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約莫隻有六、七歲的紮著雙馬尾辮小女孩、穿著一身沾染血汙的白色連衣裙,右手拿著一根棒棒糖,隻是這棒棒糖哪裏是棒棒糖?實在是太違和了。


    棒棒糖是由一顆腦袋和一根脊椎骨構成,她不覺得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已經血肉模糊、蘸著血液和腦漿的腦袋,在舔了一陣之後,然後,她舉起那根脊椎猛地朝著地麵來了一次敲擊,連續幾次,又有新的血液和腦漿從腦袋流出。


    小女孩在聽到陳詩開門之後,扭過頭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但是,那沒有眼黑的眼睛盯著他,還有那嘴角處殘留紅、白相間的血液,衝他咧開嘴角,露出一抹令人發毛的微笑。


    “桀桀桀!”


    真不能用銀鈴來形容,和嘯叫差不多,一點沒有可愛的樣子,那咧開的黑色牙齒咧開,顯得那樣的森然可怖,她身上的怨氣已經達到了令人無法想象得地步,稍有不慎,就會導致滿盤皆輸的後果。


    第一次對視,他竟然慫了,在經曆了這麽多次詭秘事件之後,他竟然會慫,這恐怖換作其他人肯定會笑話他,但是,笑話歸笑話,主要是對方的實力和境界竟然是紅衣巔峰的存在,毋庸置疑,小女孩極有可能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鬼,可能其他的地獄惡鬼都會被壓製和削弱,但是,這個小女孩是非常例外的存在。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剛要朝後退出一步,但是,小女孩根本不給他任何逃走的機會,那雙煞白的眸子盯著他的感覺並不好受,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被地獄惡鬼盯上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自然也是不死不休的結果,舉手投足的瞬間就會布滿殺機。


    “砰!”


    身後的門被強大的怨氣包裹關上的同時,小女孩對著他揮動手中頭顱,這根特殊的棒棒糖,竟然被當成圓形的錘子一樣揮砸過來,他連忙拔出降靈杵去擋,但是,勢大力沉的攻擊砸得他倒飛出去,他的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很明顯在那麽多次對敵的過程中,這一次絕對是他前所未有的被動,對方一擊得手之後,繼續發出“桀桀”滲人的笑聲。


    “啊呸!”


    一口血沫吐出來的同時,他隻感覺身體搖搖欲墜得像是風中飄零的落葉般,勉強站起來的同時,雙眼一翻、差點直接昏厥了過去。


    “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在麵對這小女孩時,竟然會如此的被動,鬼妾和青檸劍已經完全被壓製的同時,在對上的瞬間就導致了全線潰敗的結果,這樣的情況幾乎就沒有出現過,完全是不給人活路的可能,再這樣下去,他非得死在這樓頂不可,必須趕緊想辦法從這樣的困境走出來。


    “噝噝!”


    一股徹骨的涼氣席卷而來,這不是純粹的陰氣,而是來自於冰窖的那種涼氣,好像在頃刻間能夠吞噬一切一樣,恐怖到了極致。


    一直沒有說話的小女孩,竟然用陰惻惻的聲音開口了:“美味的腦袋,讓我拔下來,當成棒棒糖吃。”這個聲音時而男、時而女,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個傳說中的鬼物——樹妖姥姥,沒想到竟然會把這個老怪物從地獄中放出來,和他所看的影視劇的姥姥形象竟然截然不同,但是,其實力和境界卻比想象得要恐怖得多。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


    他從挎包中無比熟練的拽出朱砂毛筆,淩空作符,虛實相接的陰符在空氣中快速成形,配合他的口訣擊出,詭異的符文和小女孩接下來揮動圓錘時的攻擊在這個時候交織在了一起。


    “轟隆隆!”


    符文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根本擋不住姥姥的一輪揮砸,黑色的符文摻雜著怨氣發出破開時的轟鳴聲。


    他並沒有放棄掙紮,因為他深深地明白自己一旦真的慫了,放棄抵抗,自己的腦袋連同脊椎也會被姥姥像拔蘿卜一樣拔出,成為她口中的棒棒糖。


    他連忙換了攻擊方式,長鞭在這個時候,直接甩了過去,這絕對是見縫插針的攻擊,為的就是羈絆姥姥的行動軌跡。


    “啪嗒!”


