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壓在營地之上,那堆篝火卻似不甘寂寞,劈裏啪啦地跳躍著,火星子肆意飛舞。靈兒仿若被時間遺忘,靜靜地躺在那兒,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此刻已在火鳳津液的神奇潤澤下了無蹤跡,肌膚如初生嬰兒般光滑。隻是,她雙眼依舊緊緊閉合,仿若被無盡的黑暗吞噬,陷入深不見底的昏睡深淵。


    小月像一尊守護雕像般守在靈兒身畔,她的眼眸裏滿是擔憂,時不時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輕輕探向靈兒的額頭,那觸感似乎能給她一絲慰藉,嘴裏喃喃低語:“靈兒,你不會有事的,你隻是太累了,乖乖的睡一覺。”


    楚風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來:“這火鳳雖說有起死迴生之力,讓她傷口愈合得這般神奇,可這沉睡不醒實在是個大麻煩,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麽隱藏的危險在暗處潛伏。等天一亮,我哪怕翻遍這千山萬水,也要去尋些靈草靈藥來,定要把靈兒從這昏睡中喚醒。”此刻,他看著為靈兒操碎心的小月,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思緒也如亂麻般糾結纏繞。


    小月聽聞楚風的話,微微頷首,動作輕柔卻帶著堅定:“好,明兒一早我們一起去,隻盼靈兒能早點睜開眼睛,她這樣一直睡著,我的心就像懸在嗓子眼兒,一刻也不得安寧,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


    小月的眉頭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巧手緊緊擰在一起,形成深深的川字紋,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望向楚風,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無奈:“楚大哥,我方才仔仔細細地探查了靈兒的狀況,猶如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一絲曙光。她的外傷確實在火鳳津液的奇妙作用下恢複如初,可她的精神力卻好似遭受了一場狂風暴雨的猛烈襲擊,被衝擊得千瘡百孔,損傷極其嚴重。我滿心憂慮,試圖用自己所學的功法為她修補那破碎的精神世界,可歎我功力太過淺薄,好似蚍蜉撼樹,如此微弱的力量,實在難以在短時間內讓靈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好轉跡象,這讓我感到無比的挫敗與無助。”


    楚風安慰著“小月,你不用太過擔心,靈兒身體已無礙,醒來隻是時間早晚。你再想想可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可行?又或者在這茫茫世間的哪個角落,能尋得那可修複精神力的稀世珍寶,哪怕隻有一線希望,我們也絕不放過。”


    小月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動作像是風中殘燭般無力,語氣裏滿是無奈與惆悵,仿佛迷失在茫茫大霧中的孤舟:“我此刻真的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了,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苦無良策。


    葛老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我曾經偶然聽聞,在那遙遠得如同天邊星辰、神秘莫測好似仙境迷霧的靈虛穀之中,隱藏著一種靈晶。這靈晶據說有著修複精神力的神奇功效,堪稱是上天恩賜的寶物。然而,那靈虛穀就像是惡魔張開的血盆大口,穀中不但設有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威力足以毀滅一切的強大禁製,更有許多兇猛無比、習性刁鑽古怪如同惡魔爪牙的異獸日夜守護。想要踏入其中獲取靈晶,簡直比登天還難。”


    楚風聽到這話,雙手猛地攥緊小月雙手,那力度好似要把空氣都捏碎,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如同冬日裏被霜打過的枯樹枝。他的眼神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決然道:“聽到了沒,希望不就來了嗎?哪怕前方是布滿荊棘的險途,處處都是險象環生的絕境,隻要有那麽一絲生機尚存,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陪著你去闖蕩一翻”


