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屋裏的患者久久不出來,本就因被王力聰羞辱窩了一肚子火,等待的不耐煩的萬峻雄,終於忍不住暴躁憤怒的對著裏屋狂喊了一聲。


    “峻雄,不得無禮!”萬老夫人嗬斥了孫子一聲。也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她,還故意善解人意的說道:“華神醫是醫者仁心,醫德高尚,對每位患者都一視同仁,可能是屋裏那位夫人是疑難雜症,診治的功夫也就大了些,我們安心等候就是。”


    萬峻雄依然憤憤難平的小聲嘟囔著,:“華神醫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重金相聘出診不去,來此診治還要排隊等候,祖母您身為二品誥命夫人的尊貴身份,何時受過這種冷落和輕視?”


    屋裏的幾位錦衣華服的患者都默聲不語,但從心裏也讚同萬峻雄的話。這華神醫雖然醫術高明,但脾氣也太古怪架子也太大了些。身為一代名醫,長年雲遊四方做又苦又累的遊醫,在這達官貴人雲集之地的京城每年隻待一個月左右,還極少會去豪門權貴人家府邸出診,豎了一個醫者仁心的牌坊,將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患者和外麵那些身份卑賤的患者一視同仁。


    王力聰漂亮的桃花眼斜暼著萬峻雄,唇角勾起的一抹笑意裏都是揶揄譏諷,:“萬大公子,你家重金聘請華神醫出診,這重金有多重?有沒有我王家出的三萬兩銀子重?本公子可是曾經出了三萬兩銀子請華神醫去府上為我祖母診病,都沒請動他老人家,是不是我們王家錢出少了?”


    三萬兩?


    眾人皆是吃驚的看向王力聰。王家財力富可敵國,是京城首富,也是大梁國首富,但這出手也太豪闊了吧?真是個名不虛傳的敗家子兒!


    王力聰睥睨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圈兒,那眼神裏的意思是,我出了三萬兩重金都沒能請到華神醫出診,你們那仨瓜倆棗的銀子還稱的上重金?都乖乖的在這排隊候診吧!


    萬峻雄又漲紅了臉,他家出了六百兩銀子請華神醫出診被拒,還真比不上王家的三萬兩銀子被拒出診的羞辱,怎麽王力聰這廝就不憋屈憤怒呢?


    老爹萬崢雖然是戶部尚書,被人稱作大梁國的財神,但他從來是以清正廉明的清官形象自居的,雖然權勢夠高身份夠尊貴,但萬家的銀子還真沒有多少。害的他這個萬家大公子,花錢時也要摳摳索索,和一擲萬金的王力聰相比,就像個窮人家的孩子麵對著炫耀擺闊的財主家兒子,自卑又嫉妒恨的隻能靠拳頭出口氣。不是,他拳頭也不夠硬,隻能靠家裏的權勢。


    比不得王家財大氣粗,心裏認輸嘴上卻不認輸,萬峻雄斜眼瞟著王力聰,不屑的一撇嘴,:“你王家有幾個臭錢,也隻不過是一身銅臭的商戶,論身份怎比得上我們這些人尊貴,我祖母可是聖旨禦封的二品誥命夫人。”


    :“哈哈哈哈……”王力聰大笑了幾聲,眸子裏的譏諷鄙夷之色毫不掩飾,“方才看完診走的陸大人是正二品官職的朝廷重臣,你祖母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可有陸大人尊貴?”不顧老夫人難看至極的冰冷臉色,王力聰笑了笑,“本公子最欽佩華神醫的就是對患者一視同仁,王某心甘情願的和外麵那些普通身份的百姓一樣排隊候診。”


    :“休要喧嘩吵鬧!”兩個藥童抬著一個樣式奇特的椅子走了進來,開口喝止。個子略高的藥童指著牆壁上掛的字幅,“千草堂的規矩,來此候診者一律按到來的先後順序排隊候診,不許喧嘩吵鬧!”


    眾人皆默聲不語,沒人質問藥童的態度無禮,能得到華神醫親自診病的機會,可不能憑借身份耍蠻橫錯過去。


    萬峻雄也憋屈的低下頭默聲不語,畢竟,祖母的身體康健更重要。


    王力聰卻是嬉皮笑臉的對著藥童拱手作揖,嘴裏連連認錯賠罪,:“兩位小哥恕罪,對不住了,王某不該在華神醫診室外麵,和一條瘋狗鬥氣,這就閉上嘴巴,絕不喧嘩吵鬧了。”


    “王力聰!你罵誰瘋狗呢?”被沒有點名卻罵的明確的萬峻雄,氣的站起身來指著王力聰,“你這廝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皮子癢癢的難受,不挨揍不會長記性是吧!”


    王力聰還真就閉口不言了,隻是臉上賤兮兮的表情和眸子裏的鄙夷不屑充滿了挑釁。


    :“再喧嘩吵鬧者,就請出去!”個矮的藥童繃著臉,看著萬峻雄威脅了一句。


    萬峻雄隻好閉上嘴巴,悻悻的坐了下去。隻是眼神如刀,在心裏將那可惡的腰包裏銀票無數的花花公子王力聰大卸了八塊,剁成了肉泥!


