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晗玉來的時候便見林府門口有人跟莊嬤嬤爭吵。


    她便留心聽了幾句。


    結果越聽越驚駭。


    眾人見是她來都噤了聲。


    沈母在京城日子短,不知她脾性。


    可林家的人都知道啊。


    蕭晗玉打馬上前,目光逼視著莊嬤嬤,問道:


    “莊嬤嬤,你們剛說的都是真的?沈青雲外麵有了女人,還搞大了那人肚子?”


    莊嬤嬤從背後偷偷給小廝比個手勢,讓他去通知林瑤。


    自己則先穩住蕭晗玉。


    “姑娘,您先下馬,進屋我再跟你細說。”


    沈母沒見過蕭晗玉,壓根不認得她。


    上下掃視了她一眼,隻見馬上女子比平時見的女子英氣幾分,眉眼十分淩厲。


    沈母開口問道:“你誰啊?”


    “我是你姥姥。”


    蕭晗玉說完也不管莊嬤嬤如何勸阻,策馬便朝沈家方向飛奔而去。


    莊嬤嬤一拍雙腿。


    “壞了,壞了。”


    小廝掄圓了雙腿朝後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


    “小姐,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林瑤和靈犀正在後院陪安安玩,見小廝火急火燎的跑來,靈犀趕忙上前詢問。


    “什麽事,這麽大喊大叫的,別嚇著孩子。”


    “小姐出大事了。”


    小廝三言兩語將剛發生的事跟林瑤說了一遍。


    林瑤心中一緊,立即吩咐二人道:


    “靈犀,去給我備馬。小川你去蕭家找世子,讓他直接去沈家,越快越好。”


    二人皆各自領命。


    蕭晗玉到了沈府直接破門而入。


    她功夫本就不弱,如今又在氣頭上,裏麵的人根本攔不住。


    更何況這裏好些都是林家老人,都認得她。


    隻在旁邊假模假樣的比劃兩下,根本沒真想攔她。


    有小廝想去通風報信,被蕭晗玉一把揪住衣領提了起來。


    “沈青雲在哪?快說,不然我就把腸子從你嘴裏掏出來。”


    那小廝一下被她駭住,嚇得兩腿發軟。


    哆哆嗦嗦道:“在……在後院,跟楊姑娘在一起。”


    “帶我去。”


    說完扯著人便往裏走去。


    昨日被沈青雲斥責過後,楊月如今日便收斂了不少,又恢複了往日柔弱不能自理的姿態。


    正纏著沈青雲在院子裏的一處石桌上,為她講解香譜上的香方。


    製香本就十分複雜,需要沉心靜氣,十分練人性子。


    別說各種香料種類繁多,每種香料的氣味,作用都得銘記於心。


    就是它的炮製方法都有蒸、煮、炒、炙、炮、焙等,這些方法對調整香材藥性和品質都至關重要。


    這些都熟練掌握後,才能開始著手製作一些線香、香牌、香丸和塔香等。


    就連最後的品香,焚香,也是大有文章的。


    楊月如本來也不是真心想學這些東西。


    就是見林瑤會這些東西,她便也要跟著學。


    她心裏其實根本不屑,認為這些隻是在附庸風雅。


    她如今連第一步認識香料,她都做不到。


    這麽多種類也不知那林瑤是如何分辨的。


    沈青雲見她一臉犯難的樣子,勾唇道:


    “你別著急,慢慢來,也不是人人都像瑤兒那般有天賦的,等將來你們二人都過了門,我讓她慢慢教你。”


    楊月如見他誇讚起林瑤時那眼角都藏不住的笑意,心中憤恨難當,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她歪了歪身子,整個人靠倒在沈青雲身上。


    手臂鉤住他的腰,柔柔道:


    “我要表哥教我,表哥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定能將我這笨學生教好。”


    沈青雲見她滿眼崇拜的眼神,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他伸手一把將人摟在懷裏。


    心裏想的卻是,若林瑤也能如此多好。


    她從未用這般崇拜又深情的目光看過他。


    他在她身上得不到一點優越感。


    以前老師在的時候,他覺得林瑤就是他伸手摘不到的明月。


    他隻能遠遠望著,他們的距離遙不可及。


    可當自己殿試一舉奪魁後,他認為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後來老師去世,她變成了一個孤女,玉落成泥,落到了他手裏。


    她明明隻能依靠他了,卻總是讓他失望。


    楊月如正沉浸在二人的柔情蜜意裏。


    不知遠處的蕭晗玉已看的眼睛噴火。


    原來她聽到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來時路上,她已經努力勸自己別衝動,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畢竟瑤兒要嫁過去,弄錯了會給她添麻煩,讓她在婆家不好做。


    如今眼見為實,倆人都摟在一起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狗男女,我殺了你們。”


    二人聞聲抬頭。


    便見蕭晗玉腳尖一點,一個翻身便掠到了他們跟前。


    一馬鞭將石桌上的東西抽翻在地。


    眼看鞭子就朝他們身上砸去。


    二人大驚失色,慌忙從石凳上起身,向後退了幾步。


    楊月如驚恐的躲在沈青雲背後,望著眼前這怒目而視的人,問道:


    “表哥,她是誰?”


    沈青雲也十分吃驚蕭晗玉怎麽會闖了進來。


    “蕭姑娘,你先把鞭子放下,有話好好說。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蕭晗玉揚鞭指著二人,怒道:


    “我都親眼看見你們光天化日摟摟抱抱的了,還跟我說誤會,你他娘的對得起瑤兒嗎?”


    見她說話如此粗俗,沈青雲微微擰眉。


    “昨日瑤兒沒跟你們說我和月如的事嗎?”


    沈青雲以為昨日月如去鬧了一番,林瑤當時幫了他們。


    她會幫他跟蕭家解釋的。


    如今看來,林瑤竟是根本沒跟她說這件事。


    蕭晗玉臉上掛著霜,咬牙道:


    “那個呆子要是說了,我能讓你們活到今日。”


    她目光又落在楊月如身上,眼裏滿是審視,出口的話卻是對沈青雲說的。


    “不長眼的傻逼玩意兒。”


    話音未落便朝二人劈去。


    二人見她一副吃人的氣勢,誰也管不上誰,各自狼狽逃去。


    李管家聞聲以為有人私闖進來,便叫了人手來到後院。


    到這兒一見是蕭晗玉,知她是為林瑤出氣而來,便讓人往後退了退,在旁邊不管了。


    楊月如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


    蕭晗玉眼看就要一腳踢過去,被人喝止了。


    “住手,晗玉。”


    蕭晗玉迴頭便見林瑤朝她跑來。


    楊月如趁這空隙趕緊跑到沈青雲身後。


    可蕭晗玉哪能這樣輕易放過這兩人,又持著馬鞭追了過去。


    這二人已被抽了兩鞭。


    林瑤見狀去喊李管家。


    “李叔去攔住她。”


    得了林瑤吩咐,李管家才趕忙讓人上前去攔蕭晗玉。


    大夥一擁而上,抱腳的抱腳,搶鞭子的搶鞭子。


    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這麽多年的人,豈是幾個家仆能攔得住的。


    林瑤上前幫忙也被蕭晗玉推搡到地上。


    正要再上前時,蕭晗玉一側肩膀突然被人從背後牢牢扣住,一點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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