    長鞭抽實的同時,隻是發出了脆響,卻不能破開姥姥的防禦,隻是在她身前激蕩起了一層奇怪的漣漪,不過,算得上是羈絆了她的行動,為下一刻的攻擊提供了機會。


    他攻擊手段再次轉換,勾魂索命牌的索命一麵祭出,隨著他念著“勾魂索命——索命”過後,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量把她推離開來。


    “唿…喝!”


    完成這一係列的攻擊之後,他就像是跑了一場長跑一樣氣喘籲籲,明顯這種奇怪的壓製,讓他覺得非常的難受,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他很快就認識到了自身的差距,眼下的情況就是在沒有可以抓住姥姥缺點,給予一擊必殺的機會,這可和影視劇所演繹得不一樣,按理說,是應該找到她的本體,想來她這次從地獄歸來之後,本體自然不會像影視劇描述得那樣,就會輕易被找到。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目光來迴的尋梭著,在這個方形的樓頂開始尋找起姥姥的本體,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攻擊,在不斷攻擊的同時,為自己找到破局的關鍵爭取時間。


    這樓頂天台就是一覽無餘的一個四方形的平台,這樣的平台連個閣樓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在天台的中間位置豎立著一根二十來米的避雷針,他不相信這根避雷針是破局的關鍵,縱然現在破壞了這根避雷針也沒有用,畢竟他不是美美,沒有辦法動用引雷口訣來劈死姥姥。


    她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舔著棒棒糖,不由得“桀桀桀”的笑了起來,用那分時而男時而女的聲音開口說道:“你掙紮得越激烈,我就越興奮,等你被我做成棒棒糖之後,你就等著被我舔吧!”


    這姥姥不僅恐怖,而且還惡心,誰也不會把她聯想成小女孩,因為這她絕對是逆天的存在,恐怕很多人遇到她都會覺得頭疼。


    “我是怎麽招惹到她的?”


    一連套的攻擊過後,他始終沒有找到症結所在,不由得開始追根溯源,開始迴憶起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被壓製住的?一切發生肯定有因果之間的必然聯係,開始閉上雙眼開始感知自身的情況,這不感知還好,一感知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他清晰的看到自己身上被紮上密密麻麻的透明粗細如同蛛絲一樣的線,而這些線正好和姥姥手中那根棒棒糖一樣的圓錘相連,這手法實在是太過陰狠毒辣了,想要破解幾乎不可能,但是,既然發現了,那麽就說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知道了緣由,以他的經驗想要破局,一切也不會太難,這些細絲雖然堅韌,但是並沒有到無堅不摧的地步,他還是有辦法破解的。


    每個人在做成每件事前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這一次陳詩在麵對姥姥時,也不會那麽容易解決,肯定也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啊!”


    他咬破了舌尖的同時,在心底裏開始唿喚那剛剛成為自己鬼妾,並沒有什麽存在感的馨雨,這一次竟然成功了,他的雙手開始匯聚出“?”和“?”的音符樂刃,隨著他雙手快速的翻轉,音符樂刃在這一刻發出了“唰,唰,唰”的聲音,開始將那些紮進自己身體上的細絲一一斬斷,那種虛脫感消失得同時,鬼妾也開始在下一步紛紛解封而出。


    接下來覺醒的是張鹿鹿,直接從陳詩的影子中竄出,手掌帶著強橫至極的怨氣狠狠的朝著姥姥的麵門拍了過去。


    然後,就是上官倩了,降靈杵和魚形玉佩以及環形玉佩遙相輝映,直接朝著姥姥胸口位置戳去。


    陳詩自然不會閑著,在音符樂刃不斷削砍那些細絲的同時,手中的青檸劍也在這個時候祭出,連續的朝著姥姥削砍而去。


    姥姥自然不會硬抗這一輪超越入聖以上的攻擊,在舔著棒棒糖的同時,身形連續朝後爆退,以極快的速度朝後退去的同時,還不住發出陰惻惻的笑聲,冷冷的說道:“一點都不好玩,就知道欺負我。”而這個時候竟然是童音,這說明了一些東西。


    陳詩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姥姥在幾個樓層之間朝後完成幾次跳躍,轉瞬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不相信這一次襲擊會是偶然,很明顯這是有預謀的一次暗算,這樣的情況在以後必然是一種常態,他沒有去追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這明顯是一個陷阱,對於“窮寇莫追”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陳詩不由得苦歎道:“唉!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了,這偉才大學遠遠要比我想象得還要複雜得多。”


    張鹿鹿也在這個時候迴道:“嗯!好像從地獄迴來之後,這裏的一切好像也在無形中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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