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兒如同驚弓之鳥一樣頭也不敢迴的拚命逃竄,能看到遠處高大厚重的城牆時才停下了身形。頭頂上涼颼颼的感覺,提醒著她此刻的形象狼狽不堪醜陋的無法在人前現身,必須遮蓋一番才能進城門。


    兩個挑著擔子頭戴鬥笠的村姑,正說說笑笑往城門方向走,高個頭的村姑頭上戴著的鬥笠突然被人一把搶走,她隻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驚恐的尖叫了一聲:“啊!……有鬼!”……


    玉婉兒帶著鬥笠低頭跟在人群後麵進了城門後,鑽入了人少的小巷,這才施展輕功飛簷越壁去向主子迴稟。


    她低頭進了長公主府的側門,理都未理向她行禮的門房下人。腳步匆匆的穿過前庭直奔主院。


    建築精美景色宜人的園子裏,涼亭下坐著一個華服錦衣的男子,正和對坐的一個氣質高貴的貴婦人在棋盤前對弈,四周有幾個奴婢恭立伺候著。


    玉婉兒放輕了腳步,悄悄走近涼亭,靜默的恭立在貴婦人身後,耐心等待著主子和貴客對弈結束。


    錦衣男子二十多歲,身材修長容貌清秀,隻是雙眉雙眸長的間距比常人近了點兒,此刻,他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棋子思謀著落子哪裏時,緊蹙的眉頭將兩道眉毛連成了一條墨線,看上去令人心理上有些不舒服。


    :“承乾,舉棋不定有半柱香功夫了,要不,這一局你就丟子認輸了吧!”貴婦人微笑著催促調侃了一句。


    :“姑母,您高興的太早了,最後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錦衣男子笑著將手裏捏著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你這一招落子甚妙,看似陷入絕境又立刻滿盤皆活了。”貴婦人誇讚了一句,塗著丹蔻的纖纖玉指從旁邊的玉盆裏捏起了一顆白子,優雅的將它落在了棋盤上。


    貴婦人看上去三十多歲,容貌極美,瓊鼻朱唇,峨眉如岱,丹鳳目尾角微微上挑,高貴優雅裏帶著一種久居高位養成的上位者的優越感氣勢,那種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淡淡威壓,卻會令人生出一種仰視膜拜的尊從之念。


    兩人的棋風都是殺伐淩厲,計謀百出,充滿策略與智慧的圈套陷阱一個接著一個,棋盤上雙方各執的黑白棋子搏殺的激烈又驚險,站在後麵觀棋的玉婉兒看的心蕩神搖,暫且忘卻了她今日所受的羞辱和驚嚇。


    錦衣男子一顆黑子落下,傲嬌得意的一笑,:“姑母,承讓了,最後還是侄兒險勝一招。”


    :“都說二皇子岐王殿下胸有乾坤,睿智聰慧,從這棋藝上就能看出皇侄的謀略過人,殺伐果斷。姑母果然沒有看錯人,選擇輔佐你的決定正確無比。”貌美冷豔的貴婦人微笑著讚許了幾句。


    二皇子岐王殿下笑得眉眼舒展,唇角勾起,:“姑母您慧眼識珠,承乾有您這位掌管皇室財富大權的長公主盡心協助,如虎添翼,爭奪儲君之位必能如願以償。”接過奴婢遞上的一盞熱茶,又開口許諾道:“將來承乾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後,這天下的財政大權都會交到姑母您手裏掌管。”


    長公主微笑不語,接過奴婢奉上的茶抿了一口。


    二皇子李承乾喝了口茶,目光轉到長公主身後恭立著的玉婉兒身上,好奇的問道:“婉兒,為何頭上帶了個破舊的鬥笠?”


    玉婉兒羞臊的一張俏臉紅了,但二皇子問話卻不能不答:“迴稟岐王殿下,這鬥笠是我出任務時為了遮掩麵容從一個村姑頭上搶來的。”


    岐王眼眸裏的好奇更重了,身體前傾,開口說道:“婉兒,為何臉紅了?將鬥笠摘掉讓本王看看。”


    :“殿下,您……”玉婉兒求助的目光看著側頭看向她的長公主,:“主子,您快讓岐王殿下收迴成命。”


    長公主側轉了身子也好奇的打量著玉婉兒,:“婉兒,你到底怎麽迴事?”


    主子發問,玉婉兒隻好實話實說,:“迴稟長公主,屬下奉命去探查鳳惜舞在城西那個山莊時,被……被一個絕世高手將頭發削落,變……變成了禿頂的尼姑頭。”


    長公主聞言漂亮的丹鳳目眼角一挑,眸子裏冷芒閃過,:“那個山莊果然有些奇異之處,竟然有人能將你這位輕功高絕的“鬼影無蹤”一頭青絲削落,婉兒,你可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了麽?”


