣了下,笑道:“沒有,長老們煞費苦心設計這麽一道考驗,我怎麽可能告訴她。”


    “不過她手中有寒訣的下部。”


    商陸頷首,“你用什麽交換的?”


    她知道,羽涅最近修煉了一部殘缺功法,也曾經聽師傅說過,當年淩道人和玄真人打賭輸了,功法被一分兩半,羽涅一直想要找玄真人討要,可惜的是,他得到功法的時候,玄真人出去了,至今沒有迴來,江籬是玄真人的弟子,有下半部不奇怪。


    “我半真半假的告訴她,另外,還搭進去幾株草藥。”


    商陸古怪看他。


    沒想到,那個正人君子的長生宗二師兄還坑人。


    是他變了,還是她對正人君子有什麽誤解?


    羽涅哈哈一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是說出事實肯定得挨罰,不過我非常想要那本功法,就這一次坑人,以後絕對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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