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見到蕭何的時候,她神色就不對,雖然極力隱忍壓製,可最終還是從她眼睛裏看得出來。


    到最後,看到那個做作的女人,心底翻湧的情緒再也壓不住了,直接爆發,急火攻心,這也就對應了紅袖臨走之前打的暗語。


    他就有了兩個猜測,難以啟齒的猜測。


    要麽裴靜秋這個臭女人在南州府的時候對人家向心瑤有意……


    實在是說不下去,想來想去,夜北冥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何至於生這麽大的氣呀,急火攻心都暈倒了?”


    事情都過去了,裴靜秋不想多言。


    “不想多說。”


    夜北冥覺得自己吃了一個熟雞蛋,不聲不響卡在喉嚨上,不去出不來。


    “是不想說,還是不想和本王說?”


    “我口渴,不想說話。”


    裴靜秋其實不想發脾氣,可就是按捺不住煩躁,就是想生氣。


    每個懷寶寶的女孩子都會這樣,脾氣不好,情緒不好,就想找個專門的人發火。


    夜北冥認栽,認命的去端了一杯茶。


    裴靜秋抿了一口潤了潤唇,因為那茶水有些涼,不敢多喝。


    不對,這會兒是在哪兒,伺候的人一個個都跑哪兒去了?


    裴靜秋端好茶杯,抬眼問道:“殿下,我這會兒在哪兒呢?”


    “皇宮啊!”


    裴靜秋:……!?!


    “殿下,太子府是你的嗎?皇宮是你的嗎?你就這麽隨隨便便嗎?”


    裴靜秋說話的時候,特地壓低了的聲音,生怕隔牆有耳,明日小命不保。


    “自然!”


    裴靜秋嗬嗬,你的皇帝爹知道你這麽高調嗎?知道你這麽自信嗎?


    “你這是什麽表情?”夜北冥覺得臉上熱乎乎的,有些掛不住。


    裴靜秋將茶杯放下,說了句,“殿下這麽厲害,怎麽不在皇上麵前好好表現呢?”


    “本王如何做自然有本王的打算,這點不需你操心。”


    裴靜秋嗬嗬嗬嗬,這意思是說自己管的寬了嗎?


    “我的事情也不……”


    裴靜秋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夜北冥冰冷的視線全然落在自己身上,頓時有些從咽了口吐沫,將到嘴的話變成了別的。


    “殿下,幫我查查向家大小姐向心瑤近況吧!”


    夜北冥眉心一緊,心裏一陣突突。


    感情這個臭女人就是這麽和自己說話的嗎?


    求人辦事也不知道軟和一點。


    “本王為什麽要幫你?”


    夜北冥身子微微往後撤了一些,擺明了姿態不想幫。


    裴靜秋當即就變了臉,一臉的悶悶不樂。


    不樂意幫忙,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走,看了就煩。


    夜北冥被裴靜秋的這番作態氣笑了,道:“裴靜秋,你求人幫忙就是這個態度嗎?”


    敢這麽說話的人不知道死了幾次了,也就是她,實屬是沒有辦法。


    “王爺,要真是不願意,那就拒絕,何必這麽拿捏別人呢?”


    這女人腦子是木頭做的嗎?怎麽就不能放低身段兒求求自己?


    夜北冥心裏原本是很生氣的,這會兒深深的無奈。


    “別的女孩子都會撒嬌,你怎麽就不會?”


    裴靜秋這段時間脾氣就不好,一點就著。


    “別的男人會對自己的媳婦孩子好,而不是處處卡!”


    夜北冥,卒,最後還是乖乖繳械投降。


    “本王幫你。”


    夜北冥站在陰暗裏,臉色晦暗不明,眉心緊緊蹙著,他依舊是沒有想明白她為何會是念兒?


    “裴靜秋,本王想聽你一句實話。”


    語氣不自覺的放軟,飽含絲絲真摯。


    裴靜秋定定心嬸兒,將腦袋從被子裏拿出來,一雙眼睛重新落在夜北冥身上,道:“王爺想聽什麽?”


    “你為什麽會是念兒?”


    裴靜秋覺得心煩,為何會是向心瑤,她心裏沒辦法向夜北冥解釋清楚。


    直接告訴他自己是重生到現在這個身體上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夜北冥縱然天人之資也沒辦法相信理解吧。


    夜北冥牽著裴靜秋的手,在她身旁躺下,溫柔地撫摸著還未明顯隆起的小腹。


    兩個人挨得很近,夜北冥的心軟成了一灘水,親了親她的臉頰,道:“若是現在不想說,可以不說;隻是裴靜秋,我希望你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想起的第一個人是我。”


    裴靜秋不敢抬頭,生怕看見他眼睛裏的溫柔。


    等著吧,現在自己有的寶寶,所有的計劃都要以寶寶為重了。


    希望吧以後的日子會好一些。


    有的時候裴靜秋也在想,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然有了新的機會,報仇不應該是自己活著的全部。


    ……


    蕭何真的是在國子監留了下來,一番操作看的裴靜秋目瞪口呆。


    十一月的天氣本就寒冷,一場大雪過後,感覺更甚了。


    殿裏燒著地龍,暖和的很,隻是這段時日裴靜秋秋瘦了不少。


    整個人都透露著一種疲憊。


    紅袖掀開簾子,碧果端著藥進來,嬌聲說道:“福晉,該喝藥了。”


    裴靜秋抬眼,微微看了一眼,單單是一眼,便覺得整個肚子都在泛酸水。


    “拿下去吧本宮不想喝。”


    碧果一臉為難,看了一眼紅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嘀嘀咕咕的,放在一旁吧。”


    日日喝藥,感覺沒有病,都要喝出病了。


    “福晉,今兒喝的是最後一副藥了……”


    紅袖已經話說了一半兒,有的時候話不說全才最有意思。


    果不其然,裴靜秋眼睛亮了亮,精細道:“這是本宮最後一次喝藥?”


