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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心怡用力的抽迴自己的手，冷靜下來說：“權醫生，我說的很清楚了，這是我的私人事情，請你不要過問。”
“嗬……”權子默神傷的笑了笑，問：“我們是朋友嗎？”
“是，但除了朋友之外，也是醫生和病人家屬的關係，請分清楚。”葉心怡特意加重了後麵那幾個字。
他又一次苦笑一聲，都已經說的那麽清楚了，他還能說什麽呢？
權子默看向她，葉心怡扭過頭去。
門還開著，她站在裏麵，等著他離開。
沉默了好一會兒，權子默說聲早點休息吧，便出去了。
關上門，葉心怡貼著門聽見外麵很小聲的車啟動的聲音，鎖上了門。
剛才的那一出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之前杜宣和她說過權子默對她的心意，那時沒放在心上，是覺得他們也沒有太多的相處時間，以後久了也不會有什麽。
怎麽會知道一個人的感情會保持那麽久？
迴房間打開行李箱，把衣服整齊的掛在衣櫥裏。
換了新的床單被套，一陣忙活下來也是滿身大汗。
拿著換洗衣服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著幹淨的睡衣，拿著手機躺在床上。
從她離開的時間開始算，到現在也過了有十六個小時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
開了機，片刻之間就彈跳出來好幾條消息，除了微博推送之外，就是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她就知道一旦開機後，手機定是要炸了。
點開微信，看到了賀君君在三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問她人去哪裏了，怎麽電話也打不通，順便提了一句賀言真的生氣了。
生氣？那不是正常男人的反應嗎？
要是不生氣才是不正常的。
沒有迴複，看向後麵，杜宣問她是否安全到地方。
這電話卡是陶白給她的，不知道有沒有開通國際長途，還是撥了微信視頻電話過去。
響了幾秒鍾，就看到杜宣那張素顏朝天的臉，背景是老家。
“到了？”
“嗯，有一會兒了。”
“阿姨的事情順利嗎？是不是花了不少錢？”
葉心怡笑笑，“還好吧，明天做一個詳細檢查，就能確定治療方案了。”
“那就好，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錢不夠跟我說。”
“你迴去你爸沒跟你要錢？”葉心怡看著她那邊還是白天，也沒見到她父親人影。
杜宣不屑的笑了聲，說：“一開始我也奇怪呢，這次迴來說要給我介紹對象，我沒同意。”
“還想著你的終身大事，很好了。”
“狗屁，他看不上我的小錢，指望著男方的彩禮錢。”杜宣對她父親是看的透透的。
兩人聊了會兒，誰也沒有提到那件事。
杜宣所在的地方是淮城的鄉下，中間也差了九個小時的時差。
杜宣算了算，連忙說：“哎呀，你那邊都半夜十二點了，飛機做了那麽久，趕緊睡覺吧。”
“好。”
掛視頻之前，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心怡知道她想說什麽。
最終還是沒有說，直到手機黑屏了之後再次亮起。
兩條消息，一條來自於微博的評論推送，是某個網友評論她的內容：上位女不能忍！
葉心怡冷笑一聲，左滑刪除了這條推送。
心裏沒有任何的波瀾，目光轉到後麵一條，蘇欣悅發來的，問她方便電話嗎？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貝貝放學的時候吧？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打招唿，估計貝貝一直在找她呢。
對於孩子，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撥通了視頻電話過去。
“我的天，你總算露麵了，幹什麽去了？”視頻一接通，蘇欣悅責備的語氣喊著。
葉心怡隻能笑笑，不好說什麽。
“我聽軒軒說，貝貝這兩天在幼兒園裏總是哭鬧，你看看吧。”
說著，把鏡頭轉過去，就看到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貝貝委屈巴巴的站在那。
可能是看到鏡頭裏的葉心怡，揉了揉眼睛，帶著哭腔的叫她，“心怡媽媽……你在哪裏啊，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一叫，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葉心怡也跟著難受，心裏揪著疼。
“聽話，不哭好不好？我沒有不要你，乖啊……”
隔著屏幕，她不能抱抱這個脆弱的孩子，語氣緩和下來安慰她。
貝貝抽泣了兩聲，止住了眼淚，問她在哪裏。
葉心怡不好說具體位置，告訴她帶著自己的媽媽看病，這段時間會不在她身邊，並不是不要她了。
畢竟孩子從小就缺少母愛，好不容易有了完整的家庭，她這一走，不是揭了傷疤麽？
好不容易哄好了貝貝，讓她乖乖的跟著張嬸迴去。
關於葉心怡的問題，張嬸也沒有問什麽，看著她帶著貝貝上車離開後。
手機重新迴到了蘇欣悅的手中，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
“你說你，性子沒我那麽急，這次倒好，一聲招唿沒打就走了，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蘇欣悅上了車不滿的說。
葉心怡沒有反駁，本來這次就是她的錯。
離開的時候確實也是誰也沒說，責任在她。
“我當然當你是朋友啊，隻是……有些話我不想說。”葉心怡的聲音很小。