    小月微微頷首,額前發絲隨之輕晃,她的臉上滿是懊惱之色,輕聲對楚風說道:“楚大哥,其實我所修習的靈虛禦脈訣,其功法本身就具備修複精神力的奇妙功效。若是我能有深厚的功力作為根基,靈兒如今這般令人揪心的狀況,或許就能輕而易舉地得以化解。可歎我如今不過才剛剛觸碰到這門功法的邊緣,僅僅是略知皮毛,初窺門徑而已。以我這如此淺薄、微弱的功力,想要支撐起靈虛禦脈訣的施展,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楚風聽聞此言,眼眸之中刹那間閃過一抹驚喜交加的亮光:“小月,既然有這樣一門功法,那總歸是為我們點亮了一盞希望之燈。你可清楚知曉如何才能快速提升施展這功法所必需的功力嗎?又或者,這世間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輔助之物,能夠暫時借予你功力,讓我們先解靈兒的燃眉之急呢?”


    小月緊咬下唇,苦苦思索,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時間在這凝重的氛圍中悄然流逝,卻依舊毫無頭緒。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葛老緩緩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我倒是知曉在那靈虛穀的幽深處,隱匿著一處靈泉。那靈泉之水,蘊含著極為雄渾、純粹的靈力,仿若天地間的靈韻精華皆匯聚於此。若能有幸在其中潛心修煉,或許真的能夠讓小月的功力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得大幅度的提升與飛躍。隻不過,靈虛穀的危險程度早已是聲名遠揚,穀中不僅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強大禁製,還有諸多兇猛異常、習性詭譎的異獸橫行肆虐。想要成功抵達那靈泉所在之處,真可謂是困難重重,險象環生,其艱難程度簡直超乎想象。”


    營地之外,狂風如洶湧的海嘯般怒號,仿若萬千頭癲狂失控的野獸,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奔騰咆哮。那勁道十足的風,惡狠狠地撲向帳篷,使得帳篷如脆弱的扁舟在波濤中苦苦掙紮,發出噗噗的哀嚎聲。篝火也在這狂風的淫威下瑟瑟發抖,火焰忽高忽低,跳躍搖曳,那微弱的光亮似乎下一秒就會被黑暗無情吞噬,徹底熄滅。


    遙遠的林子裏,陰森的氛圍如墨般暈染開來。夜梟那淒厲的啼叫,突兀地打破夜的寂靜,恰似銳利無比的寒芒乍現,以破竹之勢直直地洞穿這如鉛般沉悶壓抑的夜空。又仿若冤魂在無盡的黑暗中發出的悲泣與哀嚎,那聲音絲絲縷縷地鑽進人的心底,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楚風身姿挺拔,在狂風中穩穩佇立,他緩緩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仿若在給自己披上一層無畏的戰甲。深邃的眼眸中,目光如炬,堅定地說道:“靈虛穀之行已然迫在眉睫,刻不容緩。為了靈兒,即便前方的道路荊棘叢生,仿若布滿尖銳的獠牙,我們也決然不能有絲毫退縮之意。如今,那神秘莫測的藥穀近在咫尺,我們需先進入藥穀,”


    葛老頷首長思,麵容上滿是凝重之色,緩緩開口道:“誠然如此,無論是那傳說中能夠修複精神力的靈晶,宛如天賜的神物,還是那可以助力提升小月功力的靈泉,仿若大地孕育的靈乳瓊漿,皆是拯救靈兒脫離苦海的關鍵所在,絕不容許有半分差池。”


    葛老看了看眾人接著道:“先不說靈虛穀,就是那近在咫尺的藥穀也是巨獸腹中最為神秘莫測的禁區,恰似迷宮深處的寶藏密室,其中藏著無數令人膽寒的未知與挑戰,等待著我們去一一破解。我曾聽聞,藥穀深處有一靈池,周圍生長著珍稀藥草,可這些藥草皆有靈智,會自行躲避采摘之人,且有守護獸看守,實力不容小覷。”