    王力聰毫不膽怯的用眼刀迴敬,兩雙眸子裏四把利刃尖刀寒光閃閃,在空氣中激烈的交鋒。


    兩個藥童沒搭理他們的眼刀互砍,抬著那張有四個軲轆的大木椅進了裏屋診室。


    兩個藥童進屋放下帶輪子的木椅,對著華神醫恭敬的躬身一禮,又眉開眼笑的對著鳳惜舞施了一禮。


    :“清秋,冷月,你倆弄了張輪椅給誰用呀?”鳳惜舞笑意盈盈的招唿了一聲後,好奇的問道。


    冷月搶著開口迴答,:“惜舞姐,這帶輪子的木椅是給師尊用的,他老人家的腿病更嚴重了,走路吃力,大師兄特意找了個能工巧匠特製了這張能推著走的木椅。”


    鳳惜舞聞言轉頭看向華神醫,眸子裏都是關切和心疼,:“華伯父,您的腿傷又犯病了?疼的厲害嘛?”


    華神醫巍然不動的坐在那裏,神色自若,捋著胡須淡然一笑,:“沒有大礙,隻是走路有點兒費力,就是他們幾個鬧騰的厲害,非要給我弄這麽個破東西。坐在上麵被推著走,像個癱瘓不能自理的人一樣,多丟我麵子!”


    鳳惜舞“噗嗤”一笑,勸說道:“您徒兒們的一片孝心,華伯父就笑納了吧?”


    華神醫嘴裏不滿意,眼裏卻是被弟子們孝心溫暖了的欣慰,:“惜舞,當年你父親救下我時這雙腿就被打斷成粉碎性骨折了,能在敵軍屠刀下活下來已是幸運,能醫治的像常人一樣走路更是幸運,這麽多年的幸運無比,就算是真的癱瘓了也沒憋屈遺憾了。伯父聽你的,徒兒們的孝心我就笑納了,往後,就靠它出行。”


    兩個藥童見性情倔強的師尊終於答應坐輪椅出行了,欣喜的齊齊對著鳳惜舞拱手一禮,:“謝惜舞姐!”


    “冷月,你這女扮男裝的功夫不錯,言行舉止都看不出破綻來。”鳳惜舞誇讚了一句。


    冷月毫不忸怩的爽朗一笑,:“我長的就像個男人婆,裝扮做男人當然露不出破綻了。”


    鳳惜舞跟著她笑了笑,這個性情爽快開朗的冷月,名字和性情相反,爽快開朗的實在是令人喜歡。方才屋外兩位公子爺的喧嘩吵鬧聲很大,傳進屋裏聽得清清楚楚,她對那位王公子的特立獨行俠般的表現有點兒興趣,好奇的悄聲問道:“冷月,外麵那位姓王的公子,是什麽人啊?”


    冷月不屑的撇了撇嘴,:“京城首富王巨森的獨生子,一個整日留戀花叢中的花花公子,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來此診病,大概也是因為縱欲過度腎虛虧損,來求那種補腎壯陽藥物的。”


    正對華神醫施禮告辭的那位女患者,抬眼看向鳳惜舞,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了兩句,:“王公子雖然靠著家裏的財勢揮霍無度,但他品性還不算壞,好色但不無恥,身邊的美貌女子無數,但從來不會仗勢欺人強搶良家民女。反而是那個萬公子,品性……不好,幾個美貌小妾都是靠陰謀算計或權勢硬逼著人家良家弱女子就範的。他,是當朝戶部尚書萬大人的獨生子。”


    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背後說過人壞話,那容貌清麗的婦人說完後,對著鳳惜舞淺淺福了一禮,就趕緊紅著臉轉身往外走了。那個被冷月的話羞紅了臉的小丫鬟,急忙低著頭跟了上去。


    鳳惜舞對著她的背影淺淺一笑,這個婦人話裏提醒她防備那個萬峻雄的意思,是出於對她給予的善良溫暖的迴報吧?


    清秋拿著排號走出裏屋,站在門口喊道:“第十六號患者,請進屋診治。”


    從用團扇掩麵的婦人帶著丫鬟出來後,萬峻雄就停止了和王力聰的眼刀拚殺,聽到藥童叫號,趕緊扶起了祖母,和一個丫鬟攙扶著身份尊貴的二品誥命夫人,進屋找華神醫診病了。


    王力聰眼刀一直把萬峻雄送進了裏屋,仇敵消失在視線裏後,才鄙夷的冷“切!”了一聲,然後,又笑容滿麵對著藥童清秋諂媚的拱了拱手,老老實實的坐著候診了。


    華神醫微閉雙目給身份尊貴的老夫人診脈,站在老夫人身後的萬峻雄,眼珠子卻不老實的偷瞟著鳳惜舞。


    這個美貌清純,優雅雍容的女子,就是這千草堂的東家,鳳家的後人?


    可惜啊!怎麽就嫁了人了呢?


    要不然,鳳家大廈傾倒後,本公子來個英雄救美,在鳳家人被流放的半路上救下她,她感激涕零的無以為報而以身相許,小爺就算是把前麵的四個美妾都打發了,留下她一個美人兒做妾,也會風流快活無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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