蘇欣悅看著有些疲憊的她，經曆過事情的人才會懂得她的心情。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也別理會那些話，在外麵照顧好自己，記得好好吃飯聽見沒？”蘇欣悅說著，聲音竟有點哽咽了。
葉心怡忽然笑起來，“怎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搞得那麽傷感。”
“你是不知道……貝貝那樣子可心疼我了。”
葉心怡又何嚐不是，她那麽喜歡那個孩子，也不想分開，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不願意麵對。
“麻煩你幫我多關照了。”
“放心吧。”
掛了電話，葉心怡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放在床頭，關了燈躺在床上。
房間裏黑漆漆的，隻有她輕微的唿吸聲。
閉上眼睛，進入了睡眠。
在異國他鄉，睡眠質量一般的她沒有休息的特別好，期間斷斷續續的睡睡醒醒。
*
淮城時間晚上八點。
賀言還在公司剛結束一場會議，略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揉著眉心休憩片刻。
田宇敲了敲門，拿著整理好的文件進來。
“賀總，這是您要的資料，以及手續都辦理好了。”說著，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他麵前。
賀言翻了翻看了眼，點點頭，“嗯，時間不早了，你先迴吧。”
田宇沒有著急走，想到上午他吩咐自己把半年前就已經取消的項目重新調出來，心裏覺得奇怪，都已經放棄的項目拿出來幹什麽？
關鍵賀言還什麽都不說，甚至還有再次啟動項目的感覺。
“賀總，冒昧的問一句，您突然找這個項目是……”
賀言輕聲笑了，看著最下麵辦理好的手續，緩緩開口道：“忽然覺得，有賺錢的價值。”
“嗯？”
田宇記得那時候他覺得那邊的城市太小沒什麽發展空間，看一眼就否定了。
怎麽……男人的心情也跟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呢？
“您這次要去多久呢？”
“少則一個禮拜，多則一個月。”
這麽久！田宇心中感歎，主動提出，“不如我陪您過去吧。”
“不必，公司不能沒人，你留著，有什麽事隨時通知我。”
……
葉心怡隻睡了五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
這裏白天的時間很長，還沒到六點已經有不少人在外麵走動了。
起來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了門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早餐之類的。
公寓是沿著街道，出門右拐就是一家小型的便利店，還算是方便。
買了些她需要的東西迴了公寓。
這裏最多的就是麵包牛奶，如果隻是作為早餐還算湊合，可是一天都要吃這個，她還真的沒辦法適應。
想著今天要是沒什麽事情，要去一趟大型超市才好，看看能不能買點菜迴來自己做飯。
七點整的時候，葉心怡背上包準備出門。
她已經在地圖上看過了，從這裏坐公交車可以到醫院附近，下來再走二十分鍾的路程剛好。
隻不過她還沒在國外坐過公交車，早上買早餐的時候特意換了幾枚硬幣在身上備用。
開了門，卻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仔細一看，駕駛座上坐著權子默。
他什麽時候到的？
葉心怡看著手機，也沒給自己發消息。
過去敲了敲車窗，權子默搖下窗說：“上車吧。”
“你早就到了？”葉心怡在副駕駛坐下，係好安全帶問。
“剛到，想著你在這不熟悉，過來接你。”
經過昨晚那件事，他們之間有些梳理。
葉心怡想了想，還是說：“其實不用麻煩的，我已經看好公交路線了，今天既然來了就這樣吧，明天開始我自己去醫院就好。”
車剛啟動，權子默聽到這話，踩了下刹車隨即恢複正常。
“昨晚的事……”
“好好開車吧。”葉心怡阻止了他的話，提示他看前方。
*
一路上無話，到醫院的時候，陶白已經在等他們了。
休息了一晚上，葉菲的狀態看著還不錯，葉心怡全程陪同在她身邊帶著她去做全身檢查。
這邊的醫療設備都比國內的要先進很多，而且是專門針對精神病患者的。
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結果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出來。
葉心怡坐在外麵大廳的椅子上等待，拿出手機看看這兒有沒有招聘網站之類的。
旁邊坐著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看到了她在網絡上搜索，提醒她，“嗨，我們當地是沒有這類的網站的。”
“沒有？”
“是的，如果你想找工作，介意你去買報紙，我們一般都是登在報紙上的。”
她指了指醫院對麵的一家便利店，門口有個架子，上麵放著書本和報紙。
“謝謝你。”
葉心怡去對麵買了一份報紙迴來，果然找到了一個單獨的招聘版麵，隻是……有些專業詞匯她並不認識。
一邊看著，一邊在手機上查資料。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小時過去了，她手機提示沒電了。
“心怡！”陶白在裏麵叫她。
她趕緊過去，看到他手裏拿著病曆本知道是葉菲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心裏忽然有些緊張，坐在他對麵等著他開口。
陶白看她這個表情，笑著說：“你別緊張，這隻是正常的檢查，而且之前子默應該跟你說過你母親的情況，除了心血管方麵有些問題之外，沒有別的。”點點書庫
“是這樣的。”
陶白看了看報告，各項檢查都在上麵，除了腦部的情況其他的沒什麽問題。
隨後遞給了她，葉心怡看著報告，好像和國內的沒什麽差別。
