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這會兒哭都找不著地方擦眼淚,開什麽玩笑,天下武功高強,若貿然動了殿下,重傷的一定是自己。


    “靜秋,靜秋,你叫他幹什麽?你怎麽不叫為夫?”


    裴靜秋穿上鞋子蹬蹬蹬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打開,撲麵而來伴是濃重的酒氣。


    “喝了多少?”


    “夫人,你終於出來了…”夜北冥臉上就笑得開懷,像是得了糖的孩子。


    手也不老實,要抓裴靜秋的手,嘴裏還在不停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麽。


    “足足有小五壇…”


    裴靜秋看看著夜北冥完全是一副醉透了的醉鬼模樣,可即使這樣依舊風度翩翩惹人喜歡。


    這張好看的過分的臉,怪不得走到街上都有女人送東西。


    “愣著幹嘛?快將他扶進去!”


    夜影連忙接過手,這個時候一定要快準狠,然後準備開溜。


    “你們幾個打盆熱水,再煮個醒酒湯過來!”


    一眾貼身伺候的小丫頭得了吩咐一個一個跑得很快。


    “夫人,夫人…你終於肯見我了?”


    夜北冥躺在床上側著身,借著明晃晃的燭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裴靜秋,語氣十分乖巧。


    “殿下,今日喝醉了!”


    夜北冥將食指放在嘴巴上,輕輕噓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本王可是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喝了幾壇酒不算什麽…”


    裴靜秋嗬嗬,“殿下最喜歡的是誰?”


    “本王,本王不能說…本王若是說了,別人會惦記的!”


    裴靜秋聞煙一愣,喝醉了還知道護著自己,心裏暖暖的,頓時十分感動。


    “夫人,醒酒湯來了!”


    柳綠端著食盤,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說道。


    “殿下,喝點好喝的好不好?”


    夜北冥配合的搖搖頭,表示不好。


    “不喝?”


    “要靜秋喂喂,”夜北冥一副可愛的孩子模樣,還用孩子一般的語調說話,裴靜秋聽著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嘴!”


    裴靜秋橫眉冷眼,微微有些嚴厲的說道。


    “好!”


    看著裴靜秋拿著勺子,夜北冥便十分配合的張開嘴巴等著喂解酒湯。


    “靜秋,夫人,你怎麽這麽好看?”


    裴靜秋愕然,端碗的手微微一頓,看著自己素麵朝天不施粉黛,一副寡淡的樣子,還能有好看一說?


    “知道了,知道了,張嘴!”


    “寶寶今天乖不乖?有沒有鬧你?”


    夜北冥配合的喝著醒酒湯,說話也是一句接著一句十分趕趟。


    “寶寶一直很乖,我今日吃了一碗辣豆花…”


    夜北冥眯眯眼睛,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這女人明明吃了三碗還不止…


    學武之人醒酒本來就快,這會兒看著在自己眼前的夫人,夜北冥心裏的鬱結你就慢慢舒展開始套話。


    俗話說的好,酒後吐真言真言倒是吐不了,不過胡說八道,旁敲側擊問一問夫人的心裏話,非常不是一個好時候呢?!


    “夫人,在你心裏是寶寶重要,還是為夫重要?”


    裴靜秋哭笑不得,舀起一勺行酒湯喂夜北冥喝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問道,“夜北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多大了嗎?”


    說不定連三歲都沒有呢…


    “本王現在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句話說的都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完全沒有一副醉鬼的樣子。


    裴靜秋吹了吹醒酒湯,舀起一勺示意他張嘴,“那殿下覺得是寶寶重要還是殿下重要呢?”


    夜北冥像個缺愛的大寶寶似的,向前湊合湊合張腦袋搭在裴靜秋腿上,可可愛愛地說道:“不知道,靜秋從來不把本王放在心裏,本王可傷心了!”


    何止是傷心,簡直傷心死了,試問全天下能有誰敢這樣?


    一而再再而三的…更可氣的是自己還無可奈何,隻能放在手心裏哄著寵著。


    “那好,這些話我隻說一次!”


    “哦,夫人說吧,本王記得住!”


    裴靜秋一臉正色,十分溫柔的捧著夜北冥的臉,揉了揉他的臉蛋,道:“我自是心悅殿下,若不是心悅殿下,又如何肯為殿下生子?”


    啊,好開心好開心,開心到要飛了。


    夜北冥覺得自己的腦袋和耳朵要炸了,剛剛那幾句話像是丟在水裏的水雷,砰的一聲炸起,好大的水花……


    水裏波濤洶湧,水麵上卻是風平浪靜那種,難以言喻鋪天卷地緊緊包裹的喜悅。


    “哦北北知道了…靜秋喜歡北北…”


    “北北一直很喜歡靜秋…想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


    原本還覺得十分煩,打擾到自己的休息,這會兒看著如此可愛的夜北冥,裴靜秋心裏竟覺得甜絲絲的。


    聽有經驗的老人說臨近冬季的時候,森林裏的熊就會想盡辦法的去找蜂蜜,在自己洞裏存上許許多多的蜂蜜,那種彌漫經久不息的甜像是此時此刻心裏的那種甜。


    “擦擦臉,睡覺好不好?”


