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秘書,我是張府的管家段旺。”段旺欠身恭敬道。


    “段管家,快,請坐。


    “別緊張。


    “喝茶還是咖啡?”


    洪智有帶上門,抬手問道。


    “茶……茶。”


    段旺戰戰兢兢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表現的畢恭畢敬,生怕惹怒了這位“魔窟”裏的要員。


    洪智有給他倒上茶水,又遞上一支香煙。


    他並沒有急著去問。


    東拉西扯了幾句,見段旺神色漸漸鬆弛才道:“段管家,你來找我有事吧。”


    “有,有。


    “我今早看了報紙,柯成武死了。”段旺道。


    “我知道。


    “他昨晚刺殺我失敗,成了亡魂。”洪智有點頭。


    “柯成武的來頭你們都清楚。


    “這個人過去給滿清王室買賣,跟張翠庭的私交很好。


    “柯成武敗在孫祿堂手上受了重傷後,就一直藏匿在張的府邸內。


    “平素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我私下負責。


    “現在張翠庭為了撇清關係,跟趙春城謀劃殺我滅口。


    “洪秘書,您一定得抬抬貴手拉我一把。


    “拜托了。”


    段旺眼眶一紅,起身就要給洪智有下跪。


    “別介。


    “段老哥,我可不是王爺、皇族,吃這一套折壽。


    “你別急,我現在帶你去見站長。”


    洪智有扶住他的肩膀道。


    到了站長室。


    段旺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並爆出了很多張翠庭的猛料。


    比如運作關係,幫助鬼子軍官躲避軍事法庭審判。


    與皇族遺老發表對黨國不利的言論。


    尤其是跟柯成武在一塊時,兩人惺惺相惜,多次放出要取委座頭顱的狂言。


    “好啊。


    “肅奸的事正愁找不到人下手。


    “搭上個柯成武,好事綁一塊。


    “就這個張翠庭了!”


    吳敬中欣然大喜。


    打京陵迴來,他一直在想法立功,好取得建豐的信任。


    好不容易拿到柯成武這張牌,在委座麵前都露臉了。


    那不得往深裏挖一挖。


    “把橋山叫過來。”吳敬中吩咐。


    很快,陸橋山走了進來:“站長,您找我?”


    “橋山,行動隊得校官擔任。


    “馬奎這一攤活得有人幹。


    “你能者多勞,先把這一攤子給兼起來。”


    吳敬中吩咐道。


    “謝謝站長,橋山定不負您所托。”陸橋山心頭狂喜,忙挺直身軀恭敬道。


    “橋山。


    “柯成武的事聽說了吧。”吳敬中問。


    “那是臭名昭著的反民。


    “軍統頭號通緝要犯。


    “昨晚死了……普天同慶啊。”


    陸橋山笑道。


    “柯成武一直潛伏在張翠庭府邸裏。


    “這位段先生是張的管家。


    “他可以作證。


    “現在人證確鑿,你馬上帶人去,把這個張翠庭和他的外甥一並給我抓嘍。”


    吳敬中背著手冷冷下令。


    “是,站長!


    “那馬奎……他現在就想見他媳婦。


    “否則,寧可死,也絕不去京陵。”


    陸橋山有些犯難道。


    “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這還是對毛局長抱有幻想啊。”


    吳敬中雙眼一凜,頭微微上揚冷笑道。


    “智有,你跟他關係不錯,去跟他談談。


    “橋山,你立即去抓人。”


    他大手一揮吩咐道。


    “是!”


    兩人同時領命,走出了站長室。


    “山哥,你了不得。


    “情報處,行動隊都扛肩上了。


    “嘖嘖,打全國甲乙站堆一塊,就這份也絕無僅有啊。


    “就這活,不比那些什麽副站長香?”


    洪智有邊走邊道。


    陸橋山極力克製喜悅,飄著嘴笑道:“老弟,沒那麽誇張,就是個勞苦命罷了。”


    “山哥,你不厚道。


    “跟我還謙虛。


    “這不是擺明了,站長要把你當副站長培養了嗎?”


