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六尺高的圍牆上爬著幾道枯黃的藤蔓,幾個漏掉未摘的小葫蘆,被風吹的左右搖蕩。


    鳳惜舞看著麵前的高牆,緊張的咬了下唇角,心裏默念著運氣功法口訣,感受到了體內氣息的流動運轉。


    :“小姐,您肯定行的。”


    “小姐,原來兩丈多高的牆您都能腳尖兒一點飛躍過去,這道一丈六尺高牆更不在話下。”


    兩個丫鬟看出了小姐的不自信,開口鼓勵著。


    鳳惜舞點了點頭,又咬了下唇,上前幾步腳尖兒猛一點地,身形躍起……


    猛然間飛躍到高牆上方三尺多高,她兩隻腳慌亂的要去踩牆頭,卻差了一尺多遠沒夠到,牆頭被甩在了後麵,“啊!……”兩隻腳亂踢著栽落了下去……


    “小姐真棒!……”


    “小姐真厲害!……”


    “噗通!……”


    “……?”


    兩個拍掌誇讚小姐輕功厲害的丫鬟,頓時傻了眼,趕緊跑向十幾步外的角門,去尋找摔到牆外的“女飛俠”。


    昨日剛下過一場小雨,地麵還是濕的,鳳惜舞摔倒的地方還有兩個小水窪,右手撐在了一塊石子兒上,剛好的傷疤又破了皮,鮮血淋漓。


    “怎麽這麽倒黴呀?又用力過頭了。”鳳惜舞欲哭無淚,狼狽的跌坐在泥地上,看著右手滴血的傷口。


    :“小姐,您沒摔壞吧?”


    “啊?小姐的手又傷到了,流血了!”


    兩個丫鬟從角門飛跑出來後,看到小姐狼狽的癱坐在泥地上,神情沮喪的抬著右手看著鮮血滴落,驚唿著飛跑上前。


    鳳惜舞抬頭看向兩個嚇得麵色慘白的貼身丫鬟,有點兒尷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沒事兒,胳膊腿兒都沒摔折,就是手又擦破了點兒皮。”


    丫鬟紫蘇心疼的眼眶紅了,邊蹲下身子用帕子幫小姐擦手心的鮮血,邊帶著哭腔勸慰,“小姐,這輕功忘了就忘了,往後咱不練了。”


    丫鬟丁香心疼的淚水在眼圈兒裏打轉,語氣裏充滿了自責,“小姐,都怪我,非要攛掇著小姐練習輕功,害的您又受傷了。”


    “不怪你們,是我自個想把忘掉的功夫都找迴來,沒事兒,又是用力過頭了,多練習幾次,就能掌握好力道了,扶我起來吧!”看著兩個自責又心疼的丫鬟,鳳惜舞安撫著她們,掙紮著被她們扶起來。


    淡紫色的繡花襦裙被泥水濕了一片,右腿疼的使不上力,鳳惜舞被兩個丫鬟攙扶著走了兩步,玩笑著自我調侃,“還好,骨頭沒事兒,就是吃重了一下,你家小姐這輕功厲害吧?一蹦就兩丈多高,自由落體後雖然姿勢不算太美妙,但沒有摔個最狼狽的狗吃屎,也算是福星高照了。”


    兩個丫鬟被小姐逗的“噗嗤”一笑,眼裏還含著淚花兒的丁香嗔怪道:“小姐,您倒是心大,要是真摔個狗吃屎的姿勢,您這絕色容顏可就破了相了。”


    進了角門後,紫蘇謹慎的觀察了一下二門處的動靜,:“小姐,趁著這會兒沒人,咱們趕緊悄悄溜迴錦瀾苑吧!您這一身泥水,可別被哪個多嘴多舌的看到,報到老夫人或大夫人那裏,小姐您又得遭受一番責罵敲打。”


    想到伯爵府那些森嚴的規矩,老夫人和大夫人的那兩張臭臉,鳳惜舞心裏一陣惡寒,“走,悄悄溜迴去趕緊換身衣服。”


    兩個丫鬟攙扶著一瘸一拐,半身泥水,形象狼狽的主子,做賊似的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邊悄悄溜往錦瀾苑。


    伯爵府後牆外是一個景色優美的小湖,湖邊一棟三層閣樓上,兩個錦衣男子在欄杆前並肩而立,此刻,正興致濃濃的俯看著高牆裏那道狼狽的身影。


    一身淺紫色金線繡團雲錦衣,高貴優雅,玉樹臨風般的翩翩佳公子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的燦爛,“子安兄,這個女子摔跟頭摔得姿勢曼妙至極,如彩鳳淩空飛度,然後,“啪!”一個狗吃屎的自由落體,有趣,有趣!”


