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是在一間客棧醒來的,醒來就看到倚在旁邊睡著的溫丞禮,他半邊身子倚在床邊上,用力的握著她的雙手,溫丞禮的手心有點冷冷的,卻出了一些冷汗。


    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山洞裏呢,這一覺醒來就跑到山下了,徐錦寧還是覺得半邊身子都是酸的,可能是在山洞裏維持一個姿勢太久現在還是很難受。


    肚子倒是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嘴裏有些發苦,有一股子中草藥的味道,溫丞禮應該給她喝過一些安胎的藥了。


    徐錦寧沒有吵醒溫丞禮,她把自己的手抽迴去,扶著床邊坐起來,看著這個一臉疲憊的男人心裏有些酸澀,這一路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門被推開,徐錦寧看去,就見婉兒端著熱水走進來,見她醒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剛要說話見徐錦寧把食指放到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又被憋了迴去。


    溫丞禮在婉兒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醒了,他剛睡著沒多久,其實他不是很困,就是看徐錦寧睡的那麽香也忍不住的想要眯眯眼睛,沒想到還真睡過去了。


    “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婉兒將熬好的藥遞給溫丞禮後,又讓人送了一些吃的進來,然後很自覺的先退出去了。


    徐錦寧如實的說:“除了肩膀有點痛之外,沒什麽不舒服的。”


    她的身體一向很健康,又爬過山淌過河的,早就不是那些閨房裏一推就倒,一摔就哭的大家閨秀了。


    前世,她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都沒哭過,這點痛又算什麽呢,但她就是想跟溫丞禮撒撒嬌,讓他知道她不舒服,這樣溫丞禮就能多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她了。


    可惜好聽的話沒有,難喝的湯藥倒是有一碗,一碗苦汁下去,徐錦寧苦的眉頭都擰在一起了,小臉皺巴巴的。


    要不是溫丞禮及時將青梅蜜餞塞到她嘴裏,估摸著她當場就要吐出來了。


    “月份越來越大了,你不能再長途跋涉。”


    距離這裏最近的便是汀州了,目前來看也隻能先迴汀州,溫丞禮已經安排好,下午便立刻啟程迴去。


    “你現在就算是讓我走,我也不想動了,我現在就恨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不動。”


    溫丞禮說:“那也不行,你要是不經常走動生孩子會很痛。”


    徐錦寧臉色更難看,都說女人生子便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痛得要死,之前還沒怎麽想過呢,一聽溫丞禮這麽說瞬間有些慌。


    看到她陡然變色的臉,溫丞禮拍怕她的手背:“放心,不會很痛的。”


    “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覺得痛了。”


    溫丞禮笑笑,“所以還是要起來多走動走動,生的話也能順利些。”


    “孩子現在怎麽樣?”徐錦寧問。


    “很健康,比一般孩子都要健康。”


    徐錦寧得意的說:“那當然,你也不看看生他的人是誰,咱們兩人的孩子必定是萬種挑一,人中龍鳳。”


    溫丞禮很佩服她的腦迴路,孩子還沒出生呢,她就開始異想天開了,不過她能這麽樂觀也是一件好事。


    溫丞禮將他的安排簡單的跟徐錦寧說了一通,徐錦寧完全沒意見,都聽他的,她在房間裏走了一上午,腳都走的生疼了,但為了生孩子的時候能輕鬆些她還是堅持的又走了半個時辰。


    正午吃完飯後幾人便啟程迴了汀州,現在汀州的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太壞,街上已經陸陸續續的有不少百姓出來走動了,每隔著幾步就能看到一個小攤子。


    他們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汀州,徐錦寧才知道原來這幾天一直住在汀州附近的山裏,一路山還感慨汀州附近的山多水美,以後也要在這裏找個僻靜、風景好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蓋一棟竹屋。


    等他們老了,或者閑來無事了就跟溫丞禮一起在山裏住上一小段時間。


    趙管事和婉兒去接的他們,一下馬車,就見綽痕紅著眼睛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徐錦寧。


    要不是溫丞禮在後麵抱著,估摸著徐錦寧要被他直接衝倒了,綽痕紅著鼻子說:“你跑哪裏去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徐錦寧摸摸他的頭,笑道:“我這不是沒事麽,別瞎擔心。”


    “你也就隻剩下命大了,自己丟了不算,還把我主人也拐跑了。”


    溫丞禮扶著徐錦寧的肩膀,對綽痕說:“都先進去吧,她不能站的時間太久。”


    綽痕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輕哼一聲站在一邊,婉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又拽著他的袖子將他拖進去。


