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率先反應過來,看著自己身邊魂不守舍的閨女,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嬌嬌昨晚還提起二皇子,今日便傳來了二皇子失蹤的消息,嬌嬌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想必此刻心裏也不好受。


    轉頭看向沈氏,微微頷首示意,給了沈氏一個照顧江月眠的眼神,便跟著傳旨的太監進宮商議去了。


    沈氏將渾身止不住顫抖的江月眠摟進懷中,輕拍她的背脊,柔聲細語的安撫著:“嬌嬌不用擔心,二皇子身份貴重,是龍子鳳孫,上天自然會庇佑他,必定會逢兇化吉,遇難呈祥的。”


    懷中的江月眠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看著沈氏的心裏也不好受。


    沈氏雖說嘴上這麽說著安慰江月眠,可是心中也止不住的擔憂。


    這麽多年沈皇後撫育謝行舟,江淮序還是謝行舟的伴讀,謝行舟也經常往國公府來,更何況沈氏看的真切,謝行舟對嬌嬌是打心眼裏的疼愛。


    真心換真心,又因著鬱皇後的關係,沈氏早已經將謝行舟看作是自家小輩,也對他生出兩份憐愛之情來。


    沈氏心中感歎著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二皇子那孩子命苦,出生便沒了母親疼愛,宮中的陛下又一向忌憚自己這個嫡子,好不容易平安長大,還遇上了刺殺,至今下落未明……


    江逸尚未迴來,一大家子便都在春水榭等著消息。


    守了許久,沈氏讓孩子們都分別迴去休息,直至深夜,江逸才無精打采的迴到了國公府。


    江月眠今日聽到謝行舟的消息便一直都魂不守舍,沈氏也有些擔心她,便讓她今日依舊宿在了春水榭。


    沈氏守了江月眠一天,見江月眠擔心謝行舟吃不下也睡不香,方才讓似雲端了一碗安神湯來,江月眠拗不過她,看著自己娘親擔憂的神色,也隻能喝下,此刻倒在軟榻上佯裝入睡。


    “怎麽樣了?”沈氏上前替他脫下外袍,輕聲問著。


    江逸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搖了搖頭,這才輕聲迴道:“毫無頭緒,二皇子是兩天前在離京還有三百裏的禹州遇刺的,禹州刺史收到消息,便八百裏加急將這消息遞迴了京城,說是二皇子身邊跟著的侍衛全部遇刺身亡。”


    “禹州刺史派人調查了兩天,現如今是一點線索蹤跡都沒有。”


    還在軟榻上裝睡的江月眠聽到這話,身體都跟著晃了晃。


    沈氏迫不及待地追問著:“那陛下是怎麽說的?”


    江逸稍作停頓,緩緩開口道:“陛下已經調撥了一批人手前往禹州,與當地官員一起搜尋二皇子的下落。如今朝中大臣們對此事議論紛紛,各種猜測不絕於耳。”


    沈氏皺起眉頭,義憤填膺的開口道:“要說這件事是誰做的,可不就是如今紫宸殿的那位首當其衝。二皇子小小年紀便被他派去巡視北疆,他這是生怕二皇子迴來,如今還假惺惺的派人去尋!”


    “阿羽,慎言……”江逸小聲開口提醒。


    春水榭內有些愁雲慘霧,江逸站起身,將沈氏拉進懷中寬慰著:“有的時候沒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二皇子行事謹慎,武藝高強,或許能尋得一處藏身之所躲起來療傷。”


    輕輕拍了拍沈氏的手,繼續說著:“我們要相信二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方才我和鬱兄(謝行舟的大舅舅)也通了消息,咱們國公府,將軍府還有鬱府,派人一同跟著去禹州,去尋二皇子的下落。”


    假寐的江月眠緊咬著下唇,若不是此刻假寐閉著眼睛,隻怕淚水便要脫眶而出了。


    她擔心謝行舟,她怕謝行舟出了什麽差錯。他可是日後的皇帝,要是他出了什麽事,這大胤要怎麽辦,大胤的百姓又要怎麽辦?


    小小的江月眠,腦海裏全部都是謝行舟的身影,她以為她關心謝行舟隻是因為謝行舟的身份,卻至始至終都忽視了前世今生她對謝行舟的心意。


    安神湯的藥效發作,睡意逐漸襲來,這一晚,江月眠睡得仍然不踏實。


    接下來的幾日,江逸早早進宮,每日都要到深夜才迴來,卻依舊都沒有謝行舟的消息。


    正月十五,上元節。


    江月眠望著窗外丫鬟們熱熱鬧鬧的布置著流光院,心中卻滿是擔憂。


    原本今日,應當是謝行舟歸來之日。


    江月眠這幾日悶悶不樂,沈氏看在眼裏,心疼閨女,便讓江月晴和江月盈兩姐妹多多來流光院陪她。


    江月晴和江月盈隻見過謝行舟幾次,並不熟稔,可她們二人也知道,二皇子對嬌嬌那是好的沒話說。


    眼下二皇子生死未卜,也難怪嬌嬌日日惦記著。


    眼下小堂妹悶悶不樂,向來活潑的江月盈使盡渾身解數都沒有逗她一笑,江月盈有些落寞。


    看著屋外的花燈,江月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高聲開口道:“今日是上元節,晚上有燈會,要不然咱們出去放燈祈福吧。我聽我娘說,上元節放燈祈福最靈驗了,什麽願望都能實現。”


    “是不是,晴姐姐。”江月盈朝著江月晴眨巴眨巴眼睛。


    江月晴會意地點點頭:“是啊,嬌嬌,我們一起去吧。”


    祈福……靈驗……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那是謝行舟特意替自己求來的,江月眠眼神微動,下榻拉著江月盈姐妹二人便準備出去放燈祈福。


    江月眠好不容易開了口,沈氏自然不會駁了她的興致。


    時間轉眼來到傍晚時分,鎮國公府門前早已停放好了三輛裝飾精美的馬車。


    然而此時,江逸江遮仍身在宮中處理事務,尚未歸來。


    沈氏則帶著家中的幾個孩子以及二房柳氏和三房的鄭氏等人依次登上了馬車,隨著車輪緩緩轉動起來,馬車逐漸駛離了國公府,向著那最熱鬧的街道行進而去。


    隨著馬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就在眾人目光難以企及的陰暗角落裏,一道身影悄然佇立著。


    那人,正是稱病未曾外出的江月怡。江月怡死死地盯著那輛逐漸遠去的馬車,每一寸目光都充滿了仇恨與怨毒。


    “好戲,要開始了。”江月怡喃喃自語,眼中盡是興奮的光芒,門口處懸掛的燈籠的燈光倒映在她的臉上,平生了兩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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