    身姿挺拔修長的男子一身玄色錦袍,隻在領口和袖口處用金線繡著雲海波紋,巴掌寬的玄色腰帶上也繡著金線雲紋,點綴著幾顆玉石,配上他冷峻的臉龐,更顯得氣質高貴,冷峻裏透出一股威壓。


    定北侯顧墨塵饒有興趣的看著遠處消失在二門裏的那道狼狽的身影,心裏暗想著一個深鎖內宅的女子,為何會有這份深厚的內功?看她躍出牆外摔到地上的狼狽姿勢,應該是不會掌控內力的運用,奇了怪了,擁有強大的內力卻不會使用,平日是怎麽練功夫的?


    聽到豫王幸災樂禍的調笑,顧墨塵淡淡掃了他一眼,“豫王殿下,這樣背後偷窺還取笑一個女子,是否有點兒不厚道?”


    豫王李承豐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笑得還有點兒靦腆羞澀,“定北侯說的是,本王有點兒孟浪唐突了,可是,方才的畫麵,怎麽就那麽喜慶感滑稽感十足,怎麽就那麽有趣兒的引人發笑呢?本王實在是忍俊不禁啊!”


    依然忍俊不禁的豫王側頭抬眼看向定北侯顧墨塵,故作驚訝,“咦!子安兄,遇到這種滑稽有趣兒的場麵你都能冷著臉沒有一絲笑容,你這個冷麵戰神該不會是患了麵癱症吧?”


    顧墨塵沒搭理他的玩笑調侃,深邃如海的眼眸看向那座宅院,“裴家的女眷也會功夫麽?”


    豫王李承豐也迴頭看向那座宅院,漂亮的眼眸裏興致濃濃,“看那女子的發飾,應該是嫁入裴家的媳婦,裴家兄弟三人,除了裴晏川是個人材,其他兩個都是草包,也不知道,是哪個有此福氣?有趣,有趣!”


    “豫王殿下可不要對人家產生興趣。”顧墨塵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絲譏諷,“您這個風流王爺可是佳麗滿園,每日醉臥美人膝,花叢中留戀往返,就別對一個有夫之婦有非分之想了。”


    豫王李承豐沒有絲毫被冒犯到的慍怒,不以為意的溫潤一笑,“本王的清漪園雖然佳麗滿園,但王妃之位還空懸著呢!若是能遇到讓我心動的女子,我可不在乎她是否……”


    顧墨塵莫名的不想讓豫王拿那個女子褻瀆玩笑,打斷了他下麵的風流倜儻表演,“王爺,時辰不早了,咱們該迴去了。”


    豫王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俊目白了顧墨塵一眼,“和你這個不解風情不知情為何物的人談論美人兒,還真是索然無味,走吧!”……


    鳳惜舞不知有人窺視到她方才狼狽的場麵,被兩個丫鬟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偷偷摸摸的溜迴錦瀾苑。


    “二少夫人這是哪裏去了?怎麽弄的一身泥水?老夫人召喚,奴婢在這裏等了您有一會兒功夫了!”一道帶著譏諷和不滿的聲音,讓一隻腳邁進院門的鳳惜舞腳步一頓。


    真是怕啥來啥呀!本想悄悄溜迴來趕緊換身衣服,卻被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大丫鬟春香逮了個正著。


    既然被抓了個現行,那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掩蓋了,鳳惜舞毫不心虛的挺直了腰杆,“方才我到後麵園子裏看了看新栽種的幾株桃樹,不小心滑了一跤,老夫人召喚,等我換身衣服就過去。”


    “那奴婢就等著少夫人了。”春香略略屈膝,敷衍著一禮,隨即直起腰來,神色一厲,擺出了老夫人貼身大丫鬟的氣勢,“紫蘇,丁香,你們兩個奴婢是怎麽做事的?竟然讓少夫人弄的如此狼狽,被下人們看見了,成何體統?”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嬤嬤,一向是在伯爵府裏橫著走的角色,紫蘇和丁香有點兒怕她,諾諾著認錯不敢開口頂撞。


    “錦瀾苑裏的丫鬟自有少夫人管教,何時輪到別院的人來這裏頤指氣使的教訓了?”林嬤嬤從屋裏走出來,毫不客氣的訓斥道:“春香姑娘,有少夫人在此,教訓錦瀾園的奴婢也輪不到你這個奴婢吧?你眼裏還有沒有主子,有沒有尊卑之分?”


    春香被噎的一口惡氣兒悶在心口間,臉色青了又白,嘴巴張了幾張,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懟迴這個可恨的林嬤嬤。


    林嬤嬤正眼都沒看她,眼神看到鳳惜舞右手的血跡,驚唿一聲:“小姐,您的手怎麽又弄傷了?快,紫蘇,丁香,把小姐扶進屋裏趕緊擦藥!”


    鳳惜舞滿意的給了林嬤嬤一個嘉許的眼神,被兩個丫鬟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裏。


    留下春香眼神怨毒的盯著林嬤嬤的背影,手裏的帕子捏的皺成了一團,臉色青白紅交加變換著獨自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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