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往裏走了二十分鍾,前麵出現了一個岔路口,正當他們繼續往前走時,陳詩舉起手,開口說道:“等下。”


    他們這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陳詩。


    他們蹲了下來,手掌在地上摸了摸,洞裏的光線並不是很好,但也不是沒有光,總有一些地方會有縫隙透著一些上午的陽光過來,當然,這點光走路時對地麵也隻能看個模糊大概。


    仔細辨別之後,陳詩這才一臉淡然的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還有一撥人,在我們之前過去了,這下麵有腳印,不過不是很清晰,但能夠確認,是之前不久的,那幫人數目還挺多,應該是五人以上,而且,他們穿的不是我們三人腳下的布鞋或者是拖鞋,而是靴子,清一色的靴子。”


    他們這才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開口順道:“應該是其餘的聽眾。”


    “而且他們已經抱團了。”


    陳詩繼續分析道:“我們走慢一點,再放慢一點腳步,既然有人在我們前麵走,我們也樂得讓前麵的人幫咱們探路。”


    那人點了點頭,和另外一人一起放慢了腳步,他們這樣子走,更像是旅遊踏青一樣,不過也是因為知道前麵還有參與者在,所以心裏的不安定和不踏實情緒倒是減緩了許多。


    不過,好景不長,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前麵的路上,他躺在一塊石頭上。


    另外一人在隔著很遠的距離閉著眼感應了一下,確認道:“是死人,而且剛死沒多久。”


    他卻有這種隔空確認生機的本事,之前也是他隔著很遠的距離判定溫泉池子裏沒活人了,在他確認之後,三人才繼續往前走。


    死去的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夾克,胸口有一個碗大的傷口,像是被一個爪子直接挖出去一大塊肉一樣,胸口也塌陷了下去,應該是被一擊斃命的,模樣看起來應該是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陳詩這才習慣性地伸手在死者的衣服兜裏摸索了一遍,等到摸到褲子口袋發現口袋已經被從裏麵翻出來時,不禁莞爾地笑了笑後,緩緩地開口說道:“他的同伴在丟掉他走之前就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摸了一遍,沒什麽東西剩下了。”


    “其實,殺他的,很可能是他的同伴。”另外一個人查看了死者的傷口說道:“這麽大的一個傷口,如果是異類殺傷的話,至少是老虎獵豹那種體積的才可以,但是作為參與者而言,至少有足夠的機警以及保命的手段,如果那異類的體積那麽大,應該很難完全隱藏住,他被直接當麵斃殺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而且,這附近也沒有搏鬥的痕跡,既然他們是一個團隊,不可能就死他一個人,其餘人連和異類打鬥的痕跡都沒出現。”


    陳詩這才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隊伍內訌了麽?不會那麽傻吧,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不光內訌居然還真的自相殘殺起來,他們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不要完全用理性的思維模式去分析所有的參與者,至少,我就知道不少人,哪怕是進了事件之後,行事上也是很肆無忌憚的,然而這種人,卻也沒死去。”


    那人此時開口道,然後伸手把死者的眼皮給閉合,重新看向了前方,繼續開口說道:“既然對方隊伍已經出現了內訌,我們的速度在這個時候應該適當加快一些了。”


    陳詩點了點頭,他明白那人的意思,如果前麵的那一支隊伍是和自己這一隊人一樣,凡事都講究個小心謹慎,那麽跟在這樣子的隊伍後麵走,確實能夠避免很多的危險和麻煩,但是如果前麵的隊伍很混亂,甚至已經出現內訌了,跟在他們後麵,就不是什麽幸運的事情了,天知道會惹出什麽麻煩出來被殃及到。


    三人加快了速度繼續往前走,然而走著走著,前麵,居然又出現了一具屍體。


    這次是一個女人的屍體,年紀二十歲出頭,長得還挺好看,不過也是一樣,胸口位置被挖去了一大塊肉,一擊致命,口袋裏沒有東西,耳朵上有耳洞,但是沒了耳環或者是其餘飾品,也不知道是一同被摸去了還是進入事件之前自己摘掉了。


    陳詩把屍體檢查了一遍,目露沉思:“有些不對勁。”


    那人搖了搖頭,迴道:“確實有些不對勁,有些說不通。”


