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此時此刻,偌大的一整個婚禮現場,原本熱鬧歡騰的諸多來賓,在這一瞬間陷入集體沉默。


    這,這他媽叫什麽事啊?


    你一個不請自來的無名之輩,非但在別人婚禮上膽大妄為,送上些紙錢和挽聯也就算了,居然還連續三次掌錮今天的新娘子?!


    這


    這已經不能囂張跋扈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狂妄!喪心病狂!


    “姓沈的,你不要忘了,今天是我的婚禮!”被掌錮到兩邊臉頰都是已經紅腫炸裂的陳麗華,眸光怨毒,聲線顫抖,止不住的朝站在她麵前已經是將一雙手套再度穿戴好的沈瑜,聲聲控訴道。


    的確,正如陳麗華所言,今天是她的婚禮,四方來賀,萬眾矚目,多麽的風光無限。


    可她卻沒想到,被她陳家,以及梁家害死的那個男兒,此時此刻,卻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沉眠在地下,甚至九泉之下,還不能得到安息!


    兩相對比之下,她陳麗華挨上沈瑜這幾巴掌,又算得了什麽?!又還在委屈什麽!?


    “你有婚禮,可有的人,走之前卻連一個像模像樣的葬禮都沒有!”沈瑜深深吐出這句話。


    啪!


    又甩過來一巴掌。


    滿臉鮮血,頭暈目眩的陳麗華,一個踉蹌,便是直接重重的癱倒在地上,等深深喘息上一口氣,終於是不敢再硬著頭皮繼續叫囂了。


    是啊,她這樣的人都配擁有婚禮,可是那個曾被他們害死的熱血男兒,卻是連個葬禮都沒有!


    “姓沈的小畜生,你敢如此對待我的新婚妻子,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許久,剛剛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的新郎官梁誠,血紅著雙眸,一把就將癱坐在地上的陳麗華扶到了自己的身後,那一雙如狼似虎,恨不得當場把活人撕開的眼神,絲毫不移的盯在沈瑜身上。


    然而,雖然是心中惱怒無比,但是此時此刻,梁誠也是不得不在心裏承認,自己今天遇到的這家夥,的確是不同凡響,年輕且鋒芒!


    盡管他本人身為當世大家族梁家的嫡子,並且平日裏都是受家族接班人的培養,但是捫心自問之下,他還是得承認自己無論是氣質,還是手腕,與對方相比,都還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不過,再怎麽說,今天是他梁誠的婚禮,且雙方的家長,以及東海各界的社會名流也都在場,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當眾掌錮他的新婚妻子,這簡直無異於騎在他頭上拉屎撒尿!


    是可忍,熟不可忍!


    “姓沈的,既然你敢來,”梁誠血紅著眸子,冷冷一笑後,之後便是咬牙切齒,陰惻惻道,“那今天就永遠留下來吧!”


    眾人,“”


    這句話裏麵暗藏的含義,頓時讓現場眾人的唿吸為之一滯,無論是誰都知道,今天這事隻怕是很難善了了,先不說沈瑜今天得罪了梁陳兩家,掃了他們大婚的興,再加上雙方又本就有陳年積怨,今時今地,此時此刻,新賬老賬一塊算,大概率是要痛下殺手了!


    隻不過,這對於某些人來說,自然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


    試想,若是在今天這種場合替陳家和梁家出頭,那麽未來有朝一日,陳家和梁家這當世兩大豪族,也是一定能夠提攜以報。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


    果不其然,現場賓客當中,一位身寬體胖的製服男子,當即走出人群,主動安撫正當前,情緒激動的梁誠,“梁先生,鄙人東海本土巡捕房副隊長,這膽大狂妄之徒,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眾人抬眼看去,原來正是東海本土巡捕房副隊長徐大凡。


    “好,徐先生,這事就拜托給你了!”梁誠點了點頭,恨聲道。


    另外一旁的梁興文和陳隆本欲發作,看到徐大凡出手之後,便也是安心了不少,沒再打算出聲,這位人物,雖然級別算不上很高,但是也算是手握不小的力量,既然他願意主動跳出來平息事態,能不能處理好另說,就算讓他先試試沈瑜到底有什麽門道和囂張的資本,那也是很好的。


    “這事就交給我了。”


    徐大凡急於在梁家和陳家兩家人麵前搖尾巴,眼見梁誠拜托了下來,便也是急忙拍著胸脯保證。


    繼而,一雙堪稱貪婪而陰厲的眼神,直接逼視向沈瑜的方向,


    “你這坨臭狗屎,還真是挺遭人厭煩的啊?敢在我徐某人麵前這麽放肆,膽子挺不小。”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剛才我是誰,想必你也是聽到了,我現在以東海巡捕房的名義,命令你立刻向梁先生,以及被你故意傷害的陳小姐道歉賠罪,然後再跪到大門口謝罪!”