    洪智有笑眯眯道。


    他知道李涯或許會來,現在把陸橋山抬高點。


    日後鬥的才會更狠。


    打有了少校銜,洪智有也想進步啊。


    站裏都是老狐狸。


    啥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先打打底子總是好的。


    “算,算是吧。


    “不說了,我得去抓人,這第一槍不能啞火了。”陸橋山拍了拍他,幹勁十足的去了行動隊。


    一進行動隊,宋飛、齊大福等人正在抽煙閑聊。


    吳敬中馭下向來是寬和的。


    隻要不影響他掙錢,大部分時候屬下在科室抽煙、喝茶、看報,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都幹嘛呢?


    “一個個閑的沒事幹是吧。


    “還敢抽煙,站裏的紀律、規矩都是擺設嗎?”


    陸橋山一進來,就板著臉擺起了威風。


    “陸處長,馬隊長被查。


    “我們群龍無首,手上也沒活啊?”


    留著短胡須,身材微胖的齊大福頭一歪,不爽的頂嘴。


    “誰告訴你群龍無首?


    “站長有令,從今天起,行動隊由我兼任。


    “老子不比馬奎。


    “你們一個個給我規整點,誰要不想幹,立馬收拾鋪蓋迴家抱孩子去。”


    陸橋山指著了眾人一圈,喝斥道。


    眾人一聽陸橋山兼了行動隊,都大覺不可思議。


    情報處本就是獨一份了。


    再兼個行動隊,津海站不就成陸橋山的了?


    “還在抽。


    “抽,抽。


    “嘴老子都給你撕爛了。”


    陸橋山抬手給了齊大福一個大嘴巴子。


    齊大福嘴角一歪,香煙掉在了地上,人被打懵了。


    “幹,還是不幹?”陸橋山指著他問道。


    “幹,幹。”


    齊大福連連點頭。


    軍統局的編製、福利在所有單位中,幾乎是最好的一批。


    證件一亮,吃卡拿要誰敢吭聲。


    陸橋山向來霸道,說開除不一定,但派小鞋卻是把好手。


    站裏誰敢得罪他啊。


    “走。


    “跟老子去張府抓人。”陸橋山擺手道。


    ……


    洪智有來到了地下審訊室。


    馬奎光著膀子渾身是血,但眼神依舊桀驁、鋒利。


    “老五,你出去,我單獨跟他聊幾句。”洪智有吩咐。


    “洪秘書,你離他稍微遠點。”


    老五提醒了一句,一擺手領著人走了出去。


    洪智有拉了條板凳,在馬奎對麵坐下來。


    “啪!”


    他點了根煙遞給了馬奎。


    馬奎咬著,閉上眼用力抽了一口:“我想見阿娣。”


    “阿娣迴上滬了。”洪智有淡淡道。


    “夫妻一場,她都不來看我一眼嗎?”馬奎眼底閃過一絲酸楚。


    “沒感情,你倆的結婚證就是一張紙。


    “她為什麽要來看你?


    “被禁錮,守活寡麽?不敲鑼打鼓放鞭炮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洪智有嘴角一揚,冷笑道。


    “唿!”


    馬奎舒了口煙氣,緊緊腮幫子,左右晃了晃腦袋,他直勾勾的看向洪智有:


    “老弟,我待你如何?”


    “還行吧。


    “蹭過幾頓豬頭肉,喝了幾杯廉價散裝酒。


    “其他似乎沒啥能說出口的。”


    洪智有很認真的想了想道。


    “就這點嗎?


    “我一直知道你幫站長幹的那些勾當,但卻沒查過你。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紅票。


    “就像你應該知道,我也不是峨眉峰。”


    馬奎還沒說完,就被洪智有打斷了:“馬隊長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的不查之恩唄?”


    “我,我不是這意思。”


    馬奎有一種莫名的心寒。


    在站內,他唯一覺的還有點人味的就是洪智有。


    現在他似乎也沒啥味了。


    “幫我個忙,給毛局長打個電話。


    “如實匯報這邊的情況。


    “我給他做過警衛員,替他去京陵賣過命,找迴過黃金,他得拉我啊。”


    馬奎有些急眼了。


    “站長打過了。


    “你畢竟是毛局長的人,誰也不敢私下解決了你。


    “迴京陵去吧。


    “也許那是你最後的一線生機了。”


    洪智有勸道。


    “行吧。


    “我走!


