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業從記事起,就是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從小就被人叫做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這天十三歲的馬建業,渾身是泥的迴了家,臉頰也青一塊紫一塊,爺奶幹活迴來,看到他渾身是傷,就知道村裏的孩子又欺負自己的孫子了。


    馬奶奶心疼的給自己孫子洗臉,邊洗邊掉眼淚,“疼不疼?一會奶奶給你擦點藥,和奶奶說說這些都是誰打的?”


    馬建業倔強的一聲不吭,任由奶奶給自己洗臉。


    爺爺蹲在屋簷下,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自己的的孫子吃了虧,帶老伴帶著孫子去找人家小孩家裏,之後的幾天,孫子身上的青紫會更多。


    他和老伴每天還要忙著下地,沒有多餘的時間照看孫子,隻能把他留在家裏,他去找村長反映了這個事,村長就告訴他小孩子打架很正常。


    他們家裏以前是地主,這村裏的地都是他們家的,開放後,這些地都被人分了,家裏的東西也都被人搬走了。


    家裏的牛羊都被人哄搶,糧食,鍋碗瓢盆都哄搶走了,以前的房子也被村民們推倒了,他們現在住的破屋子還是以前別人家的。


    自己的孫子挨打,村裏是沒有人幫自己家說話的,馬爺爺想著想著,眼淚都掉了下來,活著真是太累了,看著自己的老妻和孫子,硬是把這些眼淚擦掉,咬咬牙,日子照樣過。


    在再難也沒有一無所有的時候難,自己的父母在村民們哄搶自己家產的時候,因為年齡比較大被人踩在腳下,父母是被村民們活生生的踩死。


    自己的兒媳婦剛剛生產完孫女,生產時大出血,身體還很虛弱,就那樣被村裏人趕出了家。


    和他們老兩口住在破風漏雨的屋子,老天都不給他們活路,被村民趕出家門的那晚,天上下著雨,他和老妻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給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裹上,可是兒媳婦和孩子還是淋雨發燒了。


    那些強盜把家裏的糧食搶的一點都沒剩,甚至連一口爛鍋都沒有給他們這一家子留,這是明顯著不想讓他們這些人活著,他舍下老臉去給他們家以前的長工下跪,都沒能換來一副藥。


    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沒吃沒喝,又發燒的情況下,就這樣離開了他們,自己的兒媳婦臨走前,抱著自己的老妻交代了很多事,他們婆媳的關係一向好,兒媳婦告訴老妻,她發現自己情況不對的時候,把自己的嫁妝偷偷的埋到小河邊,那棵彎柳樹下,讓他們找個時機挖出來,才能有機會活下去。


    媳婦是個聰明的人,她告訴自己她是和孩子死後,把她和孩子抬到人民政府說把這件事情鬧大,他們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


    自己是個沒本事的,守不住家業,兒子是個靠不住的,經常往外跑,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自己那不靠譜的兒子有沒有得到消息。


    經過這次的事情,孫子也病倒了,他和老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推著獨輪車帶著四具屍體前往帶人民政府,一路上按到兒媳婦所說,盡量把動靜鬧大引,爭取把這件事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樣這件事才不會草草的了結。


    政府的領導接待了他們,查明了情況後,就帶著他們迴到了村裏,在政府領導的主張下,他們迴到了以前的宅子,院子被他們糟蹋了一大片,隻有一間屋可住人。


    領導又幫他們要迴來了部分糧食和用具,並告訴這些村民們,他們是地主,但不是犯人,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他們無知的行為喪失了四條人命,四條人命都是無辜的,人人平等,他們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也是命。


    孫子得到了救治,醒來後就記不大清以前的事了,他和妻子也不想讓孫子背負那麽多,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


    馬奶奶:“奶奶煮晚飯時給你蒸個蛋補補。”


    13歲的馬建業是個強孩子,就對自己的奶奶說:“我不吃,給爺爺吃吧,我明天和你們一起去地裏幹活。”


    馬奶奶:“地裏活挺累的,你就在家裏砍砍柴。”


    馬奶奶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馬建業的眼睛,把剩下的話就咽了下去。


    自己老兩口都不是幹活的料,早些年都是養尊處優的,老頭子更甚,身體也不是很好,以前就知道讀書寫字,讓他們老兩口幹這些農活,真的是難為他們了。


    日子這麽難,他們也沒想過讓馬建業去地裏幹農活,他們老兩口的心裏都感覺對不起死去的兒媳婦和孫女。


    晚飯後,馬爺爺叫馬建業,文章寫字沒有筆紙,就在地上用樹枝畫,家裏也沒有油燈,爺孫兩個就坐在門檻上,月亮灑下來的光就是他們的燈。


    馬爺爺從沒有間斷教馬建業學習,馬爺爺幹農活不行,讀書寫字那是一等一的好,馬建業也爭氣,以前的時候家裏請的有先生教,現在他爺爺親自教,他是一點功課都沒有落下。


    第二天天一亮就去田裏幹活,他們的糧食少一天隻吃兩頓飯,餓的幹活都沒有力氣,三個人幹了一個中午的活,迴到家就喝些稀的,休息一會兒,下午還繼續要到田裏幹活。


    和馬建業一起玩的狗蛋在門口喊他,馬建業走了出來問:“怎麽了?找我有事?”


    但比馬建業小了兩歲,長的瘦瘦小小,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蛋,塞到馬建業手裏,“這是我娘讓我拿給你的,小心些,別被別人看到了。”


    馬建業趕緊把蛋塞到口袋裏,“你給我蛋幹啥?”


    狗蛋不好意思的說:“你昨天不是挨打了嘛,我媽說給你補補。”


    馬建業:“你媽煮了幾個蛋?你吃了沒?”


    狗蛋:“我媽就煮了一個,我沒吃,我又沒受傷,我又不用補,你快吃吧,還熱乎著呢!”


    馬建業又把蛋塞到了狗蛋手裏,“你吃吧,我奶昨天給我蒸蛋了。”


    狗蛋連忙又把蛋塞給馬建業,“你快吃吧,他們昨天打你很疼吧?昨天我不在,我在的話我就拉著點他們了。”


    馬建業:“你在的話也別插手,不然他們連你一塊打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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