    楚風轉身,目光誠摯而莊重地看向三妹和簡英,語重心長地囑托道:“三妹、簡英,天已破曉,便有勞你們二位留守於此。有那神異非凡的火鳳在側,靈兒的安危理應能夠得到周全的保障。我將與小月、葛老繼續進入藥穀的深處奮勇探尋。你們二位責任重大,不容有失。待我們從藥穀出來,便把你們和靈兒安置在我朋友家裏,我們則要去探尋靈虛穀為靈兒尋找迴複她精神力的良方。”


    三妹深知責任重大,微微仰頭,神色嚴肅,鄭重點頭應道:“葛老,楚大哥。你們放心,我們定會如忠誠的衛士般守好靈兒,寸步不離,任憑風雨如何侵襲,都穩穩地守著不離不棄。”


    簡英平日裏那股子調皮勁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悄悄收斂了起來,她站在那裏,麵龐沉靜如水,往昔靈動跳躍的眼神如今也透著深邃與專注,整個人像是換了一種氣質,莊重之感撲麵而來,仿佛一座曆經歲月沉澱而巋然不動的山巒,昔日的活潑俏皮已被深深掩埋,隻餘下一臉令人敬畏的莊重。亦隨之附和,語氣堅定:“有我們在,靈兒定然不會有事,你們隻管毫無後顧之憂地踏上尋找救治之法的征程,我們必將在此堅守到底。”


    小月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隻要能救靈兒,再大的危險我們也不怕。”於是,眾人將靈兒暫時安置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由三妹和簡英再加火鳳守護,小月,楚風,葛老則前往藥穀。


    一路上,他們遭遇了各種靈力陷阱和妖獸的襲擊。這次他們來到了一個峽穀邊緣,俯瞰那如銀蛇狂舞般的河流,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湍急處,白色的浪花相互撞擊、破碎,發出雷鳴般的轟響,似要衝破這峽穀的禁錮。兩岸的峭壁陡立千仞,岩石粗糙而冷峻,那深深的紋路像是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


    小月伸手觸摸身旁的山岩,指尖傳來冰涼且堅硬的觸感,仿佛在與曆史對話。一陣風順著峽穀席卷而來,帶著河水的濕潤水汽撲打在臉上,涼絲絲的,同時還混雜著岸邊泥土的質樸氣息、青草的淡雅芬芳以及樹木的木質清香。風過處,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傳來,在峽穀間迴蕩,與河水的咆哮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首動人心弦的大自然交響曲。


    葛老神情專注,緩緩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瓶罐,瓶身的釉色在陽光下散發著古樸的光澤,好似一位沉睡千年剛剛蘇醒的精靈,散發著神秘的氣息。小月則在一旁蹲下身子,找來一根小樹枝用力地挖掘著這片充滿故事的大地的泥土。那樹枝每次落下,仿若一隻饑餓的野兔在急切地刨食,一撮撮泥土被翻起,好似被驚醒的小獸,在陽光下抖落著身上的碎末。隨著一次一次的翻動,泥土散發著特有的清新氣息,那是混合了草根、泥土顆粒與地下水分的味道。小月的額頭上漸漸沁出了汗珠,眼神卻始終堅定,宛如破曉時分穿透雲層的朝陽。而葛老小心翼翼地將瓶罐放在一旁,也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撥開泥土中的石塊,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珍貴的東西,他們的動作輕柔而又慎重,生怕驚擾了這片大地沉睡的秘密,仿佛大地是一本厚重的史書,他們正細細翻找著被歲月塵封的章節。


    突然,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肆意攪動,山峰上的巨石紛紛滾落,砸向山穀,發出雷鳴般的轟響。天空中烏雲瞬間聚集,如墨汁般翻滾湧動,電閃雷鳴間,一道刺目的亮光劃破蒼穹,直劈向聖地的中心。


    伴隨著一陣仿若來自九幽深淵的低沉咆哮,音波如洶湧的潮水般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空間似乎都為之震蕩扭曲。那咆哮聲中帶著無盡的威嚴與力量,猶如上古洪鍾被遠古巨獸撞擊,每一個音節都能讓人心神震顫,山川失色。