“那……什麽時候開始治療呢？大概多久才能見效？”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需要開會討論一下。”
陶白吩咐助理叫上權子默和其他幾個醫生一起到會議室，葉心怡也跟著參加。
會議室裏，幾個外國人圍著桌子坐下，葉心怡坐在邊上聽著他們討論。
一個小時後，得出的結論是明天開始正式啟動治療計劃。
原來陶白從淮城迴來之後，就把葉菲的情況和醫院裏說了，幾個專家特意商討了治療方案。
隻是方案唯一不能控製的就是時間，因為有心理疾病，主要還看病人的恢複情況。
葉心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
“真是太麻煩你了。”從會議室出來，葉心怡非常感謝的說。
“沒什麽，我也是盡我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已。”陶白說著，看著手表，已經到了午飯點，“中午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
“不了，我想去趟超市買東西，你知道附近有大型商場嗎？”
葉心怡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目前隻知道醫院和住所的路線。
“有是有，不過挺遠的。”
陶白拿出手機點開地圖，給她看了下路線，從醫院到商場開車要四十分鍾車程。
而且中途要轉三趟公交車才能到達。
“對了。你會開車嗎？”陶白忽然問。
“會的。”
她是大一那年做家教，因為那家主人工作很忙沒時間去接孩子，需要一個會開車的老師，她特意去考了駕照。
陶白從兜裏拿出車鑰匙給她，指著靠右邊的那輛白色轎車說：“你用我的車吧。”
“那你呢？”
“我晚上有事，說不定還喝酒開不了的。”
“那真是謝謝了。”
葉心怡找到了他的車坐上去，已經有三年多沒有開車了，對於車輛已經生疏。
緩緩地開了一段路才找迴了一點感覺。
開著導航朝著商場開過去，這邊的城市有點小鎮的感覺，兩邊的路不是特別的寬敞。
不過在看到有車輛的時候行人會自動的避讓。
沿街能看到小孩子在嬉戲玩鬧，小商販用著當地方言和客人交流著。
車窗開著，外麵清爽的風吹進來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
采購完需要的東西，又通過報紙的招聘信息去了幾個地方，隻是並不順利。
因為她除了會英語之外，當地的語言並不精通。
除了旅遊季節會有外來人，平日裏都是本地人居多。
看來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這裏找工作和國內一樣。
不過葉心怡也沒有放棄，反正以後時間很多，工作總是要慢慢來的。
整理了廚房，正在洗菜，聽見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權子默。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中午我臨時有事，吃飯的時候沒見到你，在哪？”
“我外出有事了，剛到家，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晚飯點了，出來一起吃飯吧。”
葉心怡看著洗了一半的菜，委婉的拒絕，“抱歉，我有些累了不想出去。”
“我可以去接你。”權子默說，“還是你因為昨晚的事……”
“權醫生，我是真的累了，至於昨晚你說的那些話，我隻當作沒聽過，就這樣，你用餐愉快。”說完，葉心怡掛了電話。
她知道有些感情沒有辦法迴應，不如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直接拒絕，這樣對他們都好。
而且葉菲那邊還要麻煩權子默，她不想以後見麵有尷尬的氣氛。
手機丟在桌上，她鑽進了廚房開始忙自己的晚餐。
權子默失望的看著黑了屏幕的手機，心中隱隱的難受。
暗暗責怪自己，是不是他太著急了點。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總要有一個過渡期的，他也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
晚飯後，葉心怡躺在床上，翻出白天的報紙，把自己麵試過的地方做了記錄。
又開始看有沒有比較合適自己的工作。
招聘版麵已經看完了，隨意的翻閱其他版麵，忽然看到一則消息，是當地的一個設計師學習班的報名表。
她想起之前喬治問過她一句話，是想一輩子都專注於畫畫，還是想繼續提升自己。
葉心怡的迴答是想提升自己。
那時的她還沒辦畫展，不知道未來什麽樣子，但依舊很清楚的知道，一定要是個能賺錢的工作。
現在想想看，好像也的確是那麽迴事。
如果為了以後打算，畫畫並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學點什麽。
這個設計師學習班隻有一個地址和聯係人號碼，也不知道是怎麽收費的。
葉心怡拿著筆將這個單獨的圈出來，把報紙放在床頭關了燈。
*
接下來的幾天裏，葉心怡除了每天按時去醫院看望葉菲之外，就是在外麵找工作。
然而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邊的工作並不好找。
第三天碰壁後，葉心怡把車鑰匙還給陶白的時候，正好被權子默看到。
“怎麽這幾天都看不到你人？忙什麽？”權子默說著，看到了她手裏的報紙，那一頁是招聘信息，“找工作？”
“嗯。”葉心怡有些疲憊。
“才過來沒幾天，這麽著急做什麽？”
葉心怡輕聲笑了笑，這話問的好奇怪。
她又不是他這樣的有錢人家，到哪裏都不愁沒地方住沒錢花。
她的錢是有期限的，醫院這邊不能斷，額外自己還要有開支，總不能真的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刻才著急吧？
