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川在秦楚大夫的醫館前徘徊了幾圈兒躊躇不前,他實在是突破不了心理關口鼓起勇氣邁進門去,將那突發的難以啟齒的隱疾去找楚大夫問診。


    可是,想到新婚愛妻芊芊那哀怨的眼神,淚水漣漣的淒苦模樣,裴晏川的心像被蜂蟄了一下,疼痛酸澀又愧疚難受。抬頭看看西斜的日頭已經不見了蹤影,醫館快要關門了,他咬了咬後槽牙,往下拉了拉頭上戴著的鬥笠,邁步走進了醫館門口。


    楚大夫打發走了最後一個看診的病人,舒展了一下疲乏的腰身,正要起身迴後麵的院子吃晚飯,門簾一挑,又進來了一位求診的人。


    楚大夫坐直了身子,看向這位一身青色衣袍,頭戴鬥笠低垂著頭,進門後一言不發的病人,心中了然,大概是一位身患難以啟齒的隱疾患者。對身旁的兩個藥童吩咐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幫著前堂的夥計們去收添藥材。”


    兩個藥童應命而去,楚大夫這才抬頭看著那人問道:“你若是來求診的,坐下來診脈。”


    裴晏川默默的摘掉了頭上的鬥笠,俊臉通紅,:“楚大夫,是我。”


    :“裴將軍?”楚大夫一臉的驚訝,“可是貴府老夫人又突發昏厥之症了,裴將軍來請我出診?”


    唉!伯爵府裏的家醜這個楚大夫知道的太多了,好在楚大夫醫風醫德高尚,從來不會將病人家中的隱私在外麵透露出去半句。


    裴晏川上前坐了下來,視線躲避著紅了臉,呐呐著說道:“楚大夫,我祖母身體安好,我……是來找你求診問藥的。”


    裴將軍身體健壯,迴京一個多月了也不會是來診治在戰場上留下的刀劍舊傷的,看他羞臊難當無法啟齒的模樣,莫不是新婚幾日折騰的太過了導致腎虧,行房期間心有餘而力不足來求助興藥物的?祁容鄉主懷有身孕奉子成婚的傳聞,難道是被人潑髒水杜撰的謠言?楚大夫心裏想著,開口問道:“裴將軍身體哪裏不適?”


    裴晏川低垂著眼眸,羞臊難當的俊臉通紅,吞吞吐吐的將洞房花燭之夜難以夫妻合歡之事講了出來。


    楚大夫觀察著裴晏川的氣色,看不出任何腎虛虧損的跡象,開口說道:“裴將軍,楚某先為你診脈看看。”


    診脈良久,楚大夫眉頭緊皺,一副思索著斟酌的凝重表情。裴晏川不禁心裏打鼓,忍不住開口問道:“楚大夫,我得的是難以診治的頑疾怪病嗎?”


    :“不是!”楚大夫自信的兩字斷言後,收迴了把脈的手指,看到裴晏川紅著臉卻是長舒了一口氣的模樣,開口說道:“裴將軍身體素質極好,氣血旺盛,精血充足,隻是會陰穴處有淤堵跡象,不是練功不慎導致的穴道阻塞那種,是你曾中了一種名曰“忘欲散”的秘藥所致,不知這種秘藥的藥方組合,楚某也無法配置解藥。”


    看到裴晏川俊臉漲紅雙眸裏的怒火就要噴薄而出,楚大夫趕緊解釋道:“裴將軍,這種“忘欲散”並不會害人性命也不會損毀身體,隻是令男子三個月內難以行房事而已,三個月後會無藥自解。並且,這種秘藥的用途隻是為了防止要和家中女眷打交道的男人行為不軌,普通身份的人,是無法弄到的。我勸裴將軍還是稍安勿躁,吞下這口惡氣,不要聲張的好。”


