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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陽光灑落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女孩,正睡得香甜。
許是陽光有些刺眼,女孩翻了個身,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睜開眼睛,有那麽一刻的恍惚,愣了幾秒後從床上坐起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一件平時穿的睡衣。
可是她不記得昨晚自己有換衣服啊?葉心怡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房間門開了一道小縫,一抹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貝貝看到床上的葉心怡已經醒來,軟糯糯的開口,“心怡姐姐,起來吃飯了。”
“好,我馬上過來。”
葉心怡飛速的洗漱換了衣服出來,客廳的餐桌前,賀言和賀君君都在,還有貝貝都在等她用早餐。
三個人齊刷刷的朝著她看過來,搞得葉心怡很不自在,看了看自己,問:“怎麽了?你們為什麽這麽看我?”
“沒什麽,你快過來吃飯吧。”賀君君指著對麵的位置說。
葉心怡總覺得她們的眼神很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隱約中好像想起來昨晚她們在酒吧喝酒,然後賀言來接她們迴去了,之後的事完全不記得,想到這,轉頭看了眼賀言,他沒有生氣的表情。
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吧?
“君君,昨晚迴來後你舅舅有沒有生氣?”趁著賀言去書房的間隙,葉心怡悄悄地問。
賀君君嘿嘿一笑,“沒有啊,我看舅舅還挺開心的。”
“開心?”她喝醉了,值得開心嗎?
葉心怡現在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昨晚一定是喝醉了,因為她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是斷片了!
“對啊,心怡姐姐,昨晚的你也很開心哦。”貝貝在一旁笑著說。
不對,這兩人笑的那麽不懷好意,昨天肯定發生了什麽讓她丟臉的事了。
正說著,賀言出來了,經過葉心怡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低下頭當著她們的麵在葉心怡的額頭親了一下,說:“我去上班了,晚上去老別墅吃飯。”
“啊?”為什麽她感覺賀言也怪怪的?還有,好好的為什麽要去老別墅吃飯?
看她疑惑,賀君君說:“周末啦,當然是家宴。”
家宴……帶著她?
等賀言離開了,葉心怡拉著賀君君問:“老實告訴我,昨晚我到底做了什麽?”
“先說好啊,你聽完可別生氣也別發火,我們也沒想到你會那樣的。”
葉心怡點點頭,讓她繼續說。
通過賀君君的一番描述,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賀言今天會是那樣的狀態了。
昨晚,原本已經陪著貝貝睡下的賀君君,硬是被葉心怡給弄醒了,然後兩人被她拉到了房間裏,當場宣布她要嫁給賀言……
除此之外,還有她竟然要向賀言求婚!
葉心怡忍不住打斷她,“別說了,那不是我……”
“你知道嗎?我真後悔沒拿手機錄下來,你當時簡直……舅舅都被你搞得沒辦法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舅舅那樣無奈的表情。”
葉心怡翻了個白眼,換做是任何人估計都很無奈吧?
她自認為自己喝酒很有度,也總是提醒自己要隨時保持清醒的狀態,卻不曾想也有醉酒的一天,簡直丟死人……
“所以,這就是我晚上要和你們一起去老別墅吃飯的原因?”
賀君君搖頭,“我不清楚哎,不過昨天爺爺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關於這個問題,賀言也問過,葉心怡始終是一句話不說。
雖然賀文華沒有說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保密,但她覺得,應該也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吧?
“沒什麽。”葉心怡笑了笑,“你今天什麽安排?要迴去嗎?”
“我媽早上打電話了,一會兒過來,可能是要把我接迴去吧。”說到這,賀君君又開始難過了,好不容易的自由生活又要結束了。
剛說完,門外想起敲門聲,張嬸去開了門,賀岐已經來了。
“媽。”賀君君不敢看她。
賀岐先是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是我不對,對你管的太嚴了。”
“???”賀君君楞了一下,不敢相信這是從她親媽口中說出來的話,“你……不生氣了?”