幸好陶白給了她住所，不然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耽擱的。
“我就是怕閑著，找點事情做。”當然，這些都是關乎到她的自尊，不會對別人說。
權子默看她不願意多說，也不多問。
“要不我托人幫你問問？”
“不必了。”葉心怡立刻拒絕，“我媽的事情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自己的可以處理好。”
說著，關照他幫忙把鑰匙給陶白就走了。
從醫院出去右拐走兩個路口就是公交站台。
葉心怡站在那等著，轉頭朝著旁邊看過去，權子默從醫院出來在找她。
兩人隔得遠遠的對視，看不清表情。
她不想麻煩別人，更不想麻煩他。
公交很快就來了，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翻動著手機上的備忘錄。
昨晚她寫的這些地方全都去過了，都是在住所距離不遠的。
如果周圍沒有合適的，她考慮要不要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最多早上早起一會兒的時間罷了。
入睡前，她還在盤算這件事，下一秒就睡著了……
翌日。
和往常一樣起了早，簡單的吃了早飯準備出門。
包裏的手機響動著鈴聲，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接聽。
看見來電顯示還是微微驚訝了一下，竟然是喬治打來的。
“師父？”她不確定的叫了聲。
“臭丫頭，一聲不響的走了，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啊！”喬治很不滿的在電話裏說著。
“我……”
“好啦好啦，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走肯定是有你的原因，在聖丘城怎麽樣啊？”
葉心怡更是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
這個地方就是聖丘城，不過它算不上是一個大城市，屬於小鎮的那種，也可以稱之為聖丘城鎮。
不比那些大地方被人熟悉，很少有人知曉。
“你忘了你師父可是在國外待過十幾年的人，想知道你在哪可是輕輕鬆鬆。”喬治的語氣裏透露著得意。
葉心怡被他逗笑了，“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找你是有事跟你說，我一朋友在你那邊搞了個畫畫培訓班，正缺人呢，你方便去嗎？”
“在哪邊？”
喬治看了下地址告訴了她。
葉心怡有印象，好像是在她現在住的地方後麵那條街道。
不過她去的不多，也沒注意到哪裏有開的畫廊。
“是教小朋友畫畫，應該在三樓，我給你號碼，明天你聯係一下吧。”說著，喬治已經把號碼通過微信發了過來。
“太謝謝你了。”
葉心怡正愁著找不到工作，一個電話就解決了，總算可以鬆口氣。
“心裏有我這個師父就好，你可得好好教，別壞了我的名聲啊。”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
掛了電話，葉心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今天總算不用出去悶頭找了。
*
一整天，葉心怡都在醫院裏陪同葉菲治療，她現在不像以前那麽鬧騰，醫生怎麽說她就怎麽做，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不過醫生說了，她這樣是正常的反應，如果是特別難受或者有別的異樣就要立刻停止了。
對於這方麵她也不了解，不過相信陶白，一定能醫治好母親的。
權子默調去了另一家醫院，也讓她沒有了尷尬的處境。
下午四點的時候，葉心怡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點東西迴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風水養人，她才來沒有一個星期，就感覺整個人胖了一圈。
臉上也變得有肉了，她不喜歡變胖的感覺，索性吃了兩天素食。
晚九點。
葉心怡穿著寬鬆的睡衣，把剛洗幹淨的衣服拿到陽台晾起來。
隱約聽見身後好像有人在敲門。
把桌上正在放音樂的手機按下暫停，仔細的聽了聽，確實是有人在外麵。
這麽晚了，會是誰過來？權子默？
開了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時，怔住了。
一如往常一樣的白襯衫西裝褲，隻是襯衫有些褶皺，平時整齊的頭發也有一縷緊貼著腦門，雙眉微皺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
葉心怡看著他的時候，賀言也在看她。
眼神對視的一瞬間，葉心怡先閃躲了。
賀言手裏拎著行李箱，直接放在了台階上，然後擦著她的肩膀，也不問她是否同意，直接進去了。
葉心怡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看著他徑直進去的背影，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怎麽……”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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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心怡用力的抽迴自己的手，冷靜下來說：“權醫生，我說的很清楚了，這是我的私人事情，請你不要過問。”
“嗬……”權子默神傷的笑了笑，問：“我們是朋友嗎？”
“是，但除了朋友之外，也是醫生和病人家屬的關係，請分清楚。”葉心怡特意加重了後麵那幾個字。