    裴晏川不是個無腦的莽夫,楚大夫的話讓他片刻間已經冷靜了下來,心頭那股憤怒的火焰漸漸熄滅,起身對著楚大夫抱拳一禮,:“多謝楚大夫實言相告,裴某記下這份恩情,告辭了!”放下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轉身就走。


    裴晏川臉色陰沉的走出了醫館,思考著楚大夫的話。“忘欲散”這種秘藥,大概是宮裏製作的秘藥吧?是為了特殊情況下,需要沒有去勢的男人接近宮裏的嬪妃時防止行為不軌之事發生。可是,我裴晏川又沒有去內宮接近嬪妃的機會,為何給我下了這種秘藥呢?


    迴京後這些日子裏,又是何時何地給我下了這種秘藥呢?裴晏川迴憶著這些天接觸過的最有身份的人,豫王殿下那張春風拂麵的俊臉和定北侯顧墨塵那張寒冰鑄成的冷麵,先後浮現在腦海裏。


    是了,這兩尊大神曾同一日攔住他,逼他給鳳惜舞一張和離書放她出府,難道?是他們二人其中一個下的手,用這種陰私手段來防止他裴晏川對正妻鳳惜舞行使夫君的權利?


    想到最近的傳聞,豫王殿下和定北侯竟然都屈尊降貴的去光臨過鳳惜舞居住的那座宅子,裴晏川心頭一陣憤怒惱恨夾著憋屈羞辱的浪潮澎湃洶湧!


    我裴晏川看不上連圓房都不肯的一個和離下堂妻,你們兩個身份尊貴至極的王爺,侯爺竟然暗中覬覦,明目張膽的護著,不顧身份臉麵的去勾搭,那個女子,有那麽好嗎?你們怕和離前我這個丈夫和她圓房,竟然給我下了這種缺德的秘藥!


    裴晏川悲憤憋屈又窩火,卻是心知不管是豫王還是定北侯哪一人給他用了這種缺德的陰私手段,這兩尊大神哪一位他也惹不起,討不迴一個公道。這口憋屈羞辱的惡氣,他也隻能窩囊的吞下去,還不能對人吐露半個字聲張出去。


    迴到了伯爵府,裴晏川站在那牌匾由錦瀾院換成了舒雅院的院門前,想著房裏的嬌妻萬芊芊,心裏的羞辱的憋屈窩火才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的甜蜜。鳳惜舞那個賤人有什麽好的?我的芊芊,才是這世上獨一無二最美好的女子。


    萬芊芊這幾日奉老夫人之命,跟著婆母朱氏打理府中事務,這才了解到外表風光豪闊顯貴的伯爵府,原來已經敗落到如此地步。貧困潦倒的賬麵上沒有銀子,家中的產業隻剩下一個酒樓和裴晏川被聖上賞賜的三百畝良田。府裏卻養著下人一百五十二個,每日的吃穿用度和月錢都入不敷出了,老夫人卻還是要硬撐著伯爵府尊榮清貴豪闊奢侈的門麵裝大尾巴狼。


    萬芊芊心裏有點兒失望的鬱悶和對老夫人的鄙夷不屑,倒是沒有多少要過苦日子的灰心喪氣的悲觀絕望。


    她萬芊芊是頭腦聰慧,帶著一身領先於這個時代的賺錢知識穿越過來的,況且,她還有一個秘密寶藏掌握在手裏。若是憑著一身本事賺到大錢後,裴家誰人敢不敬重她討好她,她在這伯爵府裏的地位會是超越老夫人的存在,她萬芊芊在伯爵府也就可以唿風喚雨任意所為了。


    :“主子,將軍迴來了。”


    丫鬟白雪的一聲稟報,將坐在桌前沉思的萬芊芊的神思拉了迴來。她甜美的笑意迅速浮現在臉上,看向挑簾而入的裴晏川,關心的問道:“晏川,怎麽這麽晚才迴來,晚飯在外麵吃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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