    “反正想見的人,也未必能見著了。”


    馬奎泯了泯撕裂的唇角,緩緩閉上了眼,任由香煙的煙氣嫋嫋而散。


    這幾天不知為何,他特別想阿娣。


    懷念第一次在上滬執行任務時,初見伊人,神魂顛倒。


    懷念新婚之夜,抵死纏綿。


    懷念阿娣溫軟的身子,動人的嗓音。


    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他甚至想過,要是個普通人就好了,沒有打打殺殺,隻有你儂我儂。


    然而,現在阿娣走了。


    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去馬隊長辦公室,把他的衣服、帽子、皮鞋一應取來。


    “再帶他去宿舍洗個澡。


    “讓馬隊長體麵上。”


    洪智有走到門口,往老五手裏塞了幾塊銀元。


    “是,洪秘書。”老五欣然收下。


    “老弟,謝了。


    “你還是個厚道人啊。”


    馬奎戴著手銬,看著洪智有感激道。


    “老五。


    “再讓人去街邊給馬隊長買碗蜜水,買點貓耳朵炸糕什麽的。”洪智有搖頭輕笑而去。


    剛迴到辦公室。


    洪智有往沙發上一靠,假寐了起來。


    就見肖國華一臉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


    “肖科長有事嗎?”洪智有打起精神笑問。


    “洪秘書,我,我……”肖國華欲言又止。


    “老肖,咱們不是外人。


    “是支工資借錢,還是有啥難言之處,盡管直言。”


    洪智有給他倒上茶水道。


    “我,我女兒的左眼出了點問題。


    “陸軍醫院的丁院長說,津海的醫療條件不夠,得轉去找上滬的洋大夫。


    “或者去德國、北美或者香島求醫。


    “孩子才隻有幾歲,不,不能瞎啊。”


    一想到女兒的病痛,肖國華眼眶一紅,幾欲落淚。


    “站長說,這方麵你認識的人比他多。


    “讓我來求你……”


    洪智有擺了擺手道:“求啥,我想想啊。”


    “上滬我沒熟人。


    “去香島吧,那邊英國人開的醫院設施、醫療水平還行。


    “實在治不好,我再想辦法把她送北美去。”


    “太好了,謝謝你,洪秘書,我,我……”肖國華感激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我、站長都是一家人。


    “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


    “現在全站上下的安危都扛在你肩上,我還指望你護我周全呢。”洪智有知道他是厚道人,不願刻意表現恩德,顯得高高在上,一句話平易玩笑話把關係拉迴到平等線。


    “您放心。


    “隻要老肖我活著,這條命就是你和站長的。”


    肖國華拍了拍胸脯,含淚表態道。


    “看病盡快吧。


    “不過孩子得受點罪,轉幾趟機。


    “我問問駐軍那邊,有沒有去京陵參會的。”


    洪智有辦事利索,起身撥打了電話:


    “喂,沈參謀,我是洪智有。


    “今天有沒有去京陵的公務用機。


    “明早是吧。


    “好呢,給我預留兩個位置。


    “謝謝了,改天請你打網球。”


    掛斷電話,他轉頭看向肖國華。


    “明早七點有趟軍機去京陵,你信得過我的話,我讓漕幫派個熟手帶孩子去京陵。


    “京陵那邊飛粵州的多。


    “到時候再轉去粵州,有香島的朋友去機場接孩子。


    “具體安排去哪家醫院,全權由他們安排。


    “你看行嗎?”


    洪智有捧著茶杯,潤了潤嗓子。


    “信,我信。


    “洪秘書,您就是我家朵朵的再生……”


    肖國華知道這位秘書的能量很大,登時雞啄米一樣點頭。


    “別客氣,迴去忙吧。”


    洪智有道。


    ……


    張府。


    張翠庭正和趙春城下棋。


    “舅父,公司決定派尹先生來津海為我坐鎮,估計今天中午就能到。


    “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


    “以大老板的實力,一句話就能拿下吳敬中這幫宵小。


    “為什麽非得費勁心力打什麽價格戰。”


    趙春城搖了搖頭,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


    “吳敬中是建豐的同學。


    “建豐是很護短的,眼下又要利用吳敬中在津海肅貪。


    “很多事擺到門麵上來,鬧大了不好看。”


    張翠庭笑了笑道。


    “不過尹總是大老板的表親,過來坐鎮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料想吳敬中也不敢叫板。”趙春城道。


    龍東公司背後的真正東家是金山貿易公司。


    公司最大的股東是宋子良。


    蔣夫人、林泰、宋子文的親弟弟。


    委座的小舅子。


    要不龍東公司怎麽能在國內占據洋酒龍頭企業呢?