“氣有什麽用?你又不能迴來。”賀岐帶著歉意的笑容,“昨晚我一個人想了很久,的確是對你太嚴厲了,你已經長大了,不該再把你當做小孩子了。”
“媽……”賀君君紅了眼眶,“我錯了……”
兩人抱在一起,所有的隔閡全都不見。
果然,母女倆是沒有隔夜仇的。
“好啦,這麽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賀岐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看向葉心怡,“也謝謝你照顧君君了。”
“應該的。”
之前就說好的,周末貝貝在老別墅過,而且現在她對那邊也沒有那麽反感,開心的和葉心怡說了聲再見上了車。
送走她們,客廳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還有點微微的頭疼,幸好昨晚她沒喝太多,身上聞不到酒味了。
手機叮了一聲,提示有一條推送消息,打開一看,原來是她今天預約的去醫院檢查時間快到了。
昨天和賀文華見過麵後,她就在網上預約了今天的婦產科檢查。
其實她很害怕去那個地方,上一次去還是好多年之前,拿掉了那個孩子,也讓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打電話給小陳讓他送自己去醫院。
有護士帶著她去做檢查,一項一項的做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坐在醫院的長板凳上等待著結果,看周圍過往的人,她想起那一年她來醫院的時候。
是她一個人悄悄地來的,自己繳費自己坐上了手術台。
當時她的心是絕望的。
醫生反複問她,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葉心怡也有猶豫過,這是她第一個孩子,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也很想留下,可是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包括孩子的父親,都不能允許她留下這個孩子。
也依稀記得,醫生說過,如果不想要盡早打掉,以後月份長了就有生命危險。
在等待那個人答複的時間裏,時間一天天過去,孩子也是一天天長大,她等不了了,心從希望逐漸失望到絕望。
她終於點點頭,確定的告訴醫生,她要拿掉這個孩子。
身體打了麻藥,隱約中聽到醫生說了句:真是可憐……
是啊,她真可憐,也更可悲,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從手術台上下來的那一刻,那種疼痛感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身體的疼痛和她的心痛比起來,那是沒有辦法比的。
現在想想,好像那種痛如剛經曆過的那般。
“葉心怡!”
護士小姐叫她的名字,葉心怡從迴憶中抽離,拿著單子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看到坐在那的醫生楞了一下,竟然是範思源。
“是你?”範思源看著手裏的單子,以為是碰到了同名同姓的人,“坐吧。”
“以前流產過?”
“是的。”葉心怡坦然。
範思源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看著年紀還小,竟然流過產?
“範醫生,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葉心怡看他皺著眉頭,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範思源把她的檢查報告全部看完,說:“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你的身體太瘦了,有點營養不良,再加上你之前小月子沒有坐好,現在不太適合懷孕。”
葉心怡沒說她要準備備孕。
但是來婦產科的人應該都是懷了孕的,要麽就是準備懷孕的,不用說也知道吧。
“好的,謝謝範醫生。”
葉心怡起身要走,範思源在後麵問了句:“葉小姐,我能問一下你流產的時候多大嗎?”
“和我的身體有關嗎?”葉心怡反問。
“是的。”範思源也有私心,想知道更多,“如果你想有一個健康的寶寶,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補上之前的虧空。”
“17歲。”
範思源驚訝,年紀這麽小……
“範醫生不用這麽驚訝,那時候我是自願的,並且我的過去賀先生都知道。”葉心怡猜到他在想什麽。
畢竟17歲的年紀還在上學,哪裏懂得生孩子之類的,就怕是被……
範思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幸好是這樣不然……
“我給你開一點藥,迴去後好好調理身體。”範思源在病例本上寫了幾行字遞給她,“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可能會碰到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你是賀先生的朋友,想問什麽問吧。”
“你當時……為什麽?”範思源問的很隱晦。
葉心怡知道他要表達什麽,當時為什麽要讓自己懷孕,為什麽會相信那個男人?
她笑了,很釋然的一個微笑,“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犯過傻,也犯過錯,去相信會有永遠不會變的人心和愛情,可事實告訴我們,並不是。”
“當然,我們也不能因為從前的錯誤就徹底的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以後的生活,我依然相信愛情。”但,她不會相信愛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後半句話她沒說,是告訴自己的。
範思源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她有這番領悟,想必也是有過經曆才會懂吧。
“你就不介意,賀言他有個女兒?”
“我不會介意,反而覺得,這個孩子和我有緣,可能是彌補我的缺憾吧。”
葉心怡說了聲謝謝後,拿上病曆本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範思源終於明白,賀言為什麽選擇她而不是自己的妹妹了。
去繳費區交了錢,轉到藥房等護士拿藥。
“不好意思,請問有鈣片和葉酸嗎?”旁邊有一個略微熟悉的男聲。
葉心怡微微側頭,看見了站在她幾步遠的沈初墨,愣了一下,在這還能碰到他?
裏麵的護士小姐說:“有的,不過要先去繳費。”
沈初墨匆忙的拿著單子去繳了費用,並沒有看到葉心怡。
她聽得清清楚楚,沈初墨拿的什麽藥,那是給孕婦的……難道是?陳靈懷孕了?