    夜北冥覺得這一刻好不真實,許久許久未曾聽到他這般溫柔的說話了,懷孕之後更是如此動不動就炸…


    “好!”


    守在外麵驚掉大牙的幾個丫鬟聽著裏麵的吩咐,趕緊將提前準備好的熱水端了進來。


    “將布巾兒擰得幹一些,我給殿下擦擦臉,睡的時候也舒服一些。”


    早這樣多好,殿下也不至於這麽暴躁,伺候的人也就不至於這麽艱難了,天天小心翼翼生怕一個怒火將自己給燒沒了。


    喝完醒酒湯,擦完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沒了。


    裴靜秋鑽進被窩的時候,還以為被窩裏會涼颼颼的,一進去才發現有個大暖爐,早就將裏麵暖的暖烘烘。


    “抱著!”


    對於這種撒嬌,裴靜秋像是戰場上戰敗的士兵,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放蓮子的幾個人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一定是自己耳朵瞎了,這種話怎麽可能是自家殿下說出來的呢。


    夜北冥閉著眼睛調整好唿吸,盡量將簡單自己身上的酒氣,將人緊緊的扣在懷裏,一副睡得很深的樣子。


    月色凝練如華,鋪天卷地…喝酒之前的月色略顯淒清,此時此刻的月色便是極盡溫柔。


    裴靜秋有些睡不著,不知是被人抱著,還是因為被窩裏太暖烘烘,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耳畔是雄渾有力的心髒跳動。


    他這張臉簡直是最完美的一張,溫柔不是陽剛之氣,讓人看了便覺得十分舒服,若故意將臉嚴肅起來便是另一番光景。


    裴靜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細細描摹,從他鋒利有形的眉毛到挺俊的鼻子,再到誘人的春瓣,他明明比蕭何好那麽多。


    “夜北冥,你睡著了嗎!”


    夜北冥連忙穩住心神,裝作一副睡得很沉的樣子,還配合的嘟嘟囔囔,嘟囔了一句。


    “我根本不是裴靜秋,我是向心瑤,”萬籟俱靜,最適合說出這些口,橫豎他都睡著了,有的話一直憋在心裏,也是很難受。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啊!”


    裴靜秋語調有些調皮,又夾雜著一絲哽咽,“借!斯!還魂,這樣理解起來可能比較容易吧…”


    “我想著找蕭何報仇,可是曾有些意外來的……”


    “寶寶快些長大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他,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隻要是我的寶寶我都喜歡…”


    夜北冥本就有意試探,如今聽到意料之外的肺腑之言,心裏酸澀的要命。


    早有懷疑,隻是遂派人收集了證據,做了調查,可心裏還是不敢相信。


    夫人心裏一定很苦吧,那日在船上的見到,想必是她剛剛醒轉,然後便遇到了自己,遭遇了這樣不好的事情。


    縱然現在的結果很美好相知相愛,甚至有了寶寶,可歸根到底他不再是裴國公府公之女,見麵發生的那些糟糕至極的事情……


    如果說這輩子有什麽事情最叫自己後悔,那便是遇見他遇見的太晚。


    …


    第二日裴靜秋醒來的時候,夜北冥已經不在了,在隔間兒休息的幾個小丫頭聽見裏麵的聲響,連忙進來問,“夫人,可是要起來?”


    裴靜秋有些困乏的睜開眼睛,房間裏還有淡淡的酒香,道:“殿下什麽時候走的?”


    “外麵天還未亮,雞剛剛打鳴人便走了!”


    裴靜秋有些煩悶的睜開眼睛心裏一番愁毛,想必天下是要有要緊的事情要忙。


    …


    過了一晚上,顯然那個管事老實的不得了,沒有之前那般沉著冷靜叫囂的資本。


    “想了一晚上,可是想明白了?”


    此時的夜北冥又是那尊,聰明睿智腹黑很辣的祁王殿下,不是裴靜秋跟前可愛撒嬌的,可愛醉鬼了。


    “我要殿下把我家人和我的安全,不然,縱然是殿下用遍這裏的所有酷刑……”


    “老子也不會吐露一分一毫殿下你就什麽都不會知道…”


    夜北冥不能返校叫人牽了幾條大貓過來,一個一個呲牙咧嘴,甚是兇狠。


    “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注意到守著你的都是本王的人,本王若是不保你,你前腳踏入這牢獄,後腳便沒了命…”


    管事眼神猛的一緊,這位京城來的七王殿下果真不是什麽簡單好糊弄的角色,字字珠心。


    “我這幾隻貓可是餓急眼了,我看你根骨還算不錯,你在身上的肉若是被他們一口一口舔一麵,必然連點肉渣子都剩不下!”


    姓孫的梁平湖淒然一笑,眼睛裏閃過一絲決絕和瘋狂,“我也不是什麽三歲孩子,打入這一行,我便知道這裏麵所要承擔的風險,殿下不必如此嚇我,橫豎一條賤命…”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種人最是令人心生厭惡。


    “本王可以保你家人安全,前提你需要讓本王看到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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