    隻是這層關係很少有人知道罷了。


    “嗯,諒他也翻不起什麽風浪。”張翠庭道。


    這已經是通天的人脈關係了。


    一個區區少將想跟龍東掰手腕,還是不夠格的。


    正聊著。


    仆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老爺,津海站的陸處長帶人來了,說要請你去津海站問話。


    “還有段管家也在。


    “您和趙爺快去看看吧。”


    “段旺?天殺的,他肯定是把咱們賣了。”張翠庭哎呀一聲,狠狠摔碎了茶盞。


    “舅父,還等什麽趕緊跑啊。”趙春城撒腿就跑。


    張翠庭知道,柯成武的事一暴露,會很麻煩。


    先跑了。


    暗中找人疏通關係,等這股風散了再迴來。


    “你先去攔住他們,就說我馬上到。”他吩咐仆人。


    待仆人一走,張翠庭趕緊往後院跑去。


    後院搭著一扇梯子。


    兩人剛到牆根。


    陸橋山就在段旺的指引下追了過來。


    “春城,娘親舅大,讓我先上。”張翠庭扒拉趙春城。


    “不。


    “舅舅,你沒有後人,家裏就我這點血脈了,我死了,誰來發揚愛新覺羅的榮光啊。


    “你放心,出了事我會找尹總營救你的。


    “你老人家人脈廣、麵子大,他們不會拿你怎樣的。”


    趙春城才不管那麽多,跟張翠庭拖拽了起來。


    “小畜生,算我瞎了眼,養大了你這王八羔子。


    “閃開,讓老子走。”


    兩人都急著逃命,張翠庭哪肯謙讓。


    他可知道,軍統站就是魔窟。


    關係再硬,進去先得扒層皮。


    他一把年紀了,能受得了這苦?


    “瑪德,給你臉了是吧。


    “老東西,咋就聽不懂人話呢?”


    趙春城火了,眼看陸橋山的人快追到了,他一腳踢翻張翠庭,踩著梯子翻上了院牆。


    為了延緩追兵。


    他順手把梯子猛地一掀。


    去尼瑪的娘親舅大!


    天大地大,老子才是最大。


    哎喲!


    張翠庭正爬一半呢,哪受得了這遭。


    連人帶梯子摔在了地上,“哎喲”慘叫了起來。


    “嗬嗬。


    “想跑?”陸橋山冷笑一聲,令人看押了起來。


    “宋飛、米誌國,去外邊追那個跑了的。”他又吩咐。


    “是。”


    宋飛幾人趕緊往外邊追去。


    “帶迴去!”陸橋山抬手道。


    ……


    “小洪,站長在嗎?”


    迴到站裏,陸橋山滿臉喜色的問道。


    “在。”


    洪智有起身引著他走了進去。


    “橋山,人抓到了嗎?”吳敬中問。


    “抓到了。


    “我去的時候老賊正翻牆要走,被我當場給揪了下來。


    “人在審訊室。


    “嘴又臭又硬,我鎮不住他。


    “站長,要不您親自去審?”


    陸橋山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道。


    “還有人敢在軍統站裏放狂?


    “豈有此理!


    “走,跟我去會會他。”


    吳敬中一拍桌,惱火的站起身。


    在走廊裏,正巧遇到餘則成辦完事迴來。


    “則成,你一塊來。”吳敬中喊住了他。


    他培養手下,目的性都是很明確的。


    陸橋山是利用。


    餘則成、洪智有則是招財童子。


    不同的是,餘則成定位是武童子。


    敲詐、勒索、審訊,是一把鋒利而幹淨的快刀。


    洪智有是文財神。


    打牌、搞關係、拉生意。


    像審訊這種狠活,自然不能少了餘則成。


    到了審訊室。


    張翠庭閉著眼,嘴裏輕哼著京劇,頭有節奏的晃啊晃。


    聽到腳步聲,他也不睜眼,依舊是一副傲然之態。


    “張翠庭,站長來了,還不老實點。”


    陸橋山板著臉大喝。


    “喲,吳站長。


    “您這茶請的是不是地方不對啊。


    “打老北京城那會起,我就沒在這種地方喝過茶。


    “我說,咱要不換個地兒?”


