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淩笙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從來沒有在莫醫生麵前顯露過這個形態的自己,但這並不是沒有破綻的。


    那次在中危區山洞取陰水岩就是一處極大的破綻,隻要林煜和莫醫生之間的信息一交互,他的這層偽裝根本就瞞不住。


    但現在林煜卻一副沒有認出自己的樣子……所以莫醫生是主動幫他瞞了下來嗎?


    淩笙微微鬆了口氣,這種情況下,他的可操作範圍就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淩笙用著與本身截然不同的聲音,對林煜說道。


    林煜眯了眯眼,長劍在手中緩緩成型:“如果讓你開口的方式是打贏你的話,那麽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劇烈的能量波動在體內爆發,一瞬間,長劍內蘊含的星光爆發出驚人的亮度!


    隻是一個眨眼,林煜便已經來到淩笙麵前!


    長劍於利爪相撞,蘊含星光的雙眼對上了獸首上猙獰的獸瞳。


    兩道各不相同能量誰也不讓著誰,碰撞間產生的能量浪潮輻射般朝著周圍擴散!


    離能量爆炸最近的總研究所牆上,牆體持續不斷裂開了深深的裂痕!


    噌啷


    長劍翻轉,擋住了淩笙接踵而至的第二道攻擊,附著在長劍上的星光四溢,悄無聲息的爬上皮毛。


    淩笙加大力道彈開與他僵持不下的林煜,與此同時,附著上皮毛的星光瞬間被引爆!


    大片的皮毛被燒焦,被皮毛保護的皮膚開始出現針紮一般的刺痛。


    “……”淩笙看了眼手臂上燒焦的皮毛,笑了,“林少將看起來對自己效忠的軍部並不忠誠啊。”


    “不然上次怎麽會拚著受傷,也要隱藏實力呢?”


    林煜止住後滑的衝擊力,橫在身前的長劍被他順勢挽了個劍花收了迴來,星光在空中緩緩落下,映照著林煜的雙眼更加明亮。


    “你的目的、你的秘密我不會探究,相應的,你也不要探究關於我的事。”林煜的聲音沒有起伏,他站在原地開口陳述著一個事實,“支援用不了多久就會趕到,隻要你告訴我淩笙的位置,我就不會再阻攔你。”


    淩笙心裏的無奈加深了,他著實對林煜的固執有些無奈。


    “不如你和他商量一下,這次放你走,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他?”血字也有些抓狂,開始在一旁出起了餿主意。


    “你覺得他會同意嗎?”在林煜毫不掩飾自己真實實力時,淩笙就猜到這次——林煜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關於他的消息了。


    無奈之下,淩笙隻能在心裏對林煜說聲抱歉……


    二次覺醒後出現的力量在此第一次亮相……


    狼嘯再次出現,巨大的狼魂浮現在淩笙身後,虛幻的魂態隨著能量的逐漸拔高,逐漸變得凝實,真切……


    繁雜神秘的狼圖騰由淺至深,在淩笙的皮膚上顯現,燒焦的皮毛脫落,新的更加健康的毛發覆蓋上了原來的位置。


    噠噠……


    足有兩人之高的巨狼出現,幾步走到淩笙身側,猩紅的獸瞳緊緊盯著林煜。


    淩笙抬手撫摸著身側的巨狼,獸首之下的唇角微勾,他輕輕的說:“上。”


    灰色的獸影從淩笙身旁掠過,幾乎刹那便來到了林煜麵前,巨爪拍向林煜。


    剛打了一個照麵,雙方便開始了激烈的交戰。


    “炮灰,快走!”血字提醒道,支援的隊伍即將到來,甚至用不了多久,淩笙就會徹底失去在安全時間撤離的機會!


    聽此,淩笙立刻準備離開!


    他捏碎暗留給他的小黑球,在黑色光暈亮起的時刻,他側過頭看向了林煜……


    長劍的攻擊落空,剛剛還與他交戰的巨狼隨著獸首的離開而消散。


    去勢不減的攻擊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裂痕,林煜握著長劍的手收緊,一股不甘代替星光染上了雙眼。


    還是沒有攔住……


    林煜閉了閉眼,體內規律流動的能量被他控製著左右衝撞,鮮血上湧,林煜彎腰吐出一口血。


    漂浮在空中的星光凝聚,在他身上留下了諸多傷痕。


    平整、極深的傷痕,與狼爪痕一般無二。


    身後,支援到來的動靜響起,林煜體內的能量波動降到了最低,倚著劍半跪著等待救援……


    ……


    重新迴到異色團的據點,淩笙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難得從血池裏出來的血澤。


    淩笙解除了<狼的加持>,早已習慣的副作用開始湧現,剛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的血澤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扶住了他。


    瑰麗的血紅色眼睛朝他關切的看來,血澤扶著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正要收迴手時,血澤看到了衣袖下露出的皮膚。


    他將衣袖往上拉了拉,泛紅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跡。


    淩笙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林煜的攻擊即便突破了皮毛的防禦,也不能在皮膚上留下痕跡。


    血澤輕輕握住了傷痕處,掌心出現的血霧開始蔓延,一股清涼舒適感透過皮膚傳給了淩笙。


    淩笙的眉宇舒展了幾分。


    “我送你的花,你為什麽不用呢?”血澤輕聲問道。


    淩笙愣了愣,並沒有馬上迴答血澤的話。


    血澤沒有接著問,在治療結束後收迴了手,原來受傷的地方已經恢複如初。


    “我得迴去了,下次見。”


    屬於血澤的房間再次打開,淩笙透過縫隙,隱隱約約能看到裏麵紅刺眼的血池。


    “血澤,我如果使用你給我的花,你會怎麽樣?”


    血澤停在了門口,在短暫沉默後,他轉過身向淩笙露出了一個笑容:“對我不會有影響的,不用擔心。”


    “嗯。”淩笙應了一聲,沒有說信還是不信。


    隨著血澤的離開,客廳裏又隻剩下淩笙一人,他任由自己躺倒在沙發上,手掌撫上腹部。


    掌心的溫度稍微緩解了不適,淩笙眯了眯眼,模模糊糊的想道:血澤真是連謊都不會撒……


    如果真的沒有影響,剛才為什麽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呢?


    淩笙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衣袖向下滑著,露出了手臂內側仿佛與皮肉相融的紋身。


    一朵仿佛活著的——荊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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