    “如果是內訌的話,連續兩次,連續殺了兩個隊友,把屍體丟在了這邊,有點過於的奇怪了。”另外一人這才開口補充道。


    “內訌不是做喜歡做的事,還想著梅開二度或者是一夜四五次,一次性不了結了麽,這是第二具屍體,我甚至有種預感,前麵可能還有第三具屍體。”陳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又蹲了下來,甚至是趴在了地上,開始繼續檢查起地麵上的痕跡。


    那人沒有打擾我,而是繼續檢查著屍體,另外一人則是站在原地,環視四周,算是在進行著一種警戒。


    終於,陳詩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地,舉起手,招唿他們靠了過來,在打鬼對付事件方麵,他們應該是專業人士的話,那麽這種對細微細節的觀察和發現,就是我所擅長的了,作為現在的陳詩而言,自然也算得上是術業有專攻了。


    “你們看,在這個女人死去的位置,後麵,和前麵,腳印的痕跡和數目,並沒有發生改變,沒有增加和減少,甚至,我還能模糊地記得之前的腳印情況,在那個男的死去的位置前後,甚至包括到這裏,腳印的痕跡都沒發生明顯的變化,如果說這一男一女穿得是那種軟底鞋子,沒有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跡還能夠解釋得通的話,但是我之前特意留意了,那個男的屍體腳上穿的是專業的登山靴,下麵是帶釘子的,這個女人的腳上,也是一雙女士皮靴,鞋跟很高,他們在行走的時候,在這種鬆軟的黑土地上不可能不留下痕跡。”說到這裏,陳詩忍不住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嘴唇。


    “把你的看法說出來吧。”那人說道。


    那人淡然的笑了笑,說道:“咱們前麵的那一支隊伍,可能不是遇到了內訌,甚至,我腦海中有一個猜測,他們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自己的隊伍裏,已經有兩個隊友……已經死亡了!”


    “你的意思是,前麵的隊伍裏,有什麽東西,偷偷地殺掉了本來隊伍裏的人,還變成了他們的模樣,混入了隊伍裏麵?”那人說道。


    “應該是這樣。”


    另外一人有些擔心道:“我們怎麽辦?上去提醒他們?那些鬼東西既然用這種手段,應該是覺得正麵一口氣吃不掉那一隊人,但是如果真的繼續被這麽蠶食下去的話,估計那一隊人會莫名其妙地全軍覆沒掉。”


    那人點頭讚同道:“既然那些鬼物出現在這個地洞裏,對付完前麵的那一隊人之後難免不會對我們出手,那一隊人如果全部這麽莫名其妙地死亡了,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唇亡齒寒的關係,遲早矛頭還是會對準我們的,他們距離我們應該不是很遠,我們再加快一點速度追上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追上他們,我們也不要他們領什麽情,他們晚點死或者是慢點死,就是一件對我們有利的事情了。”


    “別急!”


    陳詩這時候忽然開口,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晴不定的神色,道:“我們先別急著去管別的隊伍的事情,首先,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確定一下咱們自己隊伍裏,是不是有人已經被調包了?”


    鬆軟的地麵上,那人蹲在一具男屍身邊,手指在男屍的手臂上摩挲著,這裏,有似乎是胎記一樣的經文,這出現得很詭異很不同尋常,因為這不是紋身,紋身不會有如此清晰的紋路感覺。


    終於,那人出一點眉目了,這佛理紋路並非是近代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前了,那時候的佛家文化傳入漢地之後,還沒有被完全轉化成適合於漢族的可讀形式,比如所謂的華夏的一種特色,所以帶著一種濃厚的原始地氣息,也因此,他這個接受的最正統的中原佛教文化熏陶的人才會覺得這個紋路有點生僻。


    猛然間,那人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沉思的時間有點長了,讓陳詩個另外一個人就在這裏等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先把佛理臨摹下來以後再去研習吧,或者,幹脆把這一層人皮給剝下來更方便,反正他在這種方麵上一向是不拘小節的。


    然而,就在這時,那人忽然發現,在他的身邊,沒有人了,陳詩和另外一個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隻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男屍旁邊,並且緊接著,男屍胳膊上的佛理紋路在此時居然開始變淡,乃至於最後的徹底消失。


    那人這才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著了道了,現在而言,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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