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眠輕輕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處,最終在河燈上寫下了“瀟灑肆意,平淡一生。”幾個字來。


    拿著河燈走向河邊,輕輕蹲下身子將河燈放入河中,閉眼許願。


    鬱清歡瞧著河邊飄著的河燈,隻見謝行舟和江月眠的河燈一前一後的飄在一起,那上麵的字體竟足足有七八分相似。


    揉了揉眼睛,扯著江淮川的衣袖,忙道,“江淮川,我就說我怎麽瞧著嬌嬌的字那麽眼熟。”指了指河中的蓮花燈,繼續道,“你瞧,嬌嬌的字和小舅舅的字多像。”


    不僅江淮川,就連鬱清時和沈千硯順著鬱清歡所指的方向看去。


    自己媳婦心思單純,可周圍的人卻都是人精,嬌嬌如今尚未定親,日後夫婿選誰還未可知,不能壞了名聲。


    鎮定下來,同鬱清歡說道,“楷書行筆一致也是有的,嬌嬌的字是爹親手教的,爹也曾教導過景王,許是巧合罷了。”


    鬱清歡卻是不信,她也臨摹過小舅舅的手稿,小舅舅的字可不是那麽容易學的,皺著眉頭,小聲嘀咕,“哪有這般巧的事呀。”


    “放煙花啦,放煙花啦!!!”


    長街中,各家店鋪開始齊放煙花,熱鬧的緊,人群中的孩童們突然嘈雜起來,原本護城河放河燈的人就不少,煙花吸引孩童,大批人群朝著長街中央走去。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竄出一個小孩,猛地撞向江月眠,眼看就要跌入河中。


    原本謝行舟便一直在江月眠身後,見情況緊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江月眠。


    其他幾人也立刻圍了上來。


    江月眠驚魂未定,臉色有些蒼白。


    上一世落水的那種窒息感,讓她至今難忘。


    謝行舟皺眉看向那孩子,孩子卻一溜煙跑了,順和急忙去追。


    同沈千硯不同,謝行舟沒有放開二人交握的手,而且輕聲問著,“嚇到了?”


    江月眠微微頷首,先將自己的手從謝行舟手中抽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多謝殿下搭救,剛剛的確嚇了一跳。”


    她實在是不願繼續在這花燈節待下去,看向身後的幾位哥哥,輕聲道,“三哥,四哥,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咱們先迴府吧。”


    見她臉色確實不好,江淮之和江淮澈同眾人告退,便一前一後的守在她身邊朝著自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鬱清歡同江淮川這對小夫妻也去一同去找沈氏和江逸迴府,此刻護城河邊,唯留謝行舟他們三人大眼瞪小眼。


    而遠處的魏令儀見江月眠未曾落水,冷哼一聲,“真是好運氣。”


    轉頭低聲對謝灃說道,“殿下,您看,江九姑娘身邊可有不少護花使者,景王殿下最近,跟鎮國公府聯係可不少呢。”


    謝灃目光深沉,望著江月眠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眼中垂涎之色盡顯,沉聲道,“不急,美人嘛,自然是要讓她心甘情願……”


    幾個大男人自然是沒有什麽話說,沈千硯先行告退,鬱清時則是同謝行舟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此刻謝行舟站在岸上,隻覺得手掌中還殘存著小姑娘放在身上的溫度,摩挲著自己的手掌,瞧著河麵上兩人祈願的河燈相依朝下遊流去,心中柔軟了些。


    京城,鬱府。


    鬱清時剛剛迴府,剛走到自己院子門口,迎麵便撞上了在院子內等候多時的鬱夫人。


    迎了上去,恭敬的做了個揖,“母親。”


    “迴來了?可見到江家九姑娘了?”鬱夫人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眼神緊盯著鬱清時。


    鬱清時有些詫異,他這次出門,隻跟母親說是要和同窗一起出去熱鬧熱鬧……


    鬱夫人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道,“你是我生的,你生性便不愛熱鬧,往年若不是清歡拖著你,你從不肯去湊那些熱鬧,如今能讓你去上元燈會的,除了江家姑娘,還能有誰。”


    替鬱清時倒了杯茶,鬱夫人柔聲道,“來坐坐,咱們母子倆說些心裏話。”


    “是。”恭敬有禮的應聲後,鬱清時坐下,輕抿一口茶。


    鬱夫人瞧著自己的兒子,自小勤奮用功,謙卑有禮,不過弱冠之年,便高中狀元,對於這個兒子,她是滿意的,可唯獨對上他的婚事……


    有些憂慮的緩緩同鬱清時開口道,“清時啊,你過年了,也有二十有一了,也是時候該成婚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你已經三歲了……”


    鬱清時放下茶杯,他知道母親心中的顧慮,認真道,“母親,您知道孩兒的心意。”


    鬱夫人歎了口氣,繼續道,“你的心意娘自然是知曉,我也看著嬌嬌長大,也十分喜歡嬌嬌這個孩子,這個兒媳婦人選,母親也是滿意的。”


    “可清時啊,嬌嬌對你,和清歡對你是一樣的,隻是將你看成兄長,沒有男女之情,好孩子,你自幼聰慧,難道就看不出嗎?”


    “國公和國公夫人的意思,是有意同沈府結親,好孩子,這京城中適齡的世家貴女多的是,但凡你願意,我……”


    鬱清時沉默良久,緩緩道,“母親,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養,嬌嬌尚未及笄,兒願意去等。”


    鬱夫人無奈地搖搖頭,“傻孩子,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若是嬌嬌日後真嫁進了沈府,你怎麽辦,難不成還一輩子不娶親?”


    “你難不成還要學你二爺爺,一輩子不成婚?”


    “你是鬱家的嫡長子,鬱家這一輩隻有你一個男丁,開枝散葉,傳嗣宗祠的重任全部都在你身上,你別犯糊塗。”


    鬱清時抬起頭,目光堅定,“母親,孩兒明白您的苦心,但此生若無嬌嬌相伴,縱是成家立業亦不會快活。”


    鬱夫人氣得站起身來,指著鬱清時說道,“你這孩子,怎麽就如此執拗。”


    鬱清時起身跪了下來,“母親,求您再給孩兒一些時間,就算是全了兒子這麽多年的癡心。”


    鬱夫人看著跪在麵前的兒子,終究還是心軟了,“罷了罷了,但你也要知曉,歲月不等人,莫要空耗青春。”


    “待嬌嬌及笄後,若是真的許了人家,你也不許再拗著不肯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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