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深似海,滔天的憤恨瞬間湧上心頭。


    我怒牙銀牙,厲聲喝道,“鬼鳳蝶,你給我站住。”


    此語一出,餐廳內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白蒂芙莫名的望向我,怯怯的問,“你,你是在叫我嗎?”


    “不是你還會是誰?你這個賤人,竟然還沒死。”我疾言厲色的大聲罵道。


    “鬼鳳蝶是誰,你,你認錯人了吧?”白蒂芙捂著胸口,眨巴著無辜的美目,嬌聲道。


    “裝,你給我繼續裝?”我怒道。


    “放肆——”一聲低沉的冷叱,唐剴昱眯著狹長鳳目,“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在這裏大唿小叫。”


    “陛下,她真的是鬼鳳蝶,她的聲音我不會認錯。”我急聲道。


    “聲音?”唐剴昱一聲冷笑,“鬼鳳蝶不是在三年前就掉落懸崖,已經死了,你單憑聲音就說她是鬼鳳蝶?”


    “我還有別的證據,她的蝴蝶刺青。”我衝出了座椅,一個箭步邁至白蒂芙的身前,捉住了她的手臂,舉起她的手,望向虎口處。


    刺青呢,怎麽沒有?


    我又抓住她另一隻手臂,舉起來查看,我倏地愣住了,也沒有。


    白蒂芙委屈的咬著唇,好似被我抓的很疼,淚盈於睫,她楚楚可憐的望著唐剴昱,“陛下,我,我不知道什麽鬼鳳蝶……”


    “你的證據呢?”唐剴昱質問道。


    我怔忡住了,難道我認錯人了,怎麽可能?


    唐剴昱喘著粗氣,極為怒道,“有沒有那個蝴蝶刺青我會不知道嗎,你想他想的神誌不清,別把我當成跟你一樣。”他意有所指。


    白蒂芙用力的掙紮起來,“你放開我,你抓疼我了……”


    我木然的鬆開了手,白蒂芙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撞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翻了下眼睛,好似暈厥了過去,一動不動。


    我見狀呆怔住了,她居然自己栽倒在地上。


    唐剴昱倏地變了臉色,站起身,跑至白蒂芙的身前,蹲下身子,抱著不省人事的白蒂芙,焦急的高聲叫喚,“來人,快去找醫師。”


    他勃然大怒,轉頭衝我吼,“你這個女人,居然變得如此蛇蠍心腸。對一個弱女子下那麽重的手?”


    “我,我沒動她,她是自己倒在地上的。”我瞪大了眼,慌忙解釋道。


    “你身為特工,出手不知道輕重,還在這狡辯。”唐剴昱怒不可遏。


    幾個醫師湧入門內,來至白蒂芙的身前。


    “陛下,你把她送至禦醫部吧,我要給她檢查一下,看是不是撞到了頭,有沒有腦震蕩?”一個醫師戰戰惶惶的建議。


    唐剴昱抬起頭,對我一字一句的切齒痛罵,“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憎惡怨恨的目光猶如萬把鋼刀紮入我的肺腑。


    我手扶著桌子,心口痛的我幾乎站立不穩的昏厥。


    他隨即一把抱起了白蒂芙,跟著醫師去了禦醫部,離開了餐廳。


    我的臉色倏地煞白,血液凝固,唿吸停滯,僵硬在了原地。


    餐廳內人去一空,諾艾薇緩步走至我的身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歎息,“這個白蒂芙手段多的很,你別在意,陛下他,隻是被迷了心竅,一時氣憤。”


    我的目光空洞無物,木然的說,“我恐怕做不了什麽了,陛下他,他的心裏已經沒有我了。”


    諾艾薇婉婉道,“不會的,愛之深,恨之切,你當年失約放棄選妃,讓他顏麵掃地,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柄,所以因愛生恨。”


    我搖了搖頭,淒然道,“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他的心裏已經有了別人,現在的他,對我隻有厭惡,哪來的愛?”


    諾艾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空氣中陡然靜默。


    我迴了薇香殿。


    顧芃見我的臉色蒼白如紙,心慌道,“你怎麽了,氣色這麽差,你和陛下的重逢見麵,出事了嗎?”


    我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隻是落淚,沒有迴答。


    安若怡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先別哭,說給我們聽聽看。”


    我止住了眼淚,隨即把在餐廳裏麵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倆。


    安若怡摸著下頜,若有所思道,“照你這麽說,這個白蒂芙可不簡單呢,她是故意陷害你吧。”


    “不管她是不是陷害,陛下他,他一點都不相信我,他的心裏已經沒有我了。”絕望感充斥了我的胸口,我頹喪的背靠沙發,嘴裏喃喃道,“我們看樣子……可以離開了。”


    顧芃搖頭道,“你別這樣就打退堂鼓好嗎,你不要碰到陛下的事情就犯糊塗,你冷靜的想一下,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鬼鳳蝶,她如果沒死的話,那就表示,葉永燿也有可能還活著。”


    當頭棒喝,我聞言心頭猝然一震,陡然間瞪大了眼,人坐直了起來。


    我怎麽光顧著傷心,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當年,他們倆一起掉落的懸崖,說不定葉永燿的下落她知道。


    但是,她的手上沒了那個蝴蝶刺青,是洗掉的嗎?


    我眯起了眼,人冷靜了下來,思索了一下,對安若怡說,“你待會去禦醫部看看,那個女人如何,還有,她說她失了憶,那禦醫部應該會有她的診斷報告,你去瞧瞧看。”


    安若怡立即應允,“好的。”


    過了個把小時,安若怡從禦醫部打探完消息迴到了薇香殿。


    “那個女人果然是裝的,沒一會就醒了,但禦醫部的醫師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含蓄的說,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迴去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安若怡環胸道。


    我並不感到驚訝,“那關於她的失憶,禦醫部怎麽說,有沒有報告?”


    “恩,這個倒是有一個顱腦的掃描報告,顯示腦部有淤血,但沒法斷定是這塊淤血導致的失憶,你也知道,失憶這種病症,在醫學上無法用儀器診療界定的。”安若怡有條不紊的解釋。


    顧芃一聲冷叱,“看她那麽精明奸詐,就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失憶估計也是裝的。”


    沒錯,我突然聯想起商場那幾個“鯤”的餘孽,怎麽突然之間入的境,還有那麽精良的武器裝備,八成也是這個女人安排的,她拿了唐剴昱的賞賜,去接濟她的手下。


    還有,白蒂芙……


    白蒂芙……


    我猛然叫起,“白蒂芙——”


    顧芃被驚了一跳,“白蒂芙怎麽了?”


    “白蒂芙,butterfly,蝴蝶的諧音。”我幾乎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她就是鬼鳳蝶,“和‘鯤’的queen一樣,這個女人,取名字一定會留下自己的標記和象征。”


    “現在隻有一個方法,能夠確認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鬼鳳蝶?”我若有所思的道。


    “是什麽?”顧芃問。


    “我明天去找她,好好的聊一聊。”我暗暗握拳,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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