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安拖著疲憊的身體站在大街上,街上人來人往,她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去,迴去找封墨,可要怎麽麵對他,還有陸澤琛,他本就被自己拖累,要是給了他希望又沒有兌現,怎麽對得起他。


    簡寧安一時茫然無措,她除了想逃避,再沒有別的想法,她拚命躲到人少的地方,隻要不見到封墨,不和封家牽扯任何關係,就會減少心裏的負擔,她太需要緩一緩了,如果真的成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簡單和陸澤琛,該怎麽辦?


    這是她的責任,她不能背棄。


    封墨久等簡寧安不迴來,頓時著了急,可讓徐恆四處找人,怎麽都找不到,封墨憂心忡忡。


    “總裁,陸澤琛那裏也沒有,陸澤琛說夫人出來後就不知道去了哪。”徐恆道。


    封墨皺眉,簡寧安不可能一句話不說就消失,現在也沒人敢對簡寧安下手,難道是……


    封墨找上封父,言簡意賅問,“她呢?”


    封父冷著臉,“你就這麽和我說話?”


    “我現在的語氣已經很好了,如果你不想我做極端的事,就趕快告訴我她的下落!”


    “你!”封父指著封墨,暗罵不孝子。


    “阿墨,你怎麽能這麽說伯父,伯父真的沒做什麽,伯父是和簡寧安見了麵,但也隻是問了問陸澤琛,後來她去哪,我們就不知道了。”


    “好一個不知道。”封墨恨恨道,“當年你說了那麽一番話,我們兩個分離多年,現在你又告訴我什麽都沒說,那她怎麽會不見?你總有這麽多說辭,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你休想讓我們分開,你最好什麽都沒說,不然我們有的要算!”


    封墨語氣暗含警告。


    封父氣的大喘氣,臉色也極其不好看。


    喬詩柔聽不下去了,道,“阿墨,你怎麽能這麽和伯父說話,就算你喜歡簡寧安,可伯父是你的父親,那個女人隻是一個外人,伯父生你養你,你不應該好好盡孝心嗎?”


    “生我養我?”封墨嘴裏都是嘲諷,“我倒是想問問怎麽個生我養我法,是讓我沒了母親,還是讓我和心愛的人分離。”


    “放肆!”封父怒拍桌子,“就算封家對不起你,我愧對你母親,你也不能因為那個女人讓封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封家的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你手裏。”


    “你眼裏隻有封家,”封墨也怒了,“還有那個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還有聯係,我母親當初要是知道她嫁給你隻是為了幫助封家,她一定不進封家的門,我叫你一聲父親,僅僅是為了感謝你的生養之恩,至於封氏怎麽樣,用不著你管。”


    封父氣的臉色發白,封墨也很久沒有這麽動過怒了。


    喬詩柔一臉忐忑,看局麵僵持不下,便緩和道,“阿墨,既然你想找簡寧安,就趕快派人找吧,她去哪裏我們真的不知道。”


    封墨冷冷看了喬詩柔一眼,喬詩柔頓時麵失血色。


    “阿墨,我說的是實話。”


    “不用跟他解釋,他眼裏除了那個女人就……”


    封父沉著臉怒喝,可還沒說完,就突然卡了卡,臉色頓時大變,似乎說不上話來。


    “伯父,你怎麽了?”喬詩柔察覺到不適,忙道。


    封父似乎喘不過氣,死死抓著胸口。


    “伯父?!”喬詩柔慌了,“阿墨,伯父他……”


    封墨不等喬詩柔說完,就立馬讓徐恆送封父去醫院,喬詩柔見封墨一臉凝重,暗道封墨也不是不關心封父。


    “父親怎麽了?”封墨問。


    “阿墨,我一直都沒告訴你,伯父的身體很不好,他一直瞞著你,就是怕你擔心,可今天……阿墨,你不要再讓伯父生氣了,伯父年紀大了。”


    喬詩柔苦口婆心,封墨麵色重重。


    雖然現下是要去找簡寧安,可他父親出了事,封墨不能不管不顧。


    “阿墨,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伯父怎麽樣吧。”喬詩柔要去拉封墨。


    封墨避開,道,“去醫院。”


    找簡寧安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而且封父到底和簡寧安說了什麽,還要好好問問。


    兩人來了醫院,封父已經進入急救室。


    “怎麽樣?”封墨問徐恆。


    “醫生說老爺血壓高,再加上平時沒有好好照顧身體,可能……”


    後麵的話徐恆沒說封墨也明白。


    “把最好的醫生請來。”


    “是。”


    “阿墨,原來你還是關心伯父的,我還以為你為了簡寧安那個女人,對伯父不管不顧。”


    “兩碼事,但她為什麽失蹤,我還是要問個清楚。”封墨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阿墨,萬一簡寧安是因為不想和你在一起才離開,你還想找她嗎?”喬詩柔道,“簡寧安可是一個心思叵測的女人,她和陸澤琛在一起那麽多年,你怎麽就保證簡寧安對你死心塌地呢?”


