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聞著身後人身上淡淡的草藥香,江月眠便知道來人是誰。


    抬眼望去,便是一身櫻紅色襦裙,裝扮精致的小姑娘,臉上笑容雖燦爛,看出來也是鋪了胭脂的,可是臉色還是掩不住蒼白,身形也要比同齡的姑娘也稍微瘦弱了些。


    身後來人,正是陳芃芃。


    說起陳芃芃,自從八年前她們幾人一同曆險後,陳芃芃倒是和她們熟稔起來,來國公府做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陳芃芃身體孱弱了些,陳家夫婦甚少讓她出門,因此陳芃芃平日也沒什麽朋友。


    同她交好的,也便是昔日一同曆險的江月眠和江月盈了。


    幾個小姑娘熟撚之下,陳芃芃才知道,當日有勇有謀的江小姑娘,竟是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的妹妹。


    想想當日自己不由分說的便拉著江月眠的手叫姐姐的模樣,陳芃芃倒還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呢。


    陳芃芃體弱,秋風拂過,江月眠隻怕這一陣風將她吹倒,站起身牽著她的手將她牽引至自己對麵的繡凳上。


    陳芃芃坐穩,眼眸望向眾人,開口問著,“我來的晚了,你們方才在說什麽呢?”


    江月眠朝著身旁的鬱清歡眨了眨眼,拉起陳芃芃有些冰涼的小手,替她暖手之餘迴著,“在說我二哥哥和未來二嫂的婚事呢?”


    陳芃芃有些訝異,她已經有兩三個月沒來國公府了,前兩個月酷熱難耐,娘便帶她去了莊子上小住,未曾想,江家二郎竟然要成婚了。


    見她詫異,江月盈扯住陳芃芃的手,一前一後的搖晃著,“芃芃,不如到時候咱們一同去送鬱姐姐出嫁?”


    “我和嬌嬌都要去的,咱們幾個自幼一同玩到大,情分可是不同的。”


    鬱清歡也在一旁說著,“是呀,你也知道我的朋友不多,你若是得空,便和嬌嬌她們一同來吧。”


    陳芃芃心中微動,她從未參加過婚儀,爹娘怕婚禮上人多嘈雜,不利於她靜養,她也隻是聽著身旁的侍女說,成婚之日熱鬧非凡,鑼鼓喧天。


    她今年三月便已及笄,也有小女兒家的心思,可是因著身體病弱,也無人來府上提親,昔日宮中的太醫更是預言她難以活過二十歲。


    她的這副身體,不拖累旁人也就罷了,怎麽還能再去肖想其他呢。


    不過便是能見識見識些熱鬧也是好的,陳芃芃仰起頭來,神情認真的迴著,“好,到時候我一定去。”


    宴席開始,賓客們把酒言歡,直至黃昏。


    迴府的馬車上,陳母瞧見陳芃芃的臉色有些蒼白,心疼不已。


    陳芃芃雖說有些疲倦,卻強打起精神,朝著陳母說著,“娘,女兒今日過得很是開心,還應下了幾日後去參加江二郎和鬱姐姐的婚宴。”


    陳母歎氣,摸了摸她的頭發。


    夜裏,陳芃芃躺在榻上,望著窗外月色,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卻是那人玩世不恭的臉龐,他們二人本就是偶然在鎮國公府遇見,當時他正站在樹下逗弄一隻小貓,眉眼含笑,透著一股灑脫勁兒。


    可陳芃芃心知肚明,她這副病軀,日後與他不會有任何交集,便隻能將心意偷偷的藏了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今日便是十月初六。


    鎮國公府紅綢高掛,長廊之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和喜字。


    今日是鎮國公的嫡次子大婚,娶的又是鬱家的姑娘,新科狀元的親妹妹,來吃喜酒的賓客們絡繹不絕,十分熱鬧。


    鬱府的喜房內,素來裝扮素雅的鬱清歡盤上了複雜的新娘發髻,紅唇輕點,眼波流轉之間有著少女的嬌俏,也有著即將為人婦的沉穩。


    江月盈,江月眠同陳芃芃幾人一直守在鬱清歡身邊,方才開臉的嬤嬤替鬱清歡開臉,給小姑娘疼得眼圈都紅了。


    開臉這種事,上一世江月眠自己經曆過兩次,絲線絞在臉上的感覺,讓江月眠現在想想都止不住的打寒顫。


    眼瞧著鬱清歡不舍得身旁的鬱夫人,怕她落下淚來,江月眠打趣道,“二嫂,國公府同鬱府就隔著兩條街,二哥那麽疼你,你若是什麽時候想迴來,便讓二哥同你迴來小住幾日。”


    江月眠此話一出,眾人皆笑。


    鬱清歡嗔怪地看了一眼江月盈,“就會取笑我。”


    而鬱家夫人看向江月眠的眼神,卻是越發慈愛,她也是過來人,自家兒子看著嬌嬌時的神情,那分明就是個情竇初開的模樣。


    心中感歎,若是清時真有福氣,能娶得嬌嬌,他們鬱府和鎮國公府親上加親也是好的。


    作者os:放心吧,前世今生你們都是親上加親!!隻不過不是你的兒媳婦,而是你的表弟妹……


    陳芃芃麵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為了讓自己今日的氣色好些,她特意鋪了厚厚的胭脂。


    外麵傳來迎親的喜樂聲,鬱清時帶著一眾鬱家的兒郎守在鬱府的正門前,直讓江淮川連做了十多首催妝詩才肯放人進來。


    聽著小丫頭傳來門口的消息,鬱清歡有些著急起來,拉著身旁的江月眠,開口道,“江淮川他哪裏會做什麽催妝詩啊?”


    江月眠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小聲安慰著,“別怕別怕,這不是還有我大哥和瑞堂哥在嗎。”


    江月眠這話說的沒錯,雖說江淮川可隻喜歡舞刀弄槍,作詩可當真是有些難為他,可是架不住身旁還有江淮序和江淮瑞兩個智囊在。


    江淮序是去年殿選的榜眼,而江淮瑞,則是同鬱清時一樣,同是今年的考生,殿選之上也是二甲第一名。


    有了他們二人的幫襯,江淮川很快便進了鬱府的門,一身鳳凰霞帔的鬱清歡被喜娘攙扶著出了房門,與江淮川去前廳拜別鬱父鬱母。


    江月眠幾人也跟著迎親的隊伍人群也來了前廳,前廳熱鬧喜慶,陳芃芃卻忽感一陣暈眩,心中感歎自己這個身體當真是不爭氣,竟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也怕擾了眾人興致,陳芃芃閃身到一旁,隻想找個柱子靠一靠,稍作休息。


    正當陳芃芃搖搖晃晃地朝著柱子走去時,忽然有一隻溫暖而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扶住了她即將傾倒的身子。


    陳芃芃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抬起眼眸望去,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了。


    隻因為站在眼前扶住她的人,正是她日日夜夜在腦海中思念牽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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