    張翠庭腔調一扯,裝上了。


    “老五,軟的。”吳敬中笑眯眯看著他。


    老五上前照著張翠庭,左右開弓。


    啪啪!


    一連十幾記耳光,打的張翠庭頭暈腦脹,滿嘴是血。


    “老北京的事我不懂。


    “在這地方,茶沒有,隻有酒。


    “敬酒不吃吃罰酒!”


    吳敬中正坐下來,森冷笑道。


    “你,你敢打我。


    “老子是愛新覺羅一脈,是皇族,往前倒幾十年,西太後在時,老子能將你滿門抄斬了。”


    張翠庭緩了一閘,嘴還是硬的很。


    “是嗎?


    “不著急,有你向慈禧太後請安的時候。


    “來套硬的。”


    吳敬中麵無表情的揚了揚下巴。


    老五駕輕就熟的在木箱子裏找出鉗子。


    一把捏住張翠庭的下巴,卡住一顆大槽牙,一發力給拔了出來。


    “啊!”


    張翠庭痛的嗷嗷慘叫。


    滿嘴的血水、口水混雜著吐了一大灘。


    “吳敬中,我曹你祖宗十八代。


    “我,我跟彥及先生是至交好友。


    “我要給他打電話。


    “我要告你們。”


    張翠庭依舊是滿臉蠻橫的不屈大叫。


    “陳布雷朋友還不少啊?”吳敬中笑看左右。


    “是不少。


    “文人嘛,互相吹捧。


    “海內皆知己,朋友多點也正常。”


    陸橋山燦笑點頭調侃道。


    “彥及先生要知道認識你這麽個比野驢還蠢的東西,這會兒隻怕要嚇出一身冷汗。


    “我現在懷疑你,勾結柯成武密謀刺殺黨國要員以及本人秘書。


    “段旺、洪秘書的證詞足夠證明這一點。


    “再不老實,我現在就送你去見西太後!”


    吳敬中笑意一斂,指著張翠庭大喝道。


    “我,我沒有。”


    張翠庭被吳敬中的威勢給鎮住了,口氣開始軟了下來:


    “吳站長,這是個誤會,是誣告。”


    “誣告?”


    吳敬中笑了笑,起身對陸橋山道:


    “橋山,你辛苦了,繼續追捕趙春城。


    “審訊室的活就交給則成吧。”


    “是,站長。”陸橋山正嫌這地方腥臭,當即應允。


    在外圍追捕多好。


    差旅、夥食、車油費,這些都能往頂格打報銷。


    以前這些油水都是馬奎的。


    現在也該輪到自己了。


    “則成,好好審,好好問。


    “像這種奸詐之人,你不上手段,好多事他是不會招的。”


    吳敬中衝餘則成眯眼暗示了一句。


    “明白,站長。”餘則成點頭道。


    ……


    迴到站長室。


    吳敬中背著手,心情愉悅的踱著步。


    張翠庭、吳泰勳、張夢朝。


    這可都是前朝和北洋時期的遺老遺少,這幫人最不缺的就是老東西了。


    又是豐收的一天啊。


    “老師,吃點水果。


    “以餘主任的手段,老家夥的東西肯定得全吐出來。


    “到時候家一抄。


    “門麵上的東西上交,寶貝什麽的那還不都是您的。”


    洪智有切好果盤端了上來。


    “哎。


    “好些老朋友都經商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還要在這堅守嗎?


    “說真的,上次戴笠的事很危險。


    “政治就是鬥獸場,稍有不慎,那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吳敬中淡淡道。


    “因為建豐起來了。”洪智有想了想道。


    “對。


    “我也就這張王牌能打打了。


    “等哪天建豐不器重我了,也就是我卸甲歸田之日了。”


    吳敬中眉宇間頗有幾分得意。


    正說著,餘則成神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老師,審出麻煩來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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