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高笑的欣慰。


    他知道,林七夜迴家看到姨媽之後,那是“團聚”。


    他身邊有倪克斯,那是“團聚”!


    楊高望著萬家燈火,心裏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我,有家嗎?


    ——感傷個屁啊!


    楊高揉了揉鼻子。


    他坐在天台思忖著一會袁罡來了要怎麽解釋。


    ——直接說是黑夜女神倪克斯?


    楊高在思考,直接吐露沒有敵意,沒有危險的神明能不能讓袁罡信服?


    ——倪克斯的出現會不會打破平衡?


    ——守夜人高層會不會以這個為借口對我和七夜動手?


    楊高想了很多。


    他和林七夜被高層忌憚的事他還沒講。


    如果眼下守夜人高層對他們的忌憚變的更嚴重的話,會不會直接對他們出手呢?


    這是一場博弈。


    楊高眯起眼。


    他是絕對信任袁罡、葉梵司令的,但保不齊有人不喜歡他們,


    還想對他們出手。


    ………………


    “實在不行,隻能打電話給【假麵】小隊咯……”


    盤算了一番,楊高心裏已經有了比較實用的計劃。


    守夜人這條主線是不變的,所以,他能變的隻有找外援。


    如果【假麵】小隊的麵子不好用,


    他還有【藍雨】小隊唯一幸存者的麵子,


    還有陳牧野手握【濕婆怨】的麵子……


    ——底牌還有,不急!!


    楊高給自己心理安撫。


    這次,他真的有些急躁了。


    畢竟,神明在以人為本的大夏,和禁忌並無差別。


    ——隻有在葉司令圓寂,大清洗結束後,這樣的風氣才會扭轉。


    隻是那時候,【夜幕】已經成立。


    他和林七夜也已不再是如今的雛鳥。


    楊高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他已經聽到了袁罡上樓的聲音。


    不多時,楊高就看見了袁罡舉著直刀對準了他。


    “楊高?林七夜和他身邊那個……”袁罡一步步靠近。


    在倪克斯出現的瞬間,大夏的警報已經響起。


    而他也收到了上京總部的致電。


    袁罡上樓前也看到了林七夜和他身邊站著的倪克斯。


    隻是在他的視角裏,目前還不知道那一位神明就是倪克斯!!


    “人呢?”袁罡警惕的問。


    “走了。”楊高笑著起身迴答。


    “別嬉皮笑臉!”袁罡盯著楊高,他不明白什麽叫走了!


    是離開?還是去了別處?


    “你知道祂是誰?”袁罡盯著楊高,他打心底並不相信楊高是有問題的。


    但理智讓他還是警惕的提著刀。


    “黑夜女神,倪克斯。”楊高迴答。


    ——沒啥可急的,一會就迴來了。


    楊高伸了個懶腰,吐槽了一句:“大半夜的,把您驚動了!我也有點困。”


    袁罡的臉色變得不太好。


    什麽叫大半夜把我驚動了?


    你這是直接驚動了整個大夏!


    人類天花板都已經來的路上了!


    你們這兩個神明代理人是真的會搞事!!!


    袁罡的內心亂成了一鍋粥!


    “未知神明出現,驚動的是整個大夏!!”袁罡厲聲厲色。


    他已經做出了最嚴厲的神態。


    一方麵是施壓,一方麵是要告訴楊高,這件事並不是小事。


    “所以,您請求支援了嗎?


    我希望您請的是【假麵】小隊。”楊高不卑不亢。


    袁罡沉默了。


    他聽得出楊高的話外之音。


    楊高是在向他求援,是希望王麵來幫他撐場子……


    楊高這小子真的越看越喜歡啊。


    聰明又識時務。


    不過當下還是先搞清楚對方的目的。


    黑夜女神倪克斯已經消失了很多年,突然出現在大夏,


    是個人都會懷疑祂的目的。


    “祂的目的是?”袁罡發問。


    “神找到人還有什麽目的?”楊高反問。


    ——我是不是太冷靜了?