“這是你的藥。”護士小姐把她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
葉心怡隨即想到了什麽,又跑了一趟繳費區,拿了一些藥。
再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沈初墨身邊的陳靈,挽著他的胳膊,滿臉的羞澀,看樣子是好事將近了。
葉心怡沒過去打招唿,從旁邊一閃而過上了車。
也就是那麽一瞬間,沈初墨還是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會認錯的,那個人就是葉心怡,她來醫院做什麽?
眼看著她上了車離開,沈初墨跨了兩步,陳靈拉著他,“怎麽了?”
“沒……沒事。”沈初墨恍惚了一下,找了借口,“我去再問問醫生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轉身又進去了。
他沒上樓,而是去了剛才的藥房,問護士,“你好,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叫葉心怡的人在這拿藥?”
“是啊,怎麽了?”護士看眼電腦,確定道。
“她拿了什麽?”
“葉酸,還有鈣片之類的……”
沒等護士的話說完,沈初墨踉蹌了一步撞上了後麵的人,連忙說了對不起。
他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再看著手裏的東西,和他的沒什麽區別,陳靈懷孕了才用到這個,他也是今天剛知道。
那麽……葉心怡也懷孕了?賀言的孩子?
……
從醫院出來,葉心怡忽然感覺好累,渾身提不起勁,又說不清楚那裏難受。
“去言必行。”葉心怡吩咐小陳。
看著手裏的病曆本還有兩袋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想這樣做了。
想到剛才沈初墨有種初為人父般的笑容和對陳靈的關心,葉心怡承認她心裏有那麽點落差。
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沈初墨他不清楚嗎?
他已經不是初為人父了。
雖然那個孩子沒了,可畢竟也存在過,他也知道,但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當年得知她懷孕的時候,沈初墨是驚訝又害怕的表情,他們還沒成年啊,怎麽能做父母呢?
葉心怡問過他,要留下嗎?
沈初墨給出的迴答是沉默。
可想而知,他並不想,這也是她後來為什麽會堅定地去做手術的原因,既然孩子的父親都不喜歡他的存在,留著有什麽用?
想到這,葉心怡自嘲的笑了,同時也很心疼那個孩子,從未得到過父親的喜歡,哪怕是一個笑臉都沒有。
如今新歡在旁,孕育新生,多麽可喜可賀。
車已經停在了言必行集團的大門口,葉心怡收迴所有的情緒,從車裏出來。
沒著急上去,打電話給田宇讓他下來接。
田宇匆匆的下樓,看到站在太陽底下的葉心怡,連忙撐開傘,“葉小姐,怎麽不到裏麵?”
“沒來過,不敢上去。”葉心怡笑笑。
已經臨近中午,公司很多同事陸陸續續的出去吃飯。
田宇帶著葉心怡做了另一個電梯上去。
“賀先生呢?他不出去吃飯?”
“賀總在開會,看樣子午飯是要延遲了。”
葉心怡拿出手機,點來外賣平台。
田宇帶著她去了賀言的辦公室,葉心怡第一次過來,看著偌大的辦公室,隻有一個電腦桌還有中間的沙發以及旁邊一處小型的會客室,再無其他。
“葉小姐,您先在這坐會兒,我去叫賀總。”
“不用,讓他先忙工作吧。”葉心怡可不是來打擾他的工作的。
田宇出去了,剩下她一個在這,看著茶幾上淩亂的文件夾,幫他整理好,電腦桌上也有一些,還有他的筆記本打開著。
過去看了一眼,上麵寫著一些字,都是關於公司產品一些的。
葉心怡不太懂,合上本子放在右手邊不礙事的地方。
剛收拾完,聽到有人敲門,小跑著過去開門。
是外麵的前台,拎著一個袋子,“賀總的外賣。”
“不好意思,是我定的。”葉心怡在前台驚訝的眼神中接了過來。
公司的人都知道,賀言是不點外賣的,上一次有外賣來還是很久之前。
前台認出了裏麵的女孩,就是賀言公開官宣的女朋友,帶上門悄悄地出去了。
葉心怡拆開外賣的袋子,將裏麵的飯菜一一拿出來放在茶幾上。
剛收拾完這一切,辦公室的門開了,穿著西裝的賀言站在門口,早上出門時還整齊的領帶,此時已經鬆開了一些。
襯衫領口也解開了兩顆,頗有一種禁欲的感覺。
葉心怡笑著走過去一把抱住他,沒注意他的身後還站著沈長青以及一個秘書。
田宇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葉心怡來了,賀言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問:“你怎麽過來了?”