    徐錦寧平安無事的迴來大家都很開心,也有些百姓聽聞她們迴來了,送了一些慰問的禮物,都被溫丞禮吩咐著先送到後院,等檢查過沒有什麽問題了再送到廚房去。


    趙管事、諸葛天運等人將她失蹤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徐錦昭被兆霧帶到夏國一事。


    徐錦寧這次沒有表現的太過擔心,“昭兒已經恢複意識,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相信他這次能夠處理好一切事宜,否則他也不配成為我徐錦寧的弟弟了。”


    現在的徐錦昭已經成熟了不少,她不需要擔心他了。


    “可是錦昭太子的信上還說他們目前在匯江,好像已經快要渡過江水,他有點沒搞懂兆霧這次的目的地到底是夏國還是江州。”


    夏國、江州隻有一江之隔,而兆霧的目的還不太明確,徐錦昭也不能確定兆霧最終的目的地就是夏國。


    徐錦寧說:“拿紙筆來,我給豐禹寫封信。”


    現在豐禹已經恢複原本江州小郡王的身份,也已經改迴了原本的名字江祁,但徐錦寧還是習慣性的叫他豐禹。


    仿佛叫了豐禹,他就還是自己身邊最貼心的護衛。


    紅影衛原來統領喬昱現在成了和帝身邊最得力的禦前侍衛,豐禹又迴到江州成了小郡王,紅影衛現在全靠紅纓一個人撐著。


    可如今紅纓跟歐陽怵二人又不知所蹤,直到現在都沒什麽消息,他們前些日子寫的那些信至今還沒有收到迴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收到了沒有。


    擔心還是有的,但她也相信紅纓和歐陽怵會有自己的行事方案,他們都不是普通人的,他們有著大智大慧還有那麽高強的武功,肯定會有新的計劃。


    隻是這個計劃可能不能讓她知道,故而一直沒有迴信,這麽想,徐錦寧就會覺得心裏好受點,覺得他們還在某個地方好好的。


    徐錦寧把寫好的信交給了趙管事,吩咐他即刻寄出去,信的末尾叮囑了豐禹一定要寫迴信,這種隻寫沒有迴信她有點受不了。


    “事情也處理完了,你該迴去休息了。”溫丞禮說完,又轉頭去叮囑婉兒:“你一會兒書信重龍,讓他找幾個穩定的產婆送過來,這段時間務必要注意長公主的飲食。”


    “是!”


    溫丞禮精通醫術是沒錯,可他不會接生啊,眼看不到一個月徐錦寧就要生產了,他們得提前準備好才是。


    用外麵的人他也不放心,讓重龍從夏國挑選幾個他反而能放心不少。


    徐錦寧生產是頭等大事。


    “讓你在汀州生產,真是委屈了你和孩子。”


    房間裏,溫丞禮幫徐錦寧擦完手,扶著她坐在床邊。


    徐錦寧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自責個什麽勁兒,在哪裏生孩子不是生,又不是隻有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裏生下的孩子才富貴。我父皇當年還是在破廟裏被生下來的呢,聽說當時外麵還有刺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


    “我父皇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還是寧國的皇帝,兒女成群,馬上還有個外孫,他多幸福啊。”


    隻可惜這一切母後都看不到了,母後沒辦法親眼看著她的外孫出生,想到母後,徐錦寧的神情多了幾分落寞。


    “過段時間帶著孩子迴寧國看看父皇吧,也該帶著孩子迴去見見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該迴去看看了。”


    徐錦寧忽而又憤恨的說:“得虧廖彷那個混蛋沒有對我父皇做什麽,真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是耀宮的人。”


    溫丞禮卻說:“廖彷似乎隻是跟耀宮達成了某種交易,他並非耀宮中人。”


    “我聽慕青黎說他是為了救活一個人,你說咱們遇到的都是什麽事啊,聶白想要複活那個什麽成國女帝,這個廖彷又想要救活誰啊。”


    “要麽愛人,要麽血親。”


    “這些人真是奇怪。”徐錦寧眸子一轉,手指戳了戳溫丞禮的心口:“要是我死了,你會不會也這麽不顧一切代價去複活我?”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徐錦寧就覺得非常不妥當,前世的溫丞禮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讓她複活了,如果她出事,她絕對不要讓溫丞禮再為她受傷一次。


    見溫丞禮張口欲要迴答,徐錦寧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趕忙說:“你別說了,我絕對不允許你再傷害自己,就算我出什麽事,你也不準變的瘋魔,我要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溫丞禮目光閃了閃,拉過徐錦寧的手直接說:“你我都不會有事,這些話以後不要說了。”


    徐錦寧趕忙點頭:“不說不說,以後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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