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的天空湛藍如洗,金燦燦的陽光傾灑而下,給這座古老的城池披上一層柔和的光輝。就在不久前,一場小雪悄然飄落,將大地裝點得銀裝素裹。


    此時,張良正緩緩地行走在通往淮陽書院的道路上。這條小徑蜿蜒曲折,兩旁古木參天,積雪壓彎了枝頭,偶爾有一兩片雪花輕輕飄落。一路上,張良遇到了許多莘莘學子,他們或是行色匆匆,或是悠然自得,但見到張良後,都會微笑著向他打招唿。然而,麵對這些熱情的問候,張良卻始終保持著冷靜和疏離,隻是淡淡地一一迴應,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走著走著,張良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低低的竊竊私語。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小道上卻格外清晰。


    其中一人說道:“你們瞧那張良,長得倒是白白淨淨,像個小白臉似的。可一到冬天啊,就老是生病,這個月都不知道請了多少迴假啦!”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看他平日裏總是擺出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哼,也不想想,他們韓國早就亡國了,他還有啥好張狂的資本呢?”


    這時又有一個人插進話來:“真搞不懂,就他那樣病懨懨的身子骨,居然還有那麽多女子鍾情於他。那些姑娘們莫不是眼睛瞎了吧?”


    有人反駁道:“此言差矣,鍾情於他的都是一些未出嫁的女子,若真有人嫁給他,才會知道往後的日子有多無趣。”接著便是一陣哄堂大笑聲傳來。


    對於這些刺耳的議論,張良恍若未聞,他依舊邁著沉穩而緩慢的步伐向前走去。寒風拂過他的臉龐,吹起他額前的幾縷發絲,但他的眼神卻堅定無比,透露出一種超乎常人的淡定與從容。似乎外界的喧囂與嘲諷根本無法撼動他內心分毫。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張良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進書院。他來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前,從容地跪坐下來。然而,他的出現卻引起了周圍人的不同反應。有的人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埋頭於手中的書卷;有的人則故意裝作沒看見他,仿佛他是空氣一般;還有的人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與不屑,甚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嗤笑。


    麵對這些各異的態度,張良卻宛如置身事外般平靜如水。隻見他輕輕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然後正襟危坐,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書本之上。沒過多久,夫子邁著穩健的步子踏入了講堂。當他看到張良時,臉上微微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並輕點了一下頭作為示意。接著,夫子清了清嗓子,正式開始授課。


    夫子引經據典、深入淺出地講解著書中的道理,其言辭之精妙、論述之深刻令在場的學子們如癡如醉,紛紛沉浸其中受益匪淺。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轉眼間一個上午的課程便已接近尾聲。


    就在下課鈴聲即將響起之際,夫子突然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處的張良,開口說道:“張良,你隨我來。”正在整理竹簡的張良聞聲抬起頭來,先是有些驚訝,但隨即迅速站起身來,跟隨著夫子一同走出了學堂。


    兩人穿過一條幽靜的小徑,最終來到了夫子平日休息的房間。進入屋內後,張良和夫子分別在一張矮幾兩側相對而坐。夫子注視著張良那張比女子還要秀氣的麵龐,關切地問道:“你身體如今怎樣了?可有好轉?”


    張良連忙拱手答道:“迴夫子,學生的身體較前些日子確有改善,多謝夫子掛念關懷。”說罷,他稍稍低下了頭。


    夫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道:“老夫聽聞你今日四處拜訪趙國舊部,不知你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張良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的夫子,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夫子,您怎能不知曉其中緣由?”


    夫子迎上張良那銳利的目光,心中暗自歎息。他深知張良此人學識廣博、才能卓越,而且還是故人之後,當時韓國被滅,他立即將張良接到淮陽,就是希望張良能夠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結果張良性格卻異常執拗,竟妄圖憑借自身微薄之力去推翻強大的秦國。在夫子眼中,這無疑是以卵擊石之舉,實在是自不量力。


    夫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規勸道:“子房啊,聽老夫一句勸,就此罷手吧!放下執念,你前方的道路必將一片光明,會擁有更為璀璨輝煌的未來。”然而,話音未落,隻見原本溫文爾雅的張良突然間麵色驟變,滿臉怒容,情緒瞬間失控。


    他瞪大雙眼,衝著夫子怒吼起來:“夫子,難道您不清楚我的遭遇嗎?想當年,您與我父親情同手足,乃是至交好友。如今,他被秦人所害,您不僅不思替他複仇,反而還百般阻攔我親自報仇雪恨,試問您這樣做,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我父親?”


    麵對張良的斥責,夫子麵露苦澀之色,依然耐心地解釋道:“子房啊,如果你的父親尚在人世,想必他定然也期望你能夠放下心頭的仇恨,開啟全新的人生。憑你的驚世之才,將來所能取得的成就絕不會遜色於你的祖父和父親。何苦非要孤身涉險,將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呢?”


    張良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聲,那笑聲起初還帶著幾分豪邁,但很快就被一連串劇烈的咳嗽所打斷:“咳咳……咳咳!”隻見他一邊咳著,一邊彎下腰去,仿佛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一般。


    夫子一直關注著張良,見他咳得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色此刻更是漲得通紅,急忙快步走上前來,伸出手輕輕地在張良的後背拍打著,試圖幫他順順氣。過了好一會兒,張良才終於止住了咳嗽,慢慢地直起身子來。


    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夫子,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夫子,自從韓國被滅以來,我整夜整夜地難以入眠。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不斷浮現出我的父親、母親、祖母還有那些兄弟姐妹們慘死時的情景。他們的麵容是那樣清晰,他們的慘叫是那般淒厲,讓我根本無法忘卻這血海深仇。若不是祖父當年舍命相護,恐怕我也早已成為刀下亡魂了。”


    說著,他目光堅定的看著夫子繼續說道:“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說罷,張良的雙眼之中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憤怒的火焰似乎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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