    玉婉兒慚愧的垂眸迴道:“沒看清楚,屬下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頭頂上一涼,驚覺到是頭發被人一刀削落,心知不敵,就立刻逃了。”


    :“摘掉鬥笠!”


    主子發話了,玉婉兒隻好抬手一把掀掉了頭上的鬥笠。


    一個光禿禿四周飄散著一圈兒稀稀落落的青絲的頭,展現出來……


    :“噗!………”岐王李承乾剛喝進口裏的茶噴了出來,笑得靠在了椅背上,手指頭玉婉兒說道:“婉兒,你這……你這哪裏是尼姑頭,分明……分明是一個頭陀發型嘛!……”


    玉婉兒羞臊的俏臉漲紅,頭垂了下去,那個光禿禿的頭頂更是顯眼醒目了。


    旁邊幾個奴婢強忍著笑意,靠著素日裏修煉出來的深厚功底才沒有笑出來,個個低垂著眼眸,香肩卻控製不住的微微抖動。


    長公主也笑了笑,轉瞬間一臉凝重之色,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這個鳳惜舞倒是不簡單啊!”轉眸看向岐王李承乾,“承乾,鳳家這個餘孽竟然有如此實力,身邊有絕世高手相助,你可要小心些了。”


    岐王李承乾坐直了身子,麵色陰婺,雙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個小女子而已,本王又有何懼?倒是鳳家被發配流放北地的那個小東西,一日不斬草除根,本王就會如芒在背。”


    長公主美眸裏閃過一絲譏諷,抿了口茶,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緩緩開口說道:“承乾,定國公那個小孫子鳳燁滿打滿算才四歲,就算是平安長大成人,也是十年之後的事了。但鳳惜舞這個定國公之女,可是成年人了。你可不要看不起女子之身,咱們大梁國的守護神,四大宗師之一的顧輕舟,可也是個女子之身。”


    岐王心裏一驚!身體前傾,看著長公主問道:“姑母,您是說鳳惜舞,和大宗師顧輕舟有關聯?”


    長公主瞟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你別忘了,定國公鳳嘯林,可是在年輕時受了大宗師顧輕舟指點後,武功才突飛猛進成為大梁國赫赫有名的戰神的。”


    岐王李承乾雙眸裏神色晦暗不明的變換著,猛然一咬牙,陰婺的麵容上露出猙獰,狠辣的說道:“那就想法子先除掉她!”


    長公主淡淡一笑,垂眸看著她那塗了丹蔻的長指甲,:“本宮倒是暗中出手替你除過她一次,隻是她中毒昏迷了七日,最後還是被她從閻羅殿掙脫逃生了迴來。”抬眸直視著岐王,試探了一句“承乾,你和司徒司主暗算定國公父子三人之事,沒有留下何種證據吧?”


    岐王警惕的瞟了眼長公主,毫不猶豫的搖頭否認,:“姑母,雖然我參與了這件事的謀劃,但具體執行的細節並不知曉。”


    長公主視線從岐王臉上移開,並不再追問此事。隻是諱莫如深的叮囑了一句:“得昌伯爵府的眼線說鳳惜舞身懷絕技,曾將裴晏川一招擊敗,我懷疑鳳惜舞是大宗師顧輕舟的親傳弟子,承乾,你可不要輕舉妄動。”


    岐王李承乾立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惹怒了大宗師可不是好玩兒的事情。別說他一個皇子,就算是當今幾個大國的皇帝,又豈敢輕易得罪大宗師級別的人物?


    抱拳一禮:“姑母,您就算不提醒,承乾也不敢冒著丟掉性命的風險去明著殺掉大宗師的弟子的。但鳳惜舞的存在威脅巨大,明著不能殺她,暗中也要想法子除掉這個大隱患!”


    長公主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不語的思謀著什麽。


    岐王李承乾起身告辭,:“姑母,我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探望姑母。”臨走之前,他眼神意味不明的瞟了眼玉婉兒,邪魅的一笑。


    玉婉兒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等看不到岐王的背影後,對著長公主施禮懇求:“主子,岐王殿下若是再和您提出要婉兒的話,婉兒請您千萬不要鬆口,保下婉兒!”


    長公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岐王他日後真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許你嬪妃的位置,婉兒你也不心動嗎?”


    玉婉兒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心動!別說一個嬪妃之位,就算是許我尊貴顯耀至極的皇後之位,婉兒也不願意!”


    :“看來,婉兒你是被豫王給迷住了心魂。”長公主勾起了唇角,目光犀利的盯著玉婉兒,仿佛能把人心看透,“婉兒你既然對豫王芳心暗許,情根深種,本宮不會做個惡人,將你送給岐王的。”


    玉婉兒俏臉羞紅,垂著眼眸,心虛的眼神飄忽,嘴上幹巴巴的抵賴著,:“主子您猜錯了,婉兒此生絕不會嫁人,隻想追隨在主子身邊為您誓死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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