他又一次苦笑一聲，都已經說的那麽清楚了，他還能說什麽呢？
權子默看向她，葉心怡扭過頭去。
門還開著，她站在裏麵，等著他離開。
沉默了好一會兒，權子默說聲早點休息吧，便出去了。
關上門，葉心怡貼著門聽見外麵很小聲的車啟動的聲音，鎖上了門。
剛才的那一出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之前杜宣和她說過權子默對她的心意，那時沒放在心上，是覺得他們也沒有太多的相處時間，以後久了也不會有什麽。
怎麽會知道一個人的感情會保持那麽久？
迴房間打開行李箱，把衣服整齊的掛在衣櫥裏。
換了新的床單被套，一陣忙活下來也是滿身大汗。
拿著換洗衣服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著幹淨的睡衣，拿著手機躺在床上。
從她離開的時間開始算，到現在也過了有十六個小時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
開了機，片刻之間就彈跳出來好幾條消息，除了微博推送之外，就是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她就知道一旦開機後，手機定是要炸了。
點開微信，看到了賀君君在三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問她人去哪裏了，怎麽電話也打不通，順便提了一句賀言真的生氣了。
生氣？那不是正常男人的反應嗎？
要是不生氣才是不正常的。
沒有迴複，看向後麵，杜宣問她是否安全到地方。
這電話卡是陶白給她的，不知道有沒有開通國際長途，還是撥了微信視頻電話過去。
響了幾秒鍾，就看到杜宣那張素顏朝天的臉，背景是老家。
“到了？”
“嗯，有一會兒了。”
“阿姨的事情順利嗎？是不是花了不少錢？”
葉心怡笑笑，“還好吧，明天做一個詳細檢查，就能確定治療方案了。”
“那就好，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錢不夠跟我說。”
“你迴去你爸沒跟你要錢？”葉心怡看著她那邊還是白天，也沒見到她父親人影。
杜宣不屑的笑了聲，說：“一開始我也奇怪呢，這次迴來說要給我介紹對象，我沒同意。”
“還想著你的終身大事，很好了。”
“狗屁，他看不上我的小錢，指望著男方的彩禮錢。”杜宣對她父親是看的透透的。
兩人聊了會兒，誰也沒有提到那件事。
杜宣所在的地方是淮城的鄉下，中間也差了九個小時的時差。
杜宣算了算，連忙說：“哎呀，你那邊都半夜十二點了，飛機做了那麽久，趕緊睡覺吧。”
“好。”
掛視頻之前，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葉心怡知道她想說什麽。
最終還是沒有說，直到手機黑屏了之後再次亮起。
兩條消息，一條來自於微博的評論推送，是某個網友評論她的內容：上位女不能忍！
葉心怡冷笑一聲，左滑刪除了這條推送。
心裏沒有任何的波瀾，目光轉到後麵一條，蘇欣悅發來的，問她方便電話嗎？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貝貝放學的時候吧？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打招唿，估計貝貝一直在找她呢。
對於孩子，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撥通了視頻電話過去。
“我的天，你總算露麵了，幹什麽去了？”視頻一接通，蘇欣悅責備的語氣喊著。
葉心怡隻能笑笑，不好說什麽。
“我聽軒軒說，貝貝這兩天在幼兒園裏總是哭鬧，你看看吧。”
說著，把鏡頭轉過去，就看到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貝貝委屈巴巴的站在那。
可能是看到鏡頭裏的葉心怡，揉了揉眼睛，帶著哭腔的叫她，“心怡媽媽……你在哪裏啊，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一叫，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葉心怡也跟著難受，心裏揪著疼。
“聽話，不哭好不好？我沒有不要你，乖啊……”
隔著屏幕，她不能抱抱這個脆弱的孩子，語氣緩和下來安慰她。
貝貝抽泣了兩聲，止住了眼淚，問她在哪裏。
葉心怡不好說具體位置，告訴她帶著自己的媽媽看病，這段時間會不在她身邊，並不是不要她了。
畢竟孩子從小就缺少母愛，好不容易有了完整的家庭，她這一走，不是揭了傷疤麽？
好不容易哄好了貝貝，讓她乖乖的跟著張嬸迴去。
關於葉心怡的問題，張嬸也沒有問什麽，看著她帶著貝貝上車離開後。
手機重新迴到了蘇欣悅的手中，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
“你說你，性子沒我那麽急，這次倒好，一聲招唿沒打就走了，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蘇欣悅上了車不滿的說。
葉心怡沒有反駁，本來這次就是她的錯。
離開的時候確實也是誰也沒說，責任在她。
“我當然當你是朋友啊，隻是……有些話我不想說。”葉心怡的聲音很小。
蘇欣悅看著有些疲憊的她，經曆過事情的人才會懂得她的心情。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也別理會那些話，在外麵照顧好自己，記得好好吃飯聽見沒？”蘇欣悅說著，聲音竟有點哽咽了。
葉心怡忽然笑起來，“怎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搞得那麽傷感。”
“你是不知道……貝貝那樣子可心疼我了。”
葉心怡又何嚐不是，她那麽喜歡那個孩子，也不想分開，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不願意麵對。
