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大人和鎮西侯的交情居然這麽好,兩人還一起遊過街,吃過蔥花餅?


    資敵案出來之後,私下解決許多在猜測岑程與顧汐寧的關係是不是很惡劣。


    如今看來,似乎有些想當然了。


    一些按捺不住好奇的人,已不由自主的、將探究的目光投到顧汐寧身上。


    “嗯,茴香居的蔥花餅在夕寧城確稱得是一絕,據說馬上要來京城開分店了,屆時喜歡蔥花餅的同僚,都可以去嚐嚐。”


    顧汐寧並未否決岑程的話,不僅沒有否決定,還順口幫著蔥花餅店的老板做了把宣傳。


    “連你們倆都讚不絕口的美食,真來京城分店,本王肯定第一個去品嚐。”


    慶王沒有其他人那麽多複雜心思,聽了顧汐寧的話後,一雙不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能同時被岑大人和顧侯稱道的美食,屆時本相也會去捧捧場。”周相順著慶王的話接了一句。


    “顧侯,就憑你這句話,茴香居的老板若真來京城開分店,他當給你分紅。”岑程笑了一笑。


    喝完粥,岑程將手裏最後一點蔥花餅沫塞進嘴裏,又拿起荷心齋贈送的一片濕巾抹了把臉,再把手擦幹淨,接著神色一整,將目光轉到主審台上的幾人身上:“諸位大人,早膳用完了,可以說正事了。”


    主審台上的五人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意示他繼續。


    “適才諸位大人問到具體案情,在迴答這個問題之前,容我先呈上一份證物,哪位借根簪子我用用?能綰住頭發即可,不拘什麽品種。”岑程也沒有賣關子,很快接著往下道。


    “我這有。”很快有人遞了根玉簪過來。


    “多謝。”岑程接了過來,用其將頭上的那根普通木簪換了下來。


    他將那根木簪取下來之後,拿在手中擺弄了幾下,片刻之後,但聽哢嚓一聲。


    那根木簪從中間裂開,一塊絲絹狀的細條從裏麵露了出來。


    岑程將其取了下來,呈給主審案上的幾位主審官。


    幾人對視了一眼,最後由禦史台鄭大人將其接了過來。


    鄭大人接過那塊卷成條狀的絲帛,遞給旁邊的太子。


    太子身為儲君,又是今天的五大主審官之一,新證詞由他先看合情合理。


    謝瑾澈也沒有推托,接過來展開。


    這是一封由絲帛信撰寫的信,字數不多,但內容卻很驚人。


    謝瑾澈看完之後,一雙濃眉頓時皺了起來,卻未多說什麽,而是將其遞給旁邊的人。


    沒多大會功夫,主審台上的五人就看完了這封信。


    待五名主審官都看完信之後,太子的目光落在岑程的身上:“岑大人,你呈上此信可是表示你已經準備公開認罪了麽?”


    “認罪?不,不,我根本沒有幹過資敵叛國的事,這封信是我自證的開始。”岑程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岑大人莫不是在說笑?你呈上來這封信是一封糧草交接書,上麵連數量,交接地點,時間和交接人都寫得清清楚楚。


    字是岑大人你的親筆字,落款也是你岑大人的署名,確切來說,這是一紙你資敵叛國的實證,結果岑大卻在說這是你自證無罪的證據?你這是在公然愚弄我們嗎?”刑部尚書江大人皺起眉頭。


    其他幾位主審員的臉色也不太好。


    “江大人,正是因為這封信多在下太過不利,岑某才會說是自證的開始。


    諸位大人試想,這世上哪有犯人在幹這種事的時候會留下對自己如此不利的證據?


    先不說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犯不著去幹這樣的事,即便幹了,以我岑程之能,能留下這麽多供人追查的線索?”


    麵對主審官的質問,岑程半點不顯焦躁,但見他雙眉微微揚動了一下,一臉平靜的接口道。


    幾位主審員沉默了,這也是他們想不通的事。


    “如若此事純屬誣陷,岑大人你當時為何不自證反駁,而是一言不發的任由人將你羈押起來?”謝瑾澈問。


    “當時的情況容不得我反駁,西境大戰進行得最激烈的時候,一大批糧草不翼而飛,大軍因糧草不繼差點導致全麵潰敗。


    此事若不能給西境將士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隻怕不能安定軍心,陛下自是明白這個道理,戰事一結束,他立即派人去徹查。


    結果查來查去,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緊接著欽差又在我的官邸中找到了與敵方勾結的信件,其中就包括這一封。


    因為這一封寫得太過詳實,但又太經不住推敲,我就先一步將它收了起來。


    當時證據確鑿,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或者說即便說得清,我也不敢說。”


    “岑大人的意思是,這完全是一樁準備充分、有預謀的栽贓陷害案,你為了不打草驚蛇,同時也為了避免自己遭受意外,這才乖乖受縛,入京受審?”謝瑾澈接著問。


    “不錯。”


    “岑大人這話乍一聽有理,卻經不住推敲,以岑大人你的手段和在西境的威望,什麽人能悄無聲息的往你身上潑這麽一大盆髒水,還讓你自辯的話都不敢說一句?”這次開口的何大人。


    “有還是有的,岑某在西境雖然有幾分聲望,但和這個人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隻是這個人岑某即便說出來,大家多半也不會信。”岑程沉默了片刻才接口。


    “誰?”他此言一出,主審台上的五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鎮西侯!”岑程微微默了一默,才張口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他此言一出,諾大的公堂頓時靜得連根針落下來都能聽見。


    這,岑程莫非是受刺激過度,瘋了?這是所有人聽完他的話之後的第一感覺。


    “你們瞧,我就說了,即便說出來也沒人會信,不僅沒人會信,估計大家還在心裏想著,岑程不會是受刺激過度,瘋了吧?”岑程攤了攤手。


    “岑程,雖說你名聲在外,可說話要講證據,拋開鎮西侯與西梁的仇怨不談,但說她當時是西境主帥,手掌二十餘萬大軍,與西梁三十萬大軍對陣,稍有不慎,就是兵敗身死的下場。


    在那等情形之下,你說她將那批糧草拿去資敵,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太子謝瑾澈麵色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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