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不我們去找找大侄女?”


    顧啟明被兄長罵得停了腳步,緊接著腦子靈光一閃。


    “找她合適嗎?”顧啟山有些意動,又有些遲疑。


    “我勸父親和三叔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為好,顧汐寧是什麽人,這麽多年你們還沒看清楚?


    幾日前發生在威勇侯府門前的事,你們這麽快就忘了,因秦五,祖母親自上門下跪求情,她都沒給半分情麵,現在你們覺得她會出手幫忙?”


    顧啟山的聲音剛落,一個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緊接著便看見大老爺的嫡長子顧永康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大哥、二哥和顧瀾誠是親兄弟,就算到了你們這代,也沒出三服,雙方是血親,咱們若真出了什麽事,他們怕也難獨善其身。”顧啟明表示不服。


    “那三叔不如你去試試?”顧永康像看白癡一般看著他。


    “好了,別吵了,康兒,你這個時候迴來,是不是有了什麽解決之法?”顧啟山扶額喝止了叔侄兩人的爭吵,將視線轉到兒子身上。


    “解決方案暫時沒有,不過我覺得父親和三叔也不必如此焦慮,莊王和周相精心經營了這麽多年,哪有這麽容易就被拿下,對了,二叔是被什麽罪名拿下的?”


    “說他勾結王公,徇私枉法,藏匿和倒賣戰時物資。”提起這事,顧啟山就滿臉陰雲。


    這幾樣罪名一旦成立,是要株連的。


    能不能株連到侯府那邊暫且不論,他們這一大家肯定是跑不了的。


    “藏匿和倒賣戰爭物資?有實證嗎?”顧永康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忽然想起來,西境戰事正如火似荼的那段時間,他二叔確實不在家裏。


    他在營地聽說家裏出事了,就匆匆趕了迴來。


    至於二叔具體是被什麽罪名抓起來的,他尚一無所知。


    “不知道,衙門來拿他的時候是這麽說的,我們想多問幾句,立即就被衙役喝止了。”


    “你們先別胡思亂想,我出去打探一下,對了,最近記得約束家中子弟,讓他們沒事少往外麵跑。


    在這個節骨眼上,若誰再敢出去給家裏招惹是非,我就扒了他的皮,打斷他的腿,丟到莊子上去讓他自生自滅。”


    顧永康一聽,轉身朝外就走,結果走到門口,複想起什麽,又轉過頭來,一臉狠厲地補了一句。


    這個家裏,真正能和他商量點事的也就二叔,其它人,若不是沒辦法,他顧永康一個都不想認。


    “大哥,那我們?”顧永康走後,顧啟明一臉忐忑的看著兄長。


    “先等康兒的消息吧,你去交代一下你房裏的人,告訴他們,這個時候誰敢出去惹事生非,老子打斷他們的腿,再把他們逐出家門。”


    相對於顧氏東房幾位老爺的焦躁,西房這邊就顯得十分平靜了。


    西房的當家人不在京中,現在管事的是顧四叔。


    顧四叔雖不是官場之人,人卻比絕大多數的官場老油子都沉得住氣。


    東房顧啟年被抓的消息傳到他耳中的時候,他隻淡淡的道了一句:


    “知道了,管好咱們府裏人的嘴,不要跟風去討論任何與此相關的話題即可,除此之外,大家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可是父親……”


    他的兒子顧永平年紀還輕,遠沒有其父穩得住,聽了父親的話後,下意識的想說點什麽,結果剛開口就被打斷:


    “沒有可是,隻要咱們行得正,坐到端,無論外麵的風雨刮得多猛烈,都和咱們沒有關係。


    你大伯不在家,我有義務和責任看好咱們這一房,你隻需記住一條,那就是謹言慎心,不該討論的人和事,一個字都不要參與進去。”


    西房與所有的皇子都沒有密切關係,牧守一方的大老爺是哪邊都不靠,一心隻勤於王事的擁皇黨。


    他的兒子顧永清才入仕途,年紀雖輕,心裏卻什麽都明白,和其父一樣,哪邊都不靠,一心專注於手頭的工作。


    正是如此,顧四叔方能做到這般從容和坦蕩。


    而那些有明顯結黨營私行為的人,此刻大多焦躁難安,比如莊王。


    此刻的莊王就像隻被圈進籠子裏的困獸,他不僅上差的時候心神不寧,迴到家後脾氣更是暴躁無比,這兩日因觸怒他而被打死的丫鬟傭仆都有好幾個。


    皇帝這一係列的舉動,針對的都是他這一係的臣子。


    也就是說,皇帝第一個想拿來開刀的就是他。


    楊侍郎、顧永年等同時被押進大獄的那天晚上,焦躁不安的莊王連夜去了左相府。


    莊王過來的時候,左相周煥正坐在書房裏發呆,他身邊的大管家易成敲門走了進來:“老爺,殿下過來了。”


    “讓他到書房來吧。”周煥聽說莊王來了,眉頭不自覺的一皺。


    可人已經上了門,他再把人趕迴去也不合適,隻能讓管家將他帶到書房。


    “外祖。”莊王走進來,躬身朝他行了一禮。


    “殿下乃天家子弟,老夫雖是殿下的外祖,卻也是臣子,當不得你這大禮,快快請起,易成,去泡壺茶過來。”


    周煥擺了擺手,抬目吩咐了跟進來的易成一句。


    “是。”易成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小心的將門帶上。


    “外祖,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易成一離開,莊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殿下稍安勿躁,岑程和岑家的的事尚未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我們大可不必自亂陣腳。”


    周相對他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找上門來,頗為不滿。


    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遇到點事就如此沉不住氣,這樣的人怎能成就大事?自己這些年的悉心教導真是白費了。


    “外祖的意思是?”莊王沒有察覺到他的不滿,焦躁的步伐一頓。


    “那岑程是什麽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那麽容易就被拿下的人嗎?先不說他有沒有資敵,就算真資了敵,隻要他敢迴來,這盤棋就還有得下。


    老夫原本還沒想好破局之招,要對付太子,顧汐寧就是個必須搬開的絆腳石。


    可她這個人,年紀雖然不大,做事卻是滴水不漏,根本讓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如今岑程的事一出,老夫倒是覺得這個戲是有得唱了。”


    周煥捋著胡須冷笑,一雙老謀深算的狐狸眼中閃爍著令人心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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