“麻煩你幫我多關照了。”
“放心吧。”
掛了電話，葉心怡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放在床頭，關了燈躺在床上。
房間裏黑漆漆的，隻有她輕微的唿吸聲。
閉上眼睛，進入了睡眠。
在異國他鄉，睡眠質量一般的她沒有休息的特別好，期間斷斷續續的睡睡醒醒。
*
淮城時間晚上八點。
賀言還在公司剛結束一場會議，略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揉著眉心休憩片刻。
田宇敲了敲門，拿著整理好的文件進來。
“賀總，這是您要的資料，以及手續都辦理好了。”說著，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他麵前。
賀言翻了翻看了眼，點點頭，“嗯，時間不早了，你先迴吧。”
田宇沒有著急走，想到上午他吩咐自己把半年前就已經取消的項目重新調出來，心裏覺得奇怪，都已經放棄的項目拿出來幹什麽？
關鍵賀言還什麽都不說，甚至還有再次啟動項目的感覺。
“賀總，冒昧的問一句，您突然找這個項目是……”
賀言輕聲笑了，看著最下麵辦理好的手續，緩緩開口道：“忽然覺得，有賺錢的價值。”
“嗯？”
田宇記得那時候他覺得那邊的城市太小沒什麽發展空間，看一眼就否定了。
怎麽……男人的心情也跟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呢？
“您這次要去多久呢？”
“少則一個禮拜，多則一個月。”
這麽久！田宇心中感歎，主動提出，“不如我陪您過去吧。”
“不必，公司不能沒人，你留著，有什麽事隨時通知我。”
……
葉心怡隻睡了五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大亮。
這裏白天的時間很長，還沒到六點已經有不少人在外麵走動了。
起來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了門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早餐之類的。
公寓是沿著街道，出門右拐就是一家小型的便利店，還算是方便。
買了些她需要的東西迴了公寓。
這裏最多的就是麵包牛奶，如果隻是作為早餐還算湊合，可是一天都要吃這個，她還真的沒辦法適應。
想著今天要是沒什麽事情，要去一趟大型超市才好，看看能不能買點菜迴來自己做飯。
七點整的時候，葉心怡背上包準備出門。
她已經在地圖上看過了，從這裏坐公交車可以到醫院附近，下來再走二十分鍾的路程剛好。
隻不過她還沒在國外坐過公交車，早上買早餐的時候特意換了幾枚硬幣在身上備用。
開了門，卻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仔細一看，駕駛座上坐著權子默。
他什麽時候到的？
葉心怡看著手機，也沒給自己發消息。
過去敲了敲車窗，權子默搖下窗說：“上車吧。”
“你早就到了？”葉心怡在副駕駛坐下，係好安全帶問。
“剛到，想著你在這不熟悉，過來接你。”
經過昨晚那件事，他們之間有些梳理。
葉心怡想了想，還是說：“其實不用麻煩的，我已經看好公交路線了，今天既然來了就這樣吧，明天開始我自己去醫院就好。”
車剛啟動，權子默聽到這話，踩了下刹車隨即恢複正常。
“昨晚的事……”
“好好開車吧。”葉心怡阻止了他的話，提示他看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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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無話，到醫院的時候，陶白已經在等他們了。
休息了一晚上，葉菲的狀態看著還不錯，葉心怡全程陪同在她身邊帶著她去做全身檢查。
這邊的醫療設備都比國內的要先進很多，而且是專門針對精神病患者的。
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結果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出來。
葉心怡坐在外麵大廳的椅子上等待，拿出手機看看這兒有沒有招聘網站之類的。
旁邊坐著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看到了她在網絡上搜索，提醒她，“嗨，我們當地是沒有這類的網站的。”
“沒有？”
“是的，如果你想找工作，介意你去買報紙，我們一般都是登在報紙上的。”
她指了指醫院對麵的一家便利店，門口有個架子，上麵放著書本和報紙。
“謝謝你。”
葉心怡去對麵買了一份報紙迴來，果然找到了一個單獨的招聘版麵，隻是……有些專業詞匯她並不認識。
一邊看著，一邊在手機上查資料。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小時過去了，她手機提示沒電了。
“心怡！”陶白在裏麵叫她。
她趕緊過去，看到他手裏拿著病曆本知道是葉菲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心裏忽然有些緊張，坐在他對麵等著他開口。
陶白看她這個表情，笑著說：“你別緊張，這隻是正常的檢查，而且之前子默應該跟你說過你母親的情況，除了心血管方麵有些問題之外，沒有別的。”點點書庫
“是這樣的。”
陶白看了看報告，各項檢查都在上麵，除了腦部的情況其他的沒什麽問題。
隨後遞給了她，葉心怡看著報告，好像和國內的沒什麽差別。
“那……什麽時候開始治療呢？大概多久才能見效？”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需要開會討論一下。”