    堪堪兩句嗬斥,中氣十足,有恃無恐,的確是讓大腹便便的徐大凡,此時此刻大出風頭。


    就連向來很少瞧人的陳麗華,都是對他投來了感激的目光,這一幕,也是不得不讓徐大凡極為受用,一個勁的暗暗道自己是賭對了這一把。


    一番自鳴得意之下,徐大凡也是當即朝著稍遠處的梁興文和陳隆兩人,連連拱手道,


    “兩位家主,我已經發函給巡捕房了,幾十號全副武裝的巡捕隊員,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您二老大可放心,今天這個大膽逆賊,還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


    聽聞這一句話,護在自家妻子麵前的梁誠,也是忍不住肆無忌憚的冷笑起來,


    “看到沒,公道自在人心,姓沈的,你倒行逆施,胡作非為,做出那麽多傷天害理之事,今天終於要受到應有的報應了,嗬嗬,你活該!”


    “你就等著被送進號子裏吧,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吃上一顆槍子!”


    現場的眾人,雖然大概率還不明白沈瑜和梁陳梁家的恩怨糾葛,但是眼下看梁誠這副忍不住上躥下跳的模樣,不少人猜測肯定是積怨已久。


    沈瑜聽了,倒是僅僅對梁誠笑了笑。


    隻是那種蘊含在淡淡笑意當中的蔑視,卻是讓對方一陣頭皮發麻。


    “嗬嗬,狗東西,還敢在我麵前囂張,給你機會,怎麽就這麽不中用呢?!”


    言外之意,他徐大凡自降身份,願意大發慈悲的給他沈瑜一個道歉認罪的機會,就是對方幾輩子都未必能遇到的福分,不求你感恩戴德,但至少也應該倍加珍惜。


    沈瑜雙手負後,溫和一笑,依舊是把對方的話置若罔聞。


    甚至中途還點燃了一根嫋嫋香煙,踩滅煙蒂,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徐大凡。


    徐大凡感覺自己的顏麵被羞辱了,免不了心中惱怒,頓了頓之後,不由得語氣生硬道,“狗東西,給你幾分顏色,還真開上染坊啦?!”


    “我看你就是社會上的那些仇富的廢物,看到梁先生和陳小姐生活的這麽幸福,才忍不住今天起來搗亂!”


    “我徐大凡命令你立刻跪下來,否則的話,我將不排除對你采用武力手段!”


    沈瑜抬眸過去,淺笑無語,非但沒有因為對方的裝拽有半點惱怒的意思,反而還覺得有點好笑。


    隻是這一幕,讓止不住齜牙咧嘴的徐大凡,心頭更是火冒三丈,隻見他氣急敗壞之下,便是雙手叉腰,繼而做出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大搖大擺的走到沈瑜跟前,“你小子,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無視我的話,是不是真以為得罪我是好玩的?”


    “信不信真把老子惹毛了,一槍就斃了你!”


    叮鈴鈴


    正當徐大凡要繼續在沈瑜麵前指手畫腳之際,一道專線電話,突兀打了進來。


    “喂,那位?”徐大凡接通手機,語氣不耐。


    “徐大凡,你他媽再上躥下跳一下,我要你死!”一道喝問,當即不客氣的傳來。


    徐大凡惱羞成怒,他媽的哪裏來的野狗,一張嘴就是對自己如此不敬?!


    不等徐大凡質問,對方再次咆哮,老子是東海最高防務官龍康,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本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至尊領主,你個傻逼,你這是在找死啊!


    徐大凡,“……”


    一顆心髒差點蹦出來,徐大凡忍不住登時滿頭大汗。


    等抬起頭,看到沈瑜那張似笑非笑的笑臉,徐大凡隻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一時都豎立起來。


    這……


    這他媽,到底什麽情況?!


    怎麽好端端的,身為東海最頂層的一方存在,會突然站出來替這個毛都沒長齊的狗東西站場?!


    “嘶嘶”


    徐大凡呆若木雞的立在現場,一個勁的倒吸涼氣的同時,整張臉色也是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白,最後青白變換,好不精彩,這副場景,也是讓現場無數人嚇得不輕。


    “怎麽了這是,不就接了個電話嗎?”


    “一道電話就被嚇成這樣了?什麽來頭啊?!”


    “不會是又有什麽大人物插手了吧”


    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之間。


    沈瑜先是冷冷橫掃了一眼現場,繼而逼視向徐大凡,笑容邪性,“剛才沒聽清,徐先生是要斃了誰啊?”


    “我,我”徐大凡頓時語塞,滿臉冷汗。


    踏踏踏!


    一句話沒說出口,全副武裝的迷彩分隊,當街接管現場。


    眾人,“”


    呲啷!


    沈瑜拔出遞過來的青鋒寶劍,冷冷朝徐大凡看過去,


    “說啊,今天不說清楚,老子當場劈了你!”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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