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打斷了他的話,“那些人沒有下立即斃命的毒藥,就說明他們還要跟我們談什麽,我們除了等消息之外別無選擇。”


    徐錦寧大智能猜到他們的目的了,他們肯定是想逼著她自裁,讓她在自己和溫丞禮的性命中選擇一個。


    三天不僅是溫丞禮的限期,也是她的生死期限。


    他們玩的夠狠的啊,知道用百姓的性命逼不死她,就想將溫丞禮繼續當成籌碼,他們肯定覺得她會為了溫丞禮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我會想辦法拿刀解藥的,你隻需要將溫丞禮的生命延長就好,保證他這三天不會出任何的事情。”


    諸葛天運說,“我自然不會讓主子出事,可是長公主,您生產在即,絕對不能勞心傷神,這對您的生產非常不利。”


    徐錦寧笑道:“不必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還要把這個孩子順利的生下來呢,我相信丞禮也是這麽想的,我不會讓孩子出一點問題。”


    綽痕急匆匆的跑過來,手裏拿著一封信,“長公主,婉兒真的不見了,這是她留下的信。”


    徐錦寧冷冷的瞥一眼他手中的信封,“你打開,把裏麵的內容讀出來,我累了不想動。”


    剛剛那個人就是用綽痕的臉,同樣的理由,同樣的一封信將溫丞禮刺傷的,這次她必須的小心些。


    綽痕將信上的內容念了出來,果真是婉兒留下的,婉兒說她實在是看不下去那些女子被當成羔羊一般肆意的殺戮,決定秘密潛入那些女子之中。


    她讓徐錦寧不要太擔心她,她已經安排了人手跟在身後,若是有什麽動靜,那些人會第一時間衝出來,她也會沿途給徐錦寧他們留下記號,讓他們順著她留下的極好追捕過去。


    綽痕念完就氣唿唿的說:“她怎麽不跟我說一聲,那些人武功不行,就算真的能夠跟她裏應外合,若是對方武功更強,豈不是送死麽?”


    徐錦寧說:“武功高強的人太多了,就算叫上你也無濟於事,你忘了之前自己是怎麽被人抓走的?”


    提到這個事兒,綽痕臉上就一陣青一陣白,“我,我那是因為不小心,誰知道他們手段那麽卑劣啊,我本已經可以打贏了,是他們出了損招,我才……”


    徐錦寧衝他擺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你武功厲害,隻是我們不知道婉兒究竟藏在了哪個角落裏,她肯定已經想好了計策,我們就等她的消息吧。”


    “主人他……現在怎麽樣?”綽痕看向床上昏睡著的人,臉色白的跟紙片似的一點血色沒有,就像是個死人一樣的躺在那兒。


    徐錦寧說:“他們想逼死我,卻又不直接動手,真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那個耀宮宮主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她也覺得很奇怪,既然那些人一心想要讓她死,為什麽不直接來刺殺她,反而是用百姓和溫丞禮來逼著她呢?


    難道那所謂的耀宮宮主真的隻是在跟她玩那一盤棋?以天下為棋子,以為她為執棋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現在這場棋已經下到了死局裏麵,徐錦寧冷補丁想起外麵的那盤殘棋,她站起來招唿著綽痕扶著她出去。


    棋盤上的白棋全都不見了,隻剩下一些黑色棋子落在那兒,黑棋拚湊成了一個“死”字。


    綽痕頓時覺得背後有點發涼,他急忙說:“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這上麵不是還有棋子的麽,怎麽一瞬間就沒有了?還變成了這個字?”


    徐錦寧說:“汀州府內肯定還有什麽人隱藏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裏,綽痕,你這兩天一定要千萬小心,若是覺得誰不對勁的立刻來報給我。”


    想到剛剛那人就是假冒的綽痕才讓他們大意了,徐錦寧將腰間的玉佩黃穗子拿下來,纏繞在綽痕的手上:“在溫丞禮醒來之前,你絕對不可以將這黃穗子拿掉,一會兒你去倉庫裏再多拿黃布全都撕成布條,給趙管事和其他人手腕上全都綁上。”


    “告訴他們,將這些布條隱藏起來莫要露出來讓別人看到,若是有人將布條拿掉了,直接殺,不必留情。”


    綽痕隻當她這是為了大局,恩了一聲後,趕緊去新行動了。


    能貼身的侍衛不多,隻要將他們的身份全部固定好,就不怕再有人假冒成他們的親信了。


    汀州府內還是要徹底清查一次,防止再有什麽不測的事情發生。


    徐錦寧拿起盤上的一顆黑子,靜靜的盯著那黑子看了,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她迅速的轉身,可後麵的屋頂上什麽人都沒有,她可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隻能說那人的輕功太高了,既然他們選擇給溫丞禮下毒,及一定會過來跟她談什麽要求,徐錦寧歎口氣坐在椅子上。


    房間裏都是血腥氣,她聞著很不舒服,裏麵有諸葛天運照顧她不需要太過擔心。


    溫丞禮倒下了,所有的事情都得徐錦寧一人來扛,徐錦寧摸著肚子說:“寶寶,你的父皇被壞人弄傷了,我們要堅強點,一定要等到他醒過來好不好?”


