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袁小姐柔豔如此,更高興她和呂小姐從同學到同事明顯深厚未變的友誼,我趕緊笑聲招唿:


    “你好!袁小姐,我們家鄉的山水還行吧?”


    “啊,感謝呂同學帶我攀了高山,也逛了大河,”袁小姐轉望一下遠在身後的山峰,手一指,“風景確實不錯!希望你們以後也到我老家玩玩!”


    “好的,謝謝你!願望你多來幾次!”我一邊點頭,一邊跨出了校門。


    呂小姐未置可否,隻在旁邊陪著笑臉。但是,我話音未落,她已經過來一步,臉色顯急,說:


    “聽建和講你在休假,晚上還要到弟弟那,是嗎?”


    “對,我喊他再到我那,但他非要我去他那,”我雖然沒提自己休假的原因,仍不由地同病相憐,“唉,建和他竟被領導強迫休假了!太不像話!”


    “什麽?他沒休假,他還在正常上著班呀?”呂小姐奇怪地看著我。


    欸,呂建和不是說他也被迫休假了嗎?怎麽他姐是“否定”的呢?


    我想再多問一遍,但又覺得在這件家事之上呂小姐總不至於弄錯的。稍加思索,仿佛“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感到,她在朋友袁小姐跟前承認“家中冤情,沒能平反”可能有失麵子,所以她才說了“不是”,因而我也就閉口了,隻是心想晚上還能見到呂建和,到時和他再談。


    我便一邊與呂小姐議論著母校內外麵貌的大變新,一邊幫助她們在校門口、新樓前和操場上拍了幾張合影照。當然,值得高興的是,我們仨人也互相幫助和請人幫助,在校名前拍了合影照。


    接著,呂小姐喜幸地發出邀請:


    “走,咱們一道去鬧市區轉轉,我還約會了幾位同學。”


    去,還是不去?她的邀請使我再度皺眉——我依舊內羞自卑,不願多見同學。因此,遲疑一下,我才吞吞吐吐、無奈地謊言:


    “哦,我家裏還有事,請你陪袁小姐玩玩吧!對不起,我就不去了。”


    “那……晚上到建和那,一定要去啊!別忘了,說話算話!難得相聚——”呂小姐臉色顯得有些不滿。


    “好……好……祝你們快樂!”我竭力地嘿、嘿一笑。


    “都好!晚上見!”袁小姐眼神閃爍著願望,心情仿佛呂小姐一樣。


    “是的,是的!”


    於是,我們分手了。然而,她倆前行了幾步,袁小姐卻突然轉身迴來,邊走邊問:


    “喂,你是重慶交通學院畢業的?”


    “對,我是重慶交通學院畢業的。”


    “可記得你們大學同學劉小姐了,最活潑的?”


    “哎呀,劉小姐我咋不記得,”我聽說老同學,頓覺驚喜,“我對她印象可深了,在學校的時候,同學都喊她副班長呢!她雖然渾身雅豔、纖腰嫋娜,是個女郎,但一直帥氣,每次她圍觀我們踢足球的時候,大家的勁頭都加大了。你們也是同學嗎?”


    “不……”她搖搖頭,撲哧一笑,已經來到我的麵前,繼續說:


    “我不認識她,原來還是我大學同學介紹的,她們是中學同學。去年夏天,我跳巢到廣州市上班,雖然是第一次去,但認識劉小姐實在難忘高興!那天早晨,就是她到火車站接我的。當時,她的打扮分明是為我接風的——那件連衣裙雖然是一身棕色,略有點淺,但款式新穎,更顯得身段靈巧,亮眼如星似的閃爍著熱情的光芒。見麵之後,她就帶我進入一家大酒店……”


    她話到這裏,突然停下了。可是等了等,她仍沒吱聲。我油然一愣,忙問:“咦,你們到大酒店怎麽了?”


    “啊呀!”她卻眼神大顯佩服了,“就因為打個電話……”


    “袁同學,快點迴來,那邊還有人等著呢。”


    呂小姐忽然在後邊打斷了她的話兒。但是,我依舊耐不住驚詫,又問:


    “打個電話怎麽了?”


    “哎喲,你要是知道劉同學的情況,也佩服!不過,你看,我得趕過去了,等晚上聚會再敘。”


    她迴答得很感慨,但話沒講完,還是離去了。我盡管心兒仍急,可想到晚上就能再見,便粗喘一口氣兒,也轉身了。


    迴到家,這次外出一直令我心緒不寧——學校與單位以及同學與同事的許多形象,老是浮現在我的眼前。最後,我又無奈地抱起世界文學名著《簡·愛》,坐到了門前。


    ……傍晚,模糊的夕陽下已經看不清書了。而且,不斷地想到晚上要見呂建和,再者呂小姐和袁小姐也都向我約請,尤其呂小姐說建和“沒休假”時的驚詫表情又似乎情況屬實,而且袁小姐關於劉小姐的話兒還沒講完,所以這一差池仿佛“疙瘩”一樣緊鎖在我的心中難解。因此我既信守諾言也為明所以,才騎上自行車,情不自禁地起步了。


    順著縣城的主幹道,輕快地直行了二十多分鍾,轉個彎兒,便看見了呂建和家門前的小巷。慢蹬幾下,拐到巷口,我下了車。哎喲?注意一下前方——這邊已經換新一個兩層小樓,那邊也加高了院牆大門,前邊還添了菜市、左右對立著攤位;而呂建和的父母正與五位老人家圍坐在自家大院的門口。院牆稍高,遮著陽光,他們相聚在牆蔭之下,或扇著扇子、或抽著香煙、或喝著茶水……歡聲一片,正聊著天兒。


    望著他們,我仿佛突然鑽入了春天的樹林,迎麵正吹來涼爽的清風。


    愜意地越過幾戶人家,呂大叔已瞧見我,且認出我了,開始快樂地向我招手。我趕緊快行幾步,趕到跟前,大聲招唿:


    “呂大叔、大姨,您們好!”


    “呀,林澤祥來了。你好!我去給你拿個板凳。”


    大姨立即站起,也笑容滿麵地向我招下手,便轉入院子裏。她有些胖了,身穿紫紅色外衣,背影尤顯得慈祥可親。


    “好!小林。”


    呂大叔點了點頭。他雖然頭發灰白,臉有皺紋,但那雙炯炯靈動的大眼睛,依然明鏡一般閃亮著活力。我急忙停穩自行車在牆邊,上前與呂大叔握手。接著,我掏出香煙,各敬幾位老人家一支。


    “來,坐下!你咋不來早點?呂華和她同事等你半天,卻有同學來請,她們雖然沒願意,但才剛被人家親熱地拽走了!”大姨將板凳擺在呂大叔身邊,拉我坐下,繼續說:


    “建和還沒下班,等會兒!”


    我一聽,大吃一驚!——呂建和怎麽迴事?奇怪地坐下,我正想請問,呂大叔已經樂聲向我:


    “原來聽建和講,你去省城汽車站工作了,那跑車子的地方更自由,想去哪、就去哪,過得好啊!”


    “嗯!……”我慚愧地抿抿嘴,說不出話兒。


    “省城工作忙吧?幾年沒見了,今天怎麽有空的?”大姨一樣美滋滋的,好像我的到來為她在五位老人家麵前多添了一份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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