“陪你吃午飯。”葉心怡連忙鬆開他,指著茶幾上的吃的說。
賀言放下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問:“你自己做的?”
“來的匆忙,是我點的外賣。”
賀言看到垃圾桶裏丟的袋子,明白了。
沈長青清咳了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說:“那啥,老賀,你先吃飯吧,下午那邊我過去就行。”
“嗯,晚上的飯局你去吧,我今晚有事。”
沈長青知道他的行程安排,一般周末的飯局都推掉的。
“行。”臨走前,還不忘瞪一眼葉心怡。
葉心怡才不會理會他,拿出筷子擦了擦遞給賀言,“就知道你忙工作一定不會按時吃飯,要不是我來,是不是就不打算吃了?”
賀言輕聲笑了笑沒說話,吃了兩口菜。
抬頭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葉心怡和平時不太一樣,說不清哪裏不同。
“隻是純粹的來跟我吃飯?”
葉心怡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老實交代,“有點不太舒服去了趟醫院,也想以這頓飯跟你道歉,昨晚我……”
“沒事。”賀言的嘴角帶笑,“昨晚你挺可愛的。”
“可丟人了……”
賀言忽然停下來抓住她的手,“都是家裏人,沒什麽好丟人的。”
家裏人……他是指……
葉心怡疑惑不解的看著他,賀言沒有再解釋,鬆開手低頭吃飯。
吃了一半,田宇又送了文件過來。
賀言看了一眼,轉身去了電腦前開始忙了。
葉心怡也沒什麽食欲,隻是醫生說她有點營養不良,還是堅持的多吃了一點,看了看在工作的賀言,問:“你平時一直都這麽忙?”
迴答她的隻有一個恩。
收拾完茶幾上的殘局,葉心怡湊到賀言旁邊看他在忙什麽。
電腦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有英文有中文,還有她看不懂的一些專業術語。
“看得懂?”賀言側頭,看著搭在他肩膀上的小腦袋問。
葉心怡搖搖頭,“好複雜啊。”
“你要是覺得無聊,下午先迴去。”
以往周末的時候,她都迴去喬治的畫廊看店,等到傍晚的時候和杜宣去酒吧兼職。
但現在酒吧去不了,喬治的畫廊目前也不是很忙,反倒有點無趣了。
葉心怡沒離開,拖了一張椅子坐在角落裏,從旁邊打印機抽了幾張a4紙,順便拿了鉛筆,一個人塗塗畫畫。
賀言的工作確實很忙,從一點半開始,就是不停的電話,還有文件遞過來。
然後就是開會,一個會議就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中途看他的水杯裏沒水了,葉心怡幫他添了溫水。
賀言迴來的時候,看到水杯裏的水,不動聲色的笑了,看向角落裏的女孩,她正低頭在紙上塗寫什麽,背靠著後麵的落地窗,窗戶後麵的高樓成了她的背景板,安靜的就像是一幅畫。
正巧這個時候她抬頭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露出一個微笑。
工作結束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隻看到遠處高樓上還有一抹黃暈。
“走吧。”賀言再進來的時候,拿上外套。
“工作結束了?”
“隻是今天的暫時結束。”
賀言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從門口公司員工的麵前路過進了電梯。
迴老別墅家宴,葉心怡還是緊張的。
雖然也來過幾次,但這一次不一樣,她的身份是賀言女朋友。
二十分鍾後,兩人進了大門。
賀文華已經坐在餐桌前,賀岐在幫忙端菜,迴頭便看見了進門的賀言,以及他身邊的葉心怡,神色閃過驚訝。
剛要開口,賀文華叫她,“去拿瓶紅酒。”
“好的爸。”
葉心怡的到來,隻有賀岐很驚訝和意外,其餘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某幾位還挺開心的。
貝貝歡唿雀躍的坐在了賀言和葉心怡的中間,開心的不停扭著身體。
“不要亂動,吃飯。”葉心怡柔聲說。
貝貝很聽話的不再亂動,乖乖的吃著她夾過來的菜。
葉心怡悄悄地換掉麵前的紅酒改成了和貝貝一樣的果汁,這一切被賀文華看在眼裏,意思很明顯。
飯吃了一半,賀言忽然放下筷子,紙巾擦了擦嘴角。
看眼眾人,說:“有個事通知,我和心怡打算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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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陽光灑落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女孩,正睡得香甜。
許是陽光有些刺眼,女孩翻了個身,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睜開眼睛,有那麽一刻的恍惚,愣了幾秒後從床上坐起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一件平時穿的睡衣。
可是她不記得昨晚自己有換衣服啊?葉心怡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房間門開了一道小縫,一抹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貝貝看到床上的葉心怡已經醒來,軟糯糯的開口,“心怡姐姐,起來吃飯了。”
“好,我馬上過來。”
葉心怡飛速的洗漱換了衣服出來,客廳的餐桌前,賀言和賀君君都在,還有貝貝都在等她用早餐。
三個人齊刷刷的朝著她看過來,搞得葉心怡很不自在,看了看自己,問:“怎麽了?你們為什麽這麽看我?”