    肚子像是被踢了一腳似的,這小子該不會是聽到了她的話吧?


    難得徐錦寧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她隻有讓自己看起來沒什麽問題,才能讓那些人服眾。


    白色的鴿子落在她麵前,徐錦寧將白鴿拿起來,解開綁在它腳上的竹筒,這是從帝都來的信,“太好了,新的汀州州府已經在上任的路上,再有幾天就可以抵達了。”


    現在她隻希望那些人能夠盡快的找她,把他們的要求談清楚了。


    又要天黑了,徐錦寧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下弦月清冷如鉤,旁邊隻有那麽幾顆星星點綴著。


    徐錦寧想到那天晚上跟徐錦昭、婉兒一起放花燈,不知道倉庫裏還有沒有孔明燈了,她叫來一個侍衛,讓他去庫房裏看看。


    沒一會兒,侍衛迴來告訴她,倉庫裏隻有一些還沒有組裝好的孔明燈,還有一些糊紙,徐錦寧便直接讓他去準備一些漿糊過來,她要親自將這個孔明燈組裝好。


    諸葛天運站在窗口看著那削瘦的背影,不禁感慨著徐錦寧當真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心愛的男人在這裏生死未卜,她還能夠冷靜對待。運籌帷幄,絲毫沒有出現任何的慌張。


    若是換做別的女子,估摸著早就哭的不成樣子,覺得溫丞禮沒救了,哭的死去活來了吧?


    徐錦寧的堅持讓人敬佩,諸葛天運收迴目光轉身看向溫丞禮,“主子,你選的女子的確與眾不同,讓人敬佩。”


    一夜過去,趙管事將他們帶來的這些近身侍衛全都調查了一遍,果然找出兩個身份存疑的人,可他還沒有將人帶到徐錦寧麵前嚴加審問,他們就咬舌自盡了。


    徐錦寧知道後也隻是說了一聲知道了,讓他多加小心這些府上的人,千萬不能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也是他們這段時間疏於防範,才會讓人鑽了空子。


    徐錦寧不能不休息,除了趙管事和綽痕、諸葛天運之外這裏就沒有她能夠信任的人了。


    徐錦寧隻睡了一上午,中午用完膳後就呆在了溫丞禮身邊照顧著,溫丞禮的氣色比昨天還要糟糕,臉色已經開始泛著鐵青。


    嘴唇也開始慢慢的變成了黑色,諸葛天運說要是等到溫丞禮的血液全都變成青黑色,身體僵硬之後就徹底救不會來了。


    徐錦寧心裏已經著急的不成樣子,心口一團火熊熊燃燒著,她克製住自己要出去辱罵那些人的衝動,沉默不語。


    綽痕趴在窗口心疼的看著床上的人,要是主子真的出事了,徐錦寧還不得跟著殉情啊,那人真歹毒居然用這樣的手段。


    他也很擔心婉兒,婉兒已經失蹤一夜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裏,隻能困在這座汀州城內。


    走不掉,那些百姓還不顧之前的情分逼著他們離開,實在是太過分了,虧得徐錦寧之前還那麽照顧百姓,還將那些小怪物們都醫治好了。


    現在那些人不但不好好報答感謝徐錦寧,還要這上麵火上澆油,實在是太過分了。


    徐錦寧幫著溫丞禮把嘴邊的黑血擦幹淨,迴頭就看到綽痕在那兒齜牙咧嘴,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嘟嘴一會兒又是一副兇狠的樣子。


    臉上的表情倒是挺豐富多彩的,徐錦寧將手中的毛巾扔給他:“還愣著做什麽,去把藥煎了。”


    綽痕悻悻的哦了一聲,趕緊跑走了。


    諸葛天運去配藥了,他們不放心讓那些藥經過別人的手,隻好自己親自動手了。


    “丞禮,你怎麽樣了?”


    徐錦寧再轉身卻見溫丞禮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床邊,鐵青的一張臉目光深沉的盯著自己看,徐錦寧被他這冷漠帶著殺意的目光嚇了一跳。


    她的腳像是踩在釘子上似的無法走過去,隻能靜靜的看著,就挺溫丞禮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話:“時間不多了。”


    說完,溫丞禮直接倒在了地上又昏死了過去。


    “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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