陶白吩咐助理叫上權子默和其他幾個醫生一起到會議室，葉心怡也跟著參加。
會議室裏，幾個外國人圍著桌子坐下，葉心怡坐在邊上聽著他們討論。
一個小時後，得出的結論是明天開始正式啟動治療計劃。
原來陶白從淮城迴來之後，就把葉菲的情況和醫院裏說了，幾個專家特意商討了治療方案。
隻是方案唯一不能控製的就是時間，因為有心理疾病，主要還看病人的恢複情況。
葉心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
“真是太麻煩你了。”從會議室出來，葉心怡非常感謝的說。
“沒什麽，我也是盡我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已。”陶白說著，看著手表，已經到了午飯點，“中午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
“不了，我想去趟超市買東西，你知道附近有大型商場嗎？”
葉心怡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目前隻知道醫院和住所的路線。
“有是有，不過挺遠的。”
陶白拿出手機點開地圖，給她看了下路線，從醫院到商場開車要四十分鍾車程。
而且中途要轉三趟公交車才能到達。
“對了。你會開車嗎？”陶白忽然問。
“會的。”
她是大一那年做家教，因為那家主人工作很忙沒時間去接孩子，需要一個會開車的老師，她特意去考了駕照。
陶白從兜裏拿出車鑰匙給她，指著靠右邊的那輛白色轎車說：“你用我的車吧。”
“那你呢？”
“我晚上有事，說不定還喝酒開不了的。”
“那真是謝謝了。”
葉心怡找到了他的車坐上去，已經有三年多沒有開車了，對於車輛已經生疏。
緩緩地開了一段路才找迴了一點感覺。
開著導航朝著商場開過去，這邊的城市有點小鎮的感覺，兩邊的路不是特別的寬敞。
不過在看到有車輛的時候行人會自動的避讓。
沿街能看到小孩子在嬉戲玩鬧，小商販用著當地方言和客人交流著。
車窗開著，外麵清爽的風吹進來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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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購完需要的東西，又通過報紙的招聘信息去了幾個地方，隻是並不順利。
因為她除了會英語之外，當地的語言並不精通。
除了旅遊季節會有外來人，平日裏都是本地人居多。
看來她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以為這裏找工作和國內一樣。
不過葉心怡也沒有放棄，反正以後時間很多，工作總是要慢慢來的。
整理了廚房，正在洗菜，聽見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權子默。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中午我臨時有事，吃飯的時候沒見到你，在哪？”
“我外出有事了，剛到家，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晚飯點了，出來一起吃飯吧。”
葉心怡看著洗了一半的菜，委婉的拒絕，“抱歉，我有些累了不想出去。”
“我可以去接你。”權子默說，“還是你因為昨晚的事……”
“權醫生，我是真的累了，至於昨晚你說的那些話，我隻當作沒聽過，就這樣，你用餐愉快。”說完，葉心怡掛了電話。
她知道有些感情沒有辦法迴應，不如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直接拒絕，這樣對他們都好。
而且葉菲那邊還要麻煩權子默，她不想以後見麵有尷尬的氣氛。
手機丟在桌上，她鑽進了廚房開始忙自己的晚餐。
權子默失望的看著黑了屏幕的手機，心中隱隱的難受。
暗暗責怪自己，是不是他太著急了點。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總要有一個過渡期的，他也隻能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
晚飯後，葉心怡躺在床上，翻出白天的報紙，把自己麵試過的地方做了記錄。
又開始看有沒有比較合適自己的工作。
招聘版麵已經看完了，隨意的翻閱其他版麵，忽然看到一則消息，是當地的一個設計師學習班的報名表。
她想起之前喬治問過她一句話，是想一輩子都專注於畫畫，還是想繼續提升自己。
葉心怡的迴答是想提升自己。
那時的她還沒辦畫展，不知道未來什麽樣子，但依舊很清楚的知道，一定要是個能賺錢的工作。
現在想想看，好像也的確是那麽迴事。
如果為了以後打算，畫畫並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學點什麽。
這個設計師學習班隻有一個地址和聯係人號碼，也不知道是怎麽收費的。
葉心怡拿著筆將這個單獨的圈出來，把報紙放在床頭關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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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裏，葉心怡除了每天按時去醫院看望葉菲之外，就是在外麵找工作。
然而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邊的工作並不好找。
第三天碰壁後，葉心怡把車鑰匙還給陶白的時候，正好被權子默看到。
“怎麽這幾天都看不到你人？忙什麽？”權子默說著，看到了她手裏的報紙，那一頁是招聘信息，“找工作？”
“嗯。”葉心怡有些疲憊。
