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依然跪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就像雪地裏的一尊堆起來的雪人,不知寒冷,也不懂人情。


    過了許久,汐汐才苦笑低聲說道:


    “師父,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我到底是哪裏不好,到底哪裏不好啊……”


    說著,整個人伏在雪地上,大哭起來。


    ……


    等到金林林和顏寶兒兩人挽著手迴到醉紅樓主殿,大家吃年夜飯的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淩晨了。


    剛離開的時候,裏麵的人還在敲著盤子敲著碗鬼哭狼嚎地吼著:


    “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這麽久了才迴來,此時的房間裏,卻十分安靜。


    好詭異啊。


    難道大家都睡著了嗎?


    顏寶兒走在前麵,一臉疑惑地迴頭看了看金琳琳,試探著輕輕地推開門。


    隨著雕花的木門緩緩敞開,一眼看進包間裏麵的情形的一刻,顏寶兒便大吃一驚。


    驚叫一聲,便捂著嘴呆立在了門口。


    跟在顏寶兒身後的金林林,赫然看見顏寶兒的失常反應,立刻伸胳膊把顏寶兒扯去了一邊。


    自己蒙地上前一步,跨進了房間內。


    這才看清眼前的場景,足以讓她發瘋地尖叫一聲了:


    “啊——!”


    室內,一片狼藉。


    麵色紅潤的白歌側趴在桌子邊上,一張小臉埋在一大堆油膩繁雜的魚骨頭裏麵唿唿大睡。


    而在她的腦袋邊上,散亂著杯盤盞碗,殘羹剩菜。


    一根生菜梗被粘在了她的額頭上,她也不自知,顯然是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在顏寶兒身後邊,淩霄坐著一把椅子,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梳妝台邊,看樣子也已經睡著了。


    而在他腿上,正趴著慕容越,身下坐著一床被子,顯然也是睡著的。


    就在慕容越的腳邊,有兩個酒杯正被扔在了地上,似乎是睡著了掉下去的。


    最香豔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床上。


    簾幕半垂,可以看見安東彭和衣坐在床邊。


    靠著床柱,皺著眉頭,身體擺了一個躲閃不及的姿勢。


    在他身上,正掛著衣衫不整,香肩側漏的水淩玉。


    水淩玉跨坐在安東彭傍邊,雙手也沒閑著,一手挽著安東彭的腰,一手滑進了安東彭的衣襟。


    別看睡著了,但這神態動作卻享受的很。


    金林林的一聲高亢嘹亮的尖叫,瞬間叫醒了屋內沉睡的人們。


    白歌迷茫地在一堆魚骨頭裏抬起頭,抬手揉了揉揉眼睛,迷茫地低聲道:


    “林姐,你迴來了……啊……”


    抬頭便看見了迎麵走進來的顏寶兒一臉吃驚的表情和金林林兩眼冒火,將要殺人的神態,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然而,白歌順著金琳琳的目光一轉頭望過去,瞬間看見眼前的香豔場景,她也同樣呆住了。


    淩霄被炒想了,先是覺得半邊身子麻了,隨後便覺得下半身也麻了。


    眨了眨眼睛,迅速拍打著自己的胳膊和腿,這才勉強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這一迴頭,看見床上的場景,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趕緊拍了拍還賴在他腿上的慕容越。


    慕容越顯然已經喝大了,完全不顧淩霄的晃晃拍打,隻是酸澀地抬手把他的胳膊打開,含糊不清地說道:


    “哎呀,別鬧,讓老娘把這個夢做完……”


    淩霄看著眼前的場景仔細想了想,連忙打橫抱起慕容越。


    示意眾人,便抱著慕容越轉身離開現場。


    這個場子,估計馬上要炸了,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安東彭被吵醒了,赫然看見眼前的情景,也是嚇得一哆嗦。


    他這一哆嗦,讓他身上掛著的水淩玉也被晃醒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到了門口怒氣衝天,正顫抖地指著他們倆,麵色鐵青的金林林。


    異口同聲大叫起來。


    驚叫聲連綿不斷,劃破了清晨的蒼穹。


    京城日報,八卦版麵一周頭條綜述:


    昭寧三年,正月初一:


    “醉紅樓內話說驚悚,天下銀狐也談風流。”。


    昭寧三年,正月初二:


    “是奸情還是亂情?——細說櫻桃之:誰動了我的男人。”。


    昭寧三年,正月初三:


    “天下銀狐又出新聞,仙狐碧珞、妖狐櫻桃為一男子大打出手。”。


    昭寧三年,正月初四:


    “天下銀狐奇女子仙狐碧珞之:那一夜。”


    昭寧三年,正月初五:


    “仙狐碧珞喊屈,妖狐櫻桃含怒。仙妖大戰,其他銀狐說法不一,夜襲,到底誰才能解釋本質?”