“沒什麽,你快過來吃飯吧。”賀君君指著對麵的位置說。
葉心怡總覺得她們的眼神很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隱約中好像想起來昨晚她們在酒吧喝酒,然後賀言來接她們迴去了,之後的事完全不記得,想到這,轉頭看了眼賀言,他沒有生氣的表情。
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吧?
“君君,昨晚迴來後你舅舅有沒有生氣?”趁著賀言去書房的間隙,葉心怡悄悄地問。
賀君君嘿嘿一笑,“沒有啊,我看舅舅還挺開心的。”
“開心?”她喝醉了,值得開心嗎?
葉心怡現在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昨晚一定是喝醉了,因為她根本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是斷片了!
“對啊,心怡姐姐,昨晚的你也很開心哦。”貝貝在一旁笑著說。
不對,這兩人笑的那麽不懷好意,昨天肯定發生了什麽讓她丟臉的事了。
正說著,賀言出來了,經過葉心怡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低下頭當著她們的麵在葉心怡的額頭親了一下,說:“我去上班了,晚上去老別墅吃飯。”
“啊?”為什麽她感覺賀言也怪怪的?還有,好好的為什麽要去老別墅吃飯?
看她疑惑,賀君君說:“周末啦,當然是家宴。”
家宴……帶著她?
等賀言離開了,葉心怡拉著賀君君問:“老實告訴我,昨晚我到底做了什麽?”
“先說好啊,你聽完可別生氣也別發火,我們也沒想到你會那樣的。”
葉心怡點點頭,讓她繼續說。
通過賀君君的一番描述,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賀言今天會是那樣的狀態了。
昨晚,原本已經陪著貝貝睡下的賀君君,硬是被葉心怡給弄醒了,然後兩人被她拉到了房間裏,當場宣布她要嫁給賀言……
除此之外,還有她竟然要向賀言求婚!
葉心怡忍不住打斷她,“別說了,那不是我……”
“你知道嗎?我真後悔沒拿手機錄下來,你當時簡直……舅舅都被你搞得沒辦法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舅舅那樣無奈的表情。”
葉心怡翻了個白眼,換做是任何人估計都很無奈吧?
她自認為自己喝酒很有度,也總是提醒自己要隨時保持清醒的狀態,卻不曾想也有醉酒的一天,簡直丟死人……
“所以,這就是我晚上要和你們一起去老別墅吃飯的原因?”
賀君君搖頭,“我不清楚哎,不過昨天爺爺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關於這個問題,賀言也問過,葉心怡始終是一句話不說。
雖然賀文華沒有說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保密,但她覺得,應該也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吧?
“沒什麽。”葉心怡笑了笑,“你今天什麽安排?要迴去嗎?”
“我媽早上打電話了,一會兒過來,可能是要把我接迴去吧。”說到這,賀君君又開始難過了,好不容易的自由生活又要結束了。
剛說完,門外想起敲門聲,張嬸去開了門,賀岐已經來了。
“媽。”賀君君不敢看她。
賀岐先是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是我不對,對你管的太嚴了。”
“???”賀君君楞了一下,不敢相信這是從她親媽口中說出來的話,“你……不生氣了?”