    喬詩柔想用陸澤琛和簡寧安的事刺激封墨,可封墨和簡寧安的感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麽脆弱。


    “你若是再說一句,我就把你舌頭割了。”封墨不喜歡聽人說廢話,更不喜歡聽別人說不好聽的廢話。


    喬詩柔臉色一白,心知刺激封墨沒用,便識趣地閉了嘴。


    “家屬呢?”動完手術的醫生從病房出來。


    “我是。”封墨走上前。


    “患者有很嚴重的高血壓,並且長期情緒不穩定導致患者心肌有問題,恐怕……”


    醫生委婉說了兩句,封墨懂他的意思。


    喬詩柔慌忙道,“那怎麽辦?治療幾率多大?”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言盡於此,再怎麽聽不懂的人,也應該懂了。


    “阿墨,怎麽辦……”喬詩柔慌了,無助地看向封墨。


    封墨眉頭緊蹙進了病房,封父已經醒了,隻不過還沒有恢複力氣。


    “醫生都說什麽了?”封父問。


    “沒說什麽。”


    封父閉了閉眼睛,“什麽沒說什麽,我清楚自己的身體,我會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別瞞我了。”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有什麽用,”封父幽幽道,“這可能就是我的報應吧,你因為你母親的事對我恨之入骨,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封墨沉默下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我知道你在乎簡寧安,但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封父像是蒼老了許多,“我隻是警告她,不要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就算她和陸澤琛分手又如何,可他們之前那些都是不爭的事實,阿墨,你別怪我囉嗦,你要好好查清楚,不然我真怕你被她騙了。”


    封父此時無比虛弱,就算封墨想和他爭執,此時也要為他身體著想。


    “你迴去吧,我要休息休息,讓詩柔進來照顧我就行。”


    “嗯。”


    封墨向來情緒淡淡,再加上和封父關係沒那麽好,所以此時也沒太多表達的感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的陰霾。


    喬詩柔見封墨離開,忙對封父道,“伯父,您怎麽樣?”


    封父蒼白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不過演的有點辛苦,其他倒沒什麽。”


    “伯父您真有辦法,阿墨剛才很難過,他還是很在乎您這個父親的。”


    “他當然在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雖然表麵冷漠,但他的心是火熱的,再說,簡寧安的事和我脫不了關係,隻有我裝病,才能讓封墨相信簡寧安的失蹤和我沒有關係。”


    “可阿墨要是找到簡寧安,簡寧安向阿墨告狀怎麽辦?”


    “那就讓阿墨做出一個選擇,病重的父親和一個智障女人,他會選哪個?”


    喬詩柔暗暗笑了笑,不用說,答案顯而易見。


    “那伯父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休息,有我來照顧你,雖然什麽事都沒有,但這幾天您太操勞了,得好好休養。”


    封父看喬詩柔這麽貼心,笑道,“還是你好,我認定的兒媳婦不知比簡寧安強了多少倍,你放心,我一定讓阿墨娶你,我就不信了,拿我的生命威脅他,他還敢不聽。”


    喬詩柔點點頭,封父給封墨一個步入絕境的選擇,簡寧安就算向封墨告狀又怎麽樣,封父得了“重病”,他不敢追究,所以,她贏定了。


    ——


    “總裁,還是沒找到夫人,我已經查了各地的監控,沒有發現可疑人,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可能。”


    封墨知道這個可能,除非是簡寧安自己躲起來了,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她。


    “夫人為什麽躲起來?”徐恆問。


    封墨也沉思,兩人已經說開了,就算封父拿陸澤琛的事情汙蔑她,封墨也不會相信,這麽說隻有一個可能。


    “我還是覺得她是受了威脅。”封墨道。


    “可老爺不是說,他什麽也沒做嗎?”


    口頭上的話也隻能隨便一聽,封墨太了解自己父親的品性了,他要是沒對簡寧安做什麽,簡寧安會無緣無故失蹤?


    “找個人,密切盯著父親和喬詩柔的行動,還有讓醫生每天給我匯報父親的病情。”


    “是。”


    封墨向來有不同於常人的敏銳,怎麽可能這麽巧合,他不僅不信,還抱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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