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江月眠便察覺到身旁的劉姨娘身體猛地一滯,抓著自己的手瞬間泄力,“撲通”一聲的倒在了地上。


    下意識睜開雙眼,隻見劉姨娘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著痛。


    定睛一看,劉姨娘的左肩被羽箭射傷,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


    江月眠抬起頭掃視,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群蒙麵人。領頭的蒙麵人身著白衣,手持弓箭,毫無疑問,劉姨娘身上的羽箭,正是從這領頭蒙麵人的弓箭中射出。


    如今天色昏暗,盡管這群人手中拿著火把,可他們蒙著臉,江月眠無法看清他的全貌。


    但僅僅隻是望著那身影,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是謝行舟嗎?


    怔愣的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那領頭的蒙麵人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提起火把朝她走來,蹲下身去,將臉上的麵巾摘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俊美絕倫的臉。


    是謝行舟,他沒事,他果然還活著!她就知道,未來的皇帝哪有這麽輕易的便會起了。


    小姑娘就那麽靜靜的盯著他,一雙杏眸裏蓄滿淚水,說不出的惹人心疼。


    \"不認識我了?\" 謝行舟嘴角微揚,調侃開口。


    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觸及到江月眠臉頰時,明顯的紅痕吸引了謝行舟的視線。


    刹那間,謝行舟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之色。


    “她弄的?”語氣低沉壓抑又充滿怒氣,嚇得地上唿痛的劉姨娘立刻噤了聲。


    可江月眠此時卻仿若未聞,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謝行舟的問話。


    盯著麵前的謝行舟,心中有些埋怨他,若不是這次自己為了出來給他祈福,也不會經曆這種事!


    方才得驚嚇,以及這段日子以來對謝行舟的擔憂、思念,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一雙白皙如玉的藕臂猛地抬起,緊緊地摟住了謝行舟的脖子,“謝行舟,你怎麽才來呀!”江月眠帶著些許哭腔,委屈地說道。


    將小臉埋在他的頸間,繼續委屈的嗚咽開口,“那屋子裏可黑了,她還捏我的臉。”似乎是怕謝行舟瞧不到,還將她的小臉朝著謝行舟的麵前又湊了湊,“你瞧,她將我的臉都捏紅了。”


    “她還扯我的頭發……”說完,小姑娘哭的更傷心了。委屈的鼻涕眼淚都落了下來,哪裏還有方才帶著大家一起逃出來時的冷靜模樣。


    江月眠平日裏最是愛美,方才發髻被劉姨娘扯開,現如今的她倒是像個小瘋子。


    不過江月眠也不在乎那些,方才受了驚嚇,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熟悉又親近的人,也記不起自己要和謝行舟保持距離了,現在她隻想緊緊的抓住謝行舟這根救命稻草。


    謝行舟有些受寵若驚,前世今生,這還是他的小姑娘,第一次和他這麽親近。


    她隻需要嬌嬌的和自己說上兩句,自己便不記得要質問她這些時日為何和鬱清時走的這麽近了……


    比起那聲冰冷的表哥,他還是更喜歡她叫他的名字。


    天知道當自己收到她被拐走的消息的那一刻,到底有多著急。


    他已經失去了她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任由江月眠將鼻涕眼淚都抹道他身上,謝行舟的左手拿著火把,右手輕拍了拍江月眠的脊背,柔聲哄著,“沒事了,都事了。”


    待江月眠稍稍平靜下來,將火把用力的插在泥土裏,謝行舟抬起手,想將江月眠將散亂的頭發給紮上,他的小姑娘最愛幹淨。


    可謝行舟不會紮女兒家的發髻,一番嚐試,隻能給江月眠弄了一個略顯粗糙的男兒家發髻。


    此刻跟在謝行舟身後的暗衛,除了天樞天璿,皆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麵前的主子,這個柔聲軟語哄著麵前小姑娘的這位,還是他們年紀輕輕便殺伐果斷的主子嗎?


    主子竟然親自給這位小姑娘紮頭發??


    還有主子不是不喜歡同人親近,離不離這麽近先不說,就那麽任由小姑娘將鼻涕眼淚都擦到自己身上,主子的潔癖呢?????


    天璿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主子對江家姑娘一向是不同的。


    自己可是鬱將軍精心挑選保護主子的暗衛,可主子二話不說的便讓自己去保護江姑娘。


    更何況,順和說了,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護江家姑娘。


    原本天璿依照謝行舟的吩咐一直守在江月眠身邊,可最近宮中不太平,宜婕妤一計不成再生毒計,天璿輕功好,又掛念這謝行舟的安危,思前想後,權衡再三,便動身去了北疆報信。


    未曾想,她便離開了江姑娘身邊未到半月,便發生了這種事……


    早在之前,天璿怕江月眠突發什麽情況,便在江月眠身上精心撒下了一種特製的香粉。若非如此,她還真沒把握能夠如此迅速地尋到江姑娘呢。


    此時此刻,天璿雙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隻盼望著此番自己也算是將功補過了,隻求主子可別責罰自己。


    江月眠哭夠了,吸了吸鼻子,恢複了些神智,察覺到她和謝行舟此刻太過親昵,倒也離謝行舟遠了些。


    對著謝行舟開口問道,“表哥,你剛才來的時候看到,看到盈姐姐了嗎?”


    謝行舟搖了搖頭,江月眠見狀,眼神黯淡了幾分,朝著謝行舟焦急開口,“那你能不能派人去找找盈姐姐?”


    謝行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派人去找。”方才他來尋江月眠之時,便已經沿途的給沈千帆留下了痕跡,想必沈千帆不久便會找到這裏。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遠處傳來火把的亮光,隨著越來越近的火光,還伴隨著江月盈的大聲唿喊,“快些快些,就在前麵!嬌嬌他們就在前麵!”


    謝行舟見狀,眼神示意暗衛們離開,訓練有素的暗衛們心領神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行舟緩緩站起身來,銳利的視線落在了渾身是血的劉姨娘身上,嚇得劉姨娘花容失色,直往後退,嘴裏結結巴巴的喊著,“你,你做什麽!別過來!”


    就見謝行舟忍著厭惡,將身上的外衣脫去用手快速的撕開幾個口子,朝著劉姨娘身上的鮮血蘸去,那原本潔白如雪的衣物瞬間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做完一切,再次忍著厭惡將外衣套在身上,虛弱的倒在了江月眠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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