    在這驚天動地的混亂中,光芒如潮水般湧起,守護者水麒麟威嚴登場。它的身姿仿若自混沌深海漩渦中誕生的靈體,周身繚繞的水汽似靈動的靈綢飄舞,在微弱光芒下閃爍著如夢似似幻的色澤。其角恰似由千年冰淩雕琢而成的神器,尖銳且泛著幽藍的凜冽寒光,仿佛能輕易刺破世間一切邪惡與偽裝。它的蹄子每一次踏落大地,都如同敲響了來自遠古的洪鍾,沉悶而雄渾的迴響令大地持續顫栗,好似在向整個世界宣告正義與威嚴的降臨。它的眼睛宛如深邃海淵裏最璀璨的星子,犀利地洞察著四方動靜。而那遍布身軀的鱗片,一片緊挨著一片,仿若精心鑲嵌的幽藍寶石鑄就的甲胄,又似平靜湖麵上泛起的層層青碧漣漪,於光芒映照之下,散發著神秘且威嚴的華光,每一片鱗片都好似蘊藏著無盡的力量,一旦有威脅迫近,便能如堅不可摧的盾牌一般,抵擋所有的侵襲與傷害。


    水麒麟看到眾人靠近,發出一聲怒吼,巨大的水波朝著他們洶湧襲來。


    小月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笛子置於唇邊,吹奏起來。起初,笛音嫋嫋,似靈動的絲線在空氣中纏繞。但水麒麟卻隻是微微昂首,眼中透著不屑與威嚴,那眼神仿佛在說,此等小技安能奈我何。隨著小月愈發用力吹奏,試圖增強笛音的威力,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水麒麟卻突然發出一聲怒吼,聲浪如洶湧的海嘯般席卷而來,直接將笛音衝得七零八落。


    小月強自鎮定,心裏卻在打鼓:“這水麒麟看起來比上次的怪獸厲害太多了。”


    小月頓感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反噬自身,胸口仿佛被重錘猛擊,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噴灑而出。她的身體也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出數丈之遠,重重地摔落在地,受傷的身軀在塵埃中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痛苦與不甘。


    楚風衝上前,施展出最強的火焰攻擊,試圖抵擋水波。楚風從空中攻擊水麒麟的眼睛,分散它的注意力。可是,水麒麟察覺到了楚風的意圖,它猛地一轉身,一蹄子朝著楚風踏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風施展出一道土牆術,擋住了水麒麟的攻擊。


    “土牆術!”刹那間,地麵震動,泥土如洶湧的浪潮般湧起,在水麒麟周圍迅速凝結成一道堅固的土牆。這土牆高大厚實,如同一座環形的堡壘,將水麒麟緊緊困於其中。


    水麒麟先是一愣,隨即發出憤怒的咆哮,它在土牆內左衝右突。身軀猛烈撞擊著土牆,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聲悶響,好似洪鍾鳴響,土牆也隨之劇烈顫抖,土屑簌簌落下。但楚風咬緊牙關,全力維持著法術,源源不斷地將靈力注入土牆。土牆表麵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芒,如同堅韌的鎧甲,一次次抵擋住水麒麟的衝擊。水麒麟的眼神中透露出不甘與狂躁,它仰天長嘯,試圖衝破這束縛它的牢籠,然而那看似平凡的土牆在楚風的操控下,卻如銅牆鐵壁般紋絲不動,將水麒麟的力量牢牢封鎖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水麒麟的撞擊愈發無力,那曾經震天動地的咆哮也漸漸變得微弱。它的身軀開始搖晃,眼神中的憤怒被疲憊所取代。楚風能明顯感覺到水麒麟的力量在一點點消逝,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繼續鞏固著土牆術。終於,水麒麟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地趴伏在土牆內,眼中滿是臣服之意,它知道自己已無力再戰,隻能向眼前這個強大的人類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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