    紅袖眨眨眼睛,給予迴應。


    真好!裴靜秋覺得冬天也好。


    如今天冷了,自己又有了身孕,皇上那邊下了聖旨說不用過去請安,皇上都說了,皇後那邊自然也是這樣。


    裴靜秋覺得心裏舒服的很,雖說不愛喝藥,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忍痛喝。


    這口中剛剛含了一顆蜜餞,甜味兒還沒散開,便有一個藍袍小廝跑了進來迴稟道:“福晉,大事不好了!”


    紅袖眼睛裏閃過絲絲殺意,自家小姐剛剛用了藥,這熱乎勁兒還沒散去,也不知道著急忙慌弄什麽。


    “大膽,福晉如今有了身孕,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楊氏操持著,何苦用來這邊迴稟?”


    在場的人慢慢迴過味兒來,感情不是什麽好差事,不然楊氏不能差人過來請示。


    藍袍小斯急得不得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可眼下沒有開口的機會,一張憋得臉通紅。


    “罷了罷了,說來聽聽!”


    再不出去折騰折騰,這把骨頭都要生鏽了。


    “迴福晉的話,孫小主要生了,這會兒已經發動了。”


    裴靜秋臉色一橫,這是什麽話?


    “不是還沒到日子嗎?怎麽今日忽然生了?”


    孫氏不是會耍手段的人,如今竟然要生孩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藍袍小斯不過是個伺候的下人,聽上麵的吩咐辦事,具體的事情如何他也不清楚。


    “迴福晉的話,具體情況奴才也不知道,隻是聽上麵的人說,小主去花園裏散步,不小心腳下打滑,動了胎氣……”


    裴靜秋冷哼一聲,真是開玩笑,外麵冰天雪地,這個時候出去散什麽步,在自己屋子裏來迴走走也就算了,何苦跑到花園裏去?


    如玉癟癟嘴,不敢說話,上次的事情是一個教訓,在屋子裏跪了許久,膝蓋都跪腫了。


    如今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神色不好咂摸是什麽意思,心下一沉豁出去,問道:“小主月份兒大了,外麵天氣不好,為何今日出去?”


    太子妃剛剛嫁入太子府,就有人上眼藥,府中有妾室,懷了身孕也就罷了……


    如今發動了,豈不是辱了太子妃的臉?要是女孩還好,但凡是男孩子,那便真是得罪了太子妃。


    嫡子還未出世,反倒是出了一個庶長子。


    裴靜秋卻沒有多在意她,不在乎這個孩子出生的早晚,隻是如今事發突然,其中必有隱情,當中還是要以孩子為準。


    “醫女婆子可都準備好了?”


    小斯這個時候又不敢說話了,說怕自己哪句話說的太子妃不高興,因為孫小主那邊的人早就被太子換掉了,說什麽……


    “福晉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您到了便明白了。”


    裴靜秋臉上掛著笑,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走過去看看到時候若真出了什麽事情,楊氏一人怕擔不起責任。”


    再說了,如果不親自看著,萬一被人擺弄的,可該如何是好。


    子嗣在皇家遺像是一個問題,如今管家之泉在楊氏那裏,雖說自己並不畏懼楊氏,可她若做了什麽手腳,到時候也是糟心。


    更何況孫氏肚子裏可是太子的第1個孩子,就算是個庶子,日後免不得記在自己名下……


    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的生產的時候,到時候皇上皇後那裏怕是不好交代,皇後竟然要想法子拿捏錯處了。


    “帶上幾個婆子,隨本宮過去看看。”


    裴靜秋本來是想帶幾個會有點兒功夫的小太監過去,可女人家生產帶男的過去總歸是不方便。


    青杏看著自家小姐一臉緊張的樣子,心有不平的說道:“小姐,您是福晉,是嫡太子妃,如何能去孫氏那裏?”


    裴靜秋充耳不聞,興致勃勃地出了門,還是外麵好,冰天雪地,花香隱隱浮動。


    看熱鬧的事情怎麽能少得了自己呢?


    裴靜秋最近無事可做,除了老老實實吃藥保胎,別的事情自己都忙不上。


    張修遠那邊聯係不是很多,生意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你們幾個跟著就睡了,哪裏來的這麽多話,一個個和個老婆子似的!”


    青杏跺跺小腳,無可奈何跟在後麵走著。


    一行人走的不緊不慢,看著沿途風景,心裏美滋滋。


    還未靠近,便聽到裏麵亂成一團的聲音。


    孫氏一向是個溫柔的,這會兒喊的聲音卻是淒厲,嚇得裴靜秋心裏直打磕磣。


    到了院子裏才發現真的是亂做了一團。


    熱水都打不過來,更別說別的了。


    如此一來,心裏愈發覺得楊氏是個廢物,工部尚書的姑娘笨的和豬似的。


    “妾身給福晉請安……”


    楊氏可憐巴巴的在一旁說道,麵上雖是恭恭敬敬,心裏長舒一口氣。


    “你先在一旁候著吧,別礙事!”


    裴靜秋拽了拽紅袖的衣角,叫她喊一聲。


    “廢物,不過是女人生孩子,一個個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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