    楊高突然覺得自己在處理這件事上好像冷靜的過了頭。


    但隨即他就明白了這種感覺的出處是:他知道結果。


    因為知道結果,所以隻要他不出錯便是滿分。


    楊高鬆了口氣,繼續說:“找代理人啊。”


    這本就是林七夜在斬神世界原本說得理由。


    雙神明的代理人!!


    隻是其他人不知道,林七夜其實代理的神明多了去了。


    黑夜女神、魔法與預言之神、青春\\詩歌之神、英雄王、大聖……


    “你是說,黑夜女神來大夏尋找代理人?”袁罡震驚了一下。


    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如果這位代理人成為守夜人,那麽他們在往後的20年甚至50年,


    就同時有4位神明代理人在崗……


    這是大夏的幸事啊!


    但如果找到的代理人投靠了【古神教會】……


    袁罡收起了直刀,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祂帶著林七夜去哪了?準備找誰?有目標了嗎?你知道嗎?”


    袁罡的問話顯示著他的急迫性。


    楊高笑著說:“您別急,他們很快就會迴來,而且……


    神明代理人已經找到了!”


    楊高往前一步,袁罡皺眉,想戒備又忍住。


    他並不覺得楊高會傷害他。


    楊高繼續向前,走到了袁罡身邊,他催動起剛剛倪克斯賜予他的【星夜舞者】。


    黑夜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也是因為楊高關閉了【迷城領域】的原因。


    沒有他身上神墟的遮掩,【星夜舞者】所散發的波動還是很明顯的。


    袁罡感受到了楊高身上的黑夜女神的氣息,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如楊高所展示的,那麽楊高就是大夏第一位同時擁有兩位神明代青睞的。


    雙神明代理人!!!


    “兩位神明……”袁罡有點不敢置信。


    楊高搖了搖頭,“林七夜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兩位神明的代理人。”


    “我隻是因為是他弟弟,蹭了福利。”楊高直接說出了事情本身的樣子。


    “但你身上有黑夜女神的氣息!”袁罡糾正。


    “那我也能算,擁有兩位神明青睞的代理人。”楊高也不反駁。


    他的本意就是以退為進。


    他先否認,讓袁罡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這樣的答案就與楊高無關,而是袁罡自己猜到的。


    “祂很好,不是邪神。”楊高站在袁罡身邊。


    “等我哥迴來,你就能親口問祂了。”楊高迴到天台邊緣。


    他望著遠處的燈火闌珊。


    突然發問:“袁罡首長,您說,成為守夜人的意義是什麽?


    您看,遠處的繁華喧囂好像都與我們無關。


    我們就像遊離在世界之外的……”


    楊高迴頭,鄭重其事的說:“知情者。”


    “那你覺得警察、消防、邊陲的戰士、醫生……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袁罡反問。


    他很欣賞楊高能提出這樣的問題。


    因為有思考,才會有進步。


    “職業?謀生……”楊高若有所思。


    “你在136小隊待過,應該明白所有守夜人勳章背後的字跡……”袁罡和楊高開始談心。


    他們從守夜人聊到守衛世界。


    再聊到夢想。


    楊高似乎在今晚才真正與“長輩”交流、思考:目的、意義和未來。


    但無論如何,他的目的、意義和未來都有林七夜的一席之地。


    無論開頭是否另有所圖,但時至今日,都化作了彼此心底的惦記。


    夜風不涼,倒是吹散了不少的暑氣。


    在袁罡靜默的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之後。


    四周突然閃爍起黑夜的星光。


    在星光消散之時,黑夜女神倪克斯與林七夜站在了袁罡麵前。


    當他看到倪克斯的真容,那神獨有的神聖感幾乎讓袁罡忘記唿吸。


    “哥,你來介紹下,母親吧……”楊高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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