“氣有什麽用?你又不能迴來。”賀岐帶著歉意的笑容,“昨晚我一個人想了很久,的確是對你太嚴厲了,你已經長大了,不該再把你當做小孩子了。”
“媽……”賀君君紅了眼眶,“我錯了……”
兩人抱在一起,所有的隔閡全都不見。
果然,母女倆是沒有隔夜仇的。
“好啦,這麽大的人了,還哭鼻子。”賀岐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看向葉心怡,“也謝謝你照顧君君了。”
“應該的。”
之前就說好的,周末貝貝在老別墅過,而且現在她對那邊也沒有那麽反感,開心的和葉心怡說了聲再見上了車。
送走她們,客廳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
還有點微微的頭疼,幸好昨晚她沒喝太多,身上聞不到酒味了。
手機叮了一聲,提示有一條推送消息,打開一看,原來是她今天預約的去醫院檢查時間快到了。
昨天和賀文華見過麵後,她就在網上預約了今天的婦產科檢查。
其實她很害怕去那個地方,上一次去還是好多年之前,拿掉了那個孩子,也讓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打電話給小陳讓他送自己去醫院。
有護士帶著她去做檢查,一項一項的做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坐在醫院的長板凳上等待著結果,看周圍過往的人,她想起那一年她來醫院的時候。
是她一個人悄悄地來的,自己繳費自己坐上了手術台。
當時她的心是絕望的。
醫生反複問她,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嗎?
葉心怡也有猶豫過,這是她第一個孩子,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也很想留下,可是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包括孩子的父親,都不能允許她留下這個孩子。
也依稀記得,醫生說過,如果不想要盡早打掉,以後月份長了就有生命危險。
在等待那個人答複的時間裏,時間一天天過去,孩子也是一天天長大,她等不了了,心從希望逐漸失望到絕望。
她終於點點頭,確定的告訴醫生,她要拿掉這個孩子。
身體打了麻藥,隱約中聽到醫生說了句:真是可憐……
是啊,她真可憐,也更可悲,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從手術台上下來的那一刻,那種疼痛感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身體的疼痛和她的心痛比起來,那是沒有辦法比的。
現在想想,好像那種痛如剛經曆過的那般。
“葉心怡!”
護士小姐叫她的名字,葉心怡從迴憶中抽離,拿著單子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看到坐在那的醫生楞了一下,竟然是範思源。
“是你?”範思源看著手裏的單子,以為是碰到了同名同姓的人,“坐吧。”
“以前流產過?”
“是的。”葉心怡坦然。
範思源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看著年紀還小,竟然流過產?
“範醫生,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葉心怡看他皺著眉頭,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範思源把她的檢查報告全部看完,說:“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你的身體太瘦了,有點營養不良,再加上你之前小月子沒有坐好,現在不太適合懷孕。”
葉心怡沒說她要準備備孕。
但是來婦產科的人應該都是懷了孕的,要麽就是準備懷孕的,不用說也知道吧。
“好的,謝謝範醫生。”
葉心怡起身要走,範思源在後麵問了句:“葉小姐,我能問一下你流產的時候多大嗎?”
“和我的身體有關嗎?”葉心怡反問。
“是的。”範思源也有私心,想知道更多,“如果你想有一個健康的寶寶,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補上之前的虧空。”
“17歲。”
範思源驚訝,年紀這麽小……
“範醫生不用這麽驚訝,那時候我是自願的,並且我的過去賀先生都知道。”葉心怡猜到他在想什麽。
畢竟17歲的年紀還在上學,哪裏懂得生孩子之類的,就怕是被……
範思源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幸好是這樣不然……
“我給你開一點藥,迴去後好好調理身體。”範思源在病例本上寫了幾行字遞給她,“其實我還有一個疑問,可能會碰到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你是賀先生的朋友,想問什麽問吧。”
“你當時……為什麽?”範思源問的很隱晦。
葉心怡知道他要表達什麽,當時為什麽要讓自己懷孕,為什麽會相信那個男人?
她笑了,很釋然的一個微笑,“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犯過傻,也犯過錯,去相信會有永遠不會變的人心和愛情,可事實告訴我們,並不是。”
“當然,我們也不能因為從前的錯誤就徹底的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以後的生活,我依然相信愛情。”但,她不會相信愛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後半句話她沒說,是告訴自己的。
範思源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她有這番領悟,想必也是有過經曆才會懂吧。
“你就不介意,賀言他有個女兒?”
“我不會介意,反而覺得,這個孩子和我有緣,可能是彌補我的缺憾吧。”
葉心怡說了聲謝謝後,拿上病曆本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範思源終於明白,賀言為什麽選擇她而不是自己的妹妹了。
去繳費區交了錢,轉到藥房等護士拿藥。
“不好意思,請問有鈣片和葉酸嗎?”旁邊有一個略微熟悉的男聲。
葉心怡微微側頭,看見了站在她幾步遠的沈初墨,愣了一下,在這還能碰到他?
裏麵的護士小姐說:“有的,不過要先去繳費。”
沈初墨匆忙的拿著單子去繳了費用,並沒有看到葉心怡。
她聽得清清楚楚,沈初墨拿的什麽藥,那是給孕婦的……難道是?陳靈懷孕了?