    昭寧三年,正月初六:


    “專訪,魔狐霏雪,為您全景解讀豔襲門事件真相。”


    昭寧三年,正月初七:


    “豔襲門事態又有新變。”


    ……


    正當市井上把這檔子閨閣鮮豔事件傳言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我們的五色銀狐五個姑娘卻開始了沉默。


    開始了自顧自的生活。


    首當其衝脫離組織的,便是仙狐碧珞的水淩玉。


    莫名其妙出了這個鬼扯的“豔襲門”事件,的確讓她麵子上掛不住。


    幾天來悉心積攢起來的人脈威信,為此大有前功盡棄的預兆。


    更讓她氣憤的還不止這個。


    整件事的當事人,安公子,在醒來之後竟然一口咬定了是水淩玉勾引他。


    水淩玉會勾引他?


    明眼人都知道,水淩玉最是不待見這個安東彭,還會親自上去勾引他?


    簡直令人發指!


    可是,這個叫金林林的重色輕友二貨女人偏又相信他。


    於是在醉紅樓後院小木屋裏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口角大戰之後,水淩玉果斷決定:


    “金林林,我水淩玉要跟你絕交!現在!立刻!馬上!”


    於是,玉姐大部分時間都投入了醉紅樓忙碌的管理工作之中,絕口不提小木屋裏的任何事。


    同時,跟高傲得很的汐汐姑娘走得卻是越來越近。


    顏寶兒看不過,也擔心她這樣玩命的工作會累到,或是被那個神秘的汐汐姑娘害到。


    便像個小丫鬟一樣陪伴在水淩玉左右,自然而然地也就疏遠了金琳琳。


    慕容越,這個金琳琳的老鐵子,果然沒有讓眾人失望。


    理所當然,一如既往地地把金琳琳羞辱了一頓之後,勸金琳琳趕緊分手。


    金琳琳自然不答應。


    慕容越則是笑笑轉身走開了。


    白歌整天往返於廚房和小木屋之間,不知道在忙什麽。


    自然也沒空搭理金琳琳。


    這邊的金林林,更是一臉委屈。


    老公被人家給搶了,還搶的理直氣壯,理所應當。


    身邊的姐妹們,還居然沒有一個人幫著她說話。


    一提起此事,每個人都是一臉不耐煩:


    “我一看那個安什麽什麽,就不像個好東西。你個豬頭,你居然不相信自家姐妹!”


    香滿樓上,金林林撅著小嘴,抱著一個溫暖的小茶壺暖手。


    頭上的金步搖搖搖晃晃輕輕打顫。


    而她眼睛裏含著小淚珠,卻沒那麽好的興致去思考頭上的蝴蝶發飾翅膀震動是不是跟金步搖一個頻率。


    麵前的安東彭手裏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溜肉段喂給金林林,極為心疼地歎口氣輕輕滴說:


    “這件事,也有我不對的地方。酒喝多了,自製力太差。才……才傷了你的心,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金林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抬手握上安東彭的右手,一雙眼明亮地看著安東彭,充滿希冀地說道:


    “安公子,你帶我走吧。我跟著你,去哪裏都行。我,我一天都不想在那裏呆了。”


    安東彭看著眼前一臉堅決的金琳琳,神情卻是一愣,連忙問關切地道:


    “怎麽了?是水淩玉給你氣受了嗎?”


    金林林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委屈地說道:


    “現在,大家都認為是我的錯。每天看見我就說我。她們,看來是容不下我了。”


    安東彭放下筷子,一臉激動地握著金林林的手,興奮滴說道:


    “林林,你是真的願意跟我走嗎?這大半年時間,我入京為質,錢財勢力皆受管製,缺衣少食,全靠你暗中救濟。我不勝感激。如今,再過半月,我就可以迴南地附州的家了。我帶你迴去,帶你見我的父母大人。我定要三姑六聘,娶你過門。你……當真的願意嗎?”


    聽見安東彭信誓旦旦地說要娶她過門,金林林嬌俏的臉上猛地竄上兩朵紅雲。


    含淚的雙眼也變得脈脈含情,不敢相信地看著安東彭,喃喃地問道: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顏寶兒說道:“想看玩正版,愛吃醋的鳳凰。作鍺噠公主皓等你哦。”


    安東彭抬手撫上金林林額頭,分開她因為薄汗而變得黏,膩的劉海,肯定地點了點頭,看著金琳琳點頭說道:


    “我這幾天大概會很忙,可能沒空常來看你。你迴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十五晚上在城東門口等你。你可不要遲到啊。”


    金林林歡快地點頭,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


    慕容越最近幾天,卻比較鬧心。


    淩霄來看她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來看她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少。


    似乎有什麽大事要辦。


    淩霄這個人,一向神神秘秘,也被慕容越藏得太好。


    醉紅樓的姐妹們對他不甚了解,也對他的存在或是不存在也沒有太大概念。


    淩霄不常來了,慕容越便閑了下來。


    冬天,因這天氣的原因,她懶得動。


    作為金林林的閨蜜和水淩玉的死黨,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也著實讓她夾在中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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