“才過來沒幾天，這麽著急做什麽？”
葉心怡輕聲笑了笑，這話問的好奇怪。
她又不是他這樣的有錢人家，到哪裏都不愁沒地方住沒錢花。
她的錢是有期限的，醫院這邊不能斷，額外自己還要有開支，總不能真的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刻才著急吧？
幸好陶白給了她住所，不然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耽擱的。
“我就是怕閑著，找點事情做。”當然，這些都是關乎到她的自尊，不會對別人說。
權子默看她不願意多說，也不多問。
“要不我托人幫你問問？”
“不必了。”葉心怡立刻拒絕，“我媽的事情已經很麻煩你們了，我自己的可以處理好。”
說著，關照他幫忙把鑰匙給陶白就走了。
從醫院出去右拐走兩個路口就是公交站台。
葉心怡站在那等著，轉頭朝著旁邊看過去，權子默從醫院出來在找她。
兩人隔得遠遠的對視，看不清表情。
她不想麻煩別人，更不想麻煩他。
公交很快就來了，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翻動著手機上的備忘錄。
昨晚她寫的這些地方全都去過了，都是在住所距離不遠的。
如果周圍沒有合適的，她考慮要不要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最多早上早起一會兒的時間罷了。
入睡前，她還在盤算這件事，下一秒就睡著了……
翌日。
和往常一樣起了早，簡單的吃了早飯準備出門。
包裏的手機響動著鈴聲，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接聽。
看見來電顯示還是微微驚訝了一下，竟然是喬治打來的。
“師父？”她不確定的叫了聲。
“臭丫頭，一聲不響的走了，還記得我這個師父啊！”喬治很不滿的在電話裏說著。
“我……”
“好啦好啦，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走肯定是有你的原因，在聖丘城怎麽樣啊？”
葉心怡更是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
這個地方就是聖丘城，不過它算不上是一個大城市，屬於小鎮的那種，也可以稱之為聖丘城鎮。
不比那些大地方被人熟悉，很少有人知曉。
“你忘了你師父可是在國外待過十幾年的人，想知道你在哪可是輕輕鬆鬆。”喬治的語氣裏透露著得意。
葉心怡被他逗笑了，“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我找你是有事跟你說，我一朋友在你那邊搞了個畫畫培訓班，正缺人呢，你方便去嗎？”
“在哪邊？”
喬治看了下地址告訴了她。
葉心怡有印象，好像是在她現在住的地方後麵那條街道。
不過她去的不多，也沒注意到哪裏有開的畫廊。
“是教小朋友畫畫，應該在三樓，我給你號碼，明天你聯係一下吧。”說著，喬治已經把號碼通過微信發了過來。
“太謝謝你了。”
葉心怡正愁著找不到工作，一個電話就解決了，總算可以鬆口氣。
“心裏有我這個師父就好，你可得好好教，別壞了我的名聲啊。”
“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做！”
掛了電話，葉心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今天總算不用出去悶頭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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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葉心怡都在醫院裏陪同葉菲治療，她現在不像以前那麽鬧騰，醫生怎麽說她就怎麽做，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不過醫生說了，她這樣是正常的反應，如果是特別難受或者有別的異樣就要立刻停止了。
對於這方麵她也不了解，不過相信陶白，一定能醫治好母親的。
權子默調去了另一家醫院，也讓她沒有了尷尬的處境。
下午四點的時候，葉心怡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點東西迴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風水養人，她才來沒有一個星期，就感覺整個人胖了一圈。
臉上也變得有肉了，她不喜歡變胖的感覺，索性吃了兩天素食。
晚九點。
葉心怡穿著寬鬆的睡衣，把剛洗幹淨的衣服拿到陽台晾起來。
隱約聽見身後好像有人在敲門。
把桌上正在放音樂的手機按下暫停，仔細的聽了聽，確實是有人在外麵。
這麽晚了，會是誰過來？權子默？
開了門，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時，怔住了。
一如往常一樣的白襯衫西裝褲，隻是襯衫有些褶皺，平時整齊的頭發也有一縷緊貼著腦門，雙眉微皺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
葉心怡看著他的時候，賀言也在看她。
眼神對視的一瞬間，葉心怡先閃躲了。
賀言手裏拎著行李箱，直接放在了台階上，然後擦著她的肩膀，也不問她是否同意，直接進去了。
葉心怡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看著他徑直進去的背影，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怎麽……”
“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