“這是你的藥。”護士小姐把她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
葉心怡隨即想到了什麽,又跑了一趟繳費區,拿了一些藥。
再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沈初墨身邊的陳靈,挽著他的胳膊,滿臉的羞澀,看樣子是好事將近了。
葉心怡沒過去打招唿,從旁邊一閃而過上了車。
也就是那麽一瞬間,沈初墨還是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會認錯的,那個人就是葉心怡,她來醫院做什麽?
眼看著她上了車離開,沈初墨跨了兩步,陳靈拉著他,“怎麽了?”
“沒……沒事。”沈初墨恍惚了一下,找了借口,“我去再問問醫生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轉身又進去了。
他沒上樓,而是去了剛才的藥房,問護士,“你好,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叫葉心怡的人在這拿藥?”
“是啊,怎麽了?”護士看眼電腦,確定道。
“她拿了什麽?”
“葉酸,還有鈣片之類的……”
沒等護士的話說完,沈初墨踉蹌了一步撞上了後麵的人,連忙說了對不起。
他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再看著手裏的東西,和他的沒什麽區別,陳靈懷孕了才用到這個,他也是今天剛知道。
那麽……葉心怡也懷孕了?賀言的孩子?
……
從醫院出來,葉心怡忽然感覺好累,渾身提不起勁,又說不清楚那裏難受。
“去言必行。”葉心怡吩咐小陳。
看著手裏的病曆本還有兩袋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就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想這樣做了。
想到剛才沈初墨有種初為人父般的笑容和對陳靈的關心,葉心怡承認她心裏有那麽點落差。
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沈初墨他不清楚嗎?
他已經不是初為人父了。
雖然那個孩子沒了,可畢竟也存在過,他也知道,但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當年得知她懷孕的時候,沈初墨是驚訝又害怕的表情,他們還沒成年啊,怎麽能做父母呢?
葉心怡問過他,要留下嗎?
沈初墨給出的迴答是沉默。
可想而知,他並不想,這也是她後來為什麽會堅定地去做手術的原因,既然孩子的父親都不喜歡他的存在,留著有什麽用?
想到這,葉心怡自嘲的笑了,同時也很心疼那個孩子,從未得到過父親的喜歡,哪怕是一個笑臉都沒有。
如今新歡在旁,孕育新生,多麽可喜可賀。
車已經停在了言必行集團的大門口,葉心怡收迴所有的情緒,從車裏出來。
沒著急上去,打電話給田宇讓他下來接。
田宇匆匆的下樓,看到站在太陽底下的葉心怡,連忙撐開傘,“葉小姐,怎麽不到裏麵?”
“沒來過,不敢上去。”葉心怡笑笑。
已經臨近中午,公司很多同事陸陸續續的出去吃飯。
田宇帶著葉心怡做了另一個電梯上去。
“賀先生呢?他不出去吃飯?”
“賀總在開會,看樣子午飯是要延遲了。”
葉心怡拿出手機,點來外賣平台。
田宇帶著她去了賀言的辦公室,葉心怡第一次過來,看著偌大的辦公室,隻有一個電腦桌還有中間的沙發以及旁邊一處小型的會客室,再無其他。
“葉小姐,您先在這坐會兒,我去叫賀總。”
“不用,讓他先忙工作吧。”葉心怡可不是來打擾他的工作的。
田宇出去了,剩下她一個在這,看著茶幾上淩亂的文件夾,幫他整理好,電腦桌上也有一些,還有他的筆記本打開著。
過去看了一眼,上麵寫著一些字,都是關於公司產品一些的。
葉心怡不太懂,合上本子放在右手邊不礙事的地方。
剛收拾完,聽到有人敲門,小跑著過去開門。
是外麵的前台,拎著一個袋子,“賀總的外賣。”
“不好意思,是我定的。”葉心怡在前台驚訝的眼神中接了過來。
公司的人都知道,賀言是不點外賣的,上一次有外賣來還是很久之前。
前台認出了裏麵的女孩,就是賀言公開官宣的女朋友,帶上門悄悄地出去了。
葉心怡拆開外賣的袋子,將裏麵的飯菜一一拿出來放在茶幾上。
剛收拾完這一切,辦公室的門開了,穿著西裝的賀言站在門口,早上出門時還整齊的領帶,此時已經鬆開了一些。
襯衫領口也解開了兩顆,頗有一種禁欲的感覺。
葉心怡笑著走過去一把抱住他,沒注意他的身後還站著沈長青以及一個秘書。
田宇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葉心怡來了,賀言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問:“你怎麽過來了?”
“陪你吃午飯。”葉心怡連忙鬆開他,指著茶幾上的吃的說。
賀言放下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問:“你自己做的?”
“來的匆忙,是我點的外賣。”
賀言看到垃圾桶裏丟的袋子,明白了。
沈長青清咳了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說:“那啥,老賀,你先吃飯吧,下午那邊我過去就行。”
“嗯,晚上的飯局你去吧,我今晚有事。”
沈長青知道他的行程安排,一般周末的飯局都推掉的。
“行。”臨走前,還不忘瞪一眼葉心怡。
葉心怡才不會理會他,拿出筷子擦了擦遞給賀言,“就知道你忙工作一定不會按時吃飯,要不是我來,是不是就不打算吃了?”
賀言輕聲笑了笑沒說話,吃了兩口菜。
抬頭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葉心怡和平時不太一樣,說不清哪裏不同。
“隻是純粹的來跟我吃飯?”
葉心怡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老實交代,“有點不太舒服去了趟醫院,也想以這頓飯跟你道歉,昨晚我……”
“沒事。”賀言的嘴角帶笑,“昨晚你挺可愛的。”
“可丟人了……”
賀言忽然停下來抓住她的手,“都是家裏人,沒什麽好丟人的。”
家裏人……他是指……
葉心怡疑惑不解的看著他,賀言沒有再解釋,鬆開手低頭吃飯。
吃了一半,田宇又送了文件過來。
賀言看了一眼,轉身去了電腦前開始忙了。
葉心怡也沒什麽食欲,隻是醫生說她有點營養不良,還是堅持的多吃了一點,看了看在工作的賀言,問:“你平時一直都這麽忙?”
迴答她的隻有一個恩。
收拾完茶幾上的殘局,葉心怡湊到賀言旁邊看他在忙什麽。
電腦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有英文有中文,還有她看不懂的一些專業術語。
“看得懂?”賀言側頭,看著搭在他肩膀上的小腦袋問。
葉心怡搖搖頭,“好複雜啊。”
“你要是覺得無聊,下午先迴去。”
以往周末的時候,她都迴去喬治的畫廊看店,等到傍晚的時候和杜宣去酒吧兼職。
但現在酒吧去不了,喬治的畫廊目前也不是很忙,反倒有點無趣了。
葉心怡沒離開,拖了一張椅子坐在角落裏,從旁邊打印機抽了幾張a4紙,順便拿了鉛筆,一個人塗塗畫畫。
賀言的工作確實很忙,從一點半開始,就是不停的電話,還有文件遞過來。
然後就是開會,一個會議就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中途看他的水杯裏沒水了,葉心怡幫他添了溫水。
賀言迴來的時候,看到水杯裏的水,不動聲色的笑了,看向角落裏的女孩,她正低頭在紙上塗寫什麽,背靠著後麵的落地窗,窗戶後麵的高樓成了她的背景板,安靜的就像是一幅畫。
正巧這個時候她抬頭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露出一個微笑。
工作結束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隻看到遠處高樓上還有一抹黃暈。
“走吧。”賀言再進來的時候,拿上外套。
“工作結束了?”
“隻是今天的暫時結束。”
賀言自然地牽過她的手,從門口公司員工的麵前路過進了電梯。
迴老別墅家宴,葉心怡還是緊張的。
雖然也來過幾次,但這一次不一樣,她的身份是賀言女朋友。
二十分鍾後,兩人進了大門。
賀文華已經坐在餐桌前,賀岐在幫忙端菜,迴頭便看見了進門的賀言,以及他身邊的葉心怡,神色閃過驚訝。
剛要開口,賀文華叫她,“去拿瓶紅酒。”
“好的爸。”
葉心怡的到來,隻有賀岐很驚訝和意外,其餘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某幾位還挺開心的。
貝貝歡唿雀躍的坐在了賀言和葉心怡的中間,開心的不停扭著身體。
“不要亂動,吃飯。”葉心怡柔聲說。
貝貝很聽話的不再亂動,乖乖的吃著她夾過來的菜。
葉心怡悄悄地換掉麵前的紅酒改成了和貝貝一樣的果汁,這一切被賀文華看在眼裏,意思很明顯。
飯吃了一半,賀言忽然放下筷子,紙巾擦了擦嘴角。
看眼眾人,說:“有個事通知,我和心怡打算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