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東方升起了魚肚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眾人身上,眾人才驚覺昨天晚上奮戰了一夜。


    若不是溫丞禮提前將諸葛天運、七巧之家的人安排好,今晚他們必定會損失慘重。


    徐錦寧滿是疲憊的坐在台階上用力的揉著自己的腦袋,一夜沒睡,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溫丞禮趕緊把劍扔給旁邊的綽痕,快步走向徐錦寧將她抱起來,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我先送你迴去休息,這裏交給他們處理就好。”


    “可是我……”


    “不許說話,累的話就先趴在我身上睡。”


    並沒有說過多苛責的話,溫丞禮當著眾人的麵迅速將徐錦寧抱迴去。


    徐錦寧還想交代點什麽呢,被溫丞禮一個眼神,話堵在嗓子眼那兒終是沒說出來。


    她尷尬的咳嗽一聲,閉上眼睛倚在溫丞禮的肩膀上,身體雖然疲憊,但心是暖暖的。


    溫丞禮將徐錦寧放到隔壁房間的床上,坐在床邊看著她入睡,等她睡著了才出去交代婉兒和綽痕看護好徐錦寧。


    溫丞禮帶著趙管事和諸葛天運先去地牢那邊了,那股黃色煙霧肯定有什麽貓膩。


    徐錦寧在溫丞禮走後才爬起來,這種時候她怎麽能睡得著?


    房間的窗戶開著,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房間裏的門窗都開著,但房間裏還是很悶熱。


    沒一會兒,婉兒端著一盆冰塊走了進來,見徐錦寧坐在那兒發呆,臉上浮現擔心的神色。


    “長公主您不是睡著了麽,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難道徐錦寧是在欺騙溫丞禮,她壓根就沒睡,婉兒神色一凜:“長公主,您熬了一夜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外麵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您的首要任務是要照顧您的身子。”


    徐錦寧拂手打斷她的話,歎口氣道:“我要是能睡得著早就睡了,何必等到現在?”


    她現在精神亢奮的很,是真的睡不著,哪怕腦子疼的已經快要炸開,已經無法入眠。


    通過窗戶,她看著那些侍衛們正在收拾著爛攤子,汀州府衙外麵又是一陣陣淒慘的哀嚎聲。


    這下徐錦寧是徹底睡不著了,她拿過婉兒手中的冰毛巾擦擦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渾身黏糊糊的難受的很。


    “你也折騰了一晚上,先下去休息吧,身上還有傷呢。”


    徐錦寧盯著她胳膊看,血已經止住,胳膊上簡單的綁了一根白色布條,血都滲出來了。


    “這點傷不算什麽,您不必擔心我們。”


    能被主子這麽關心著婉兒心裏還是很暖的。


    徐錦寧起身不顧婉兒的阻攔走到門口,心裏沉悶的難受,她掀開手腕上的紅梅印記,印記還是那麽的鮮紅。


    不知道是天氣的緣故還是身體的緣故,她覺得這個紅梅印記又開始發燙了。


    綽痕嘴裏叼著一根黃瓜走過來看到徐錦寧,急忙跑過來,用黃瓜指著她:“你不是睡覺了嘛,怎麽又爬起來了。”


    說完還特地看看周圍,確定溫丞禮不在,這才鬆口氣。


    要是讓主子知道她沒有睡覺又爬起來了還不得生氣啊,本來事情就挺多的了,再照顧她哪有那麽多精力?


    徐錦寧無視了綽痕的話,叫上趙管事一起去外麵的街上看了看。


    主街道上一片狼藉,許多百姓家的門、窗都被打壞了,上麵都是血,那些屍體被侍衛們和汀州守城軍抬走了,還有一些人抱著頭坐在那兒哭。


    昨天晚上,怪物們兇狠的衝進了他們的家裏,那些木頭門哪裏能抵抗的住怪物們的攻擊啊。


    那些怪物隻能在陽光底下攻擊殺人,可昨天那一批在夜色中行動依然很快,攻擊力度也不比在白日裏弱什麽。


    難道,這又是另外一批小怪物麽。


    隻有在發號攻擊命令的時候,兆霧是吹奏木笛的,他逃走時隻吹了一聲口哨,剩下幾個小怪物就立刻跟著他一起逃走了。


    諸葛天運帶人前去追捕,不曉得憑借七巧之家的力量能否將那些人抓迴來。


    綽痕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徐錦寧後麵,要不是主子說讓他隨身保護她的安全,綽痕是萬萬不想出來的。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隻在早上吃了一根黃瓜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走到一個老人麵前,他彎腰將人扶起來,老人抱著一件血衣哭的兇狠。


    綽痕把老人扶到一邊後,又快速跟上徐錦寧等人。


    趙管事歎息道:“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啊,這些人都是無辜之人卻要遭此橫禍,耀宮那群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徐錦寧冷著臉說:“這些話就不必說了,想想該怎麽應對吧。按照兆霧那群人的性子,隻怕這件事還有後續。趙管事,安排五倍的人馬守住汀州城四個出入口,每隔一個時辰安排一次換崗,務必要保證汀州城白天的安全。”


    “是!”


    婉兒見時間已經快到晌午,出言道:“長公主,再不迴去就怕主人要擔心了。”


    徐錦寧每走多遠,隻距離汀州州府一條街而已,迴去也是立刻的事,就是怕溫丞禮會擔心才沒有走遠。


    出來走一趟,徐錦寧對外麵的情況大致心裏有數了,兆霧等人隻是在汀州府衙周圍大肆殺戮,就是要做給她看,逼她就範。


    徐錦寧可比他們想的還要堅強,以為用這樣的手段就能嚇著她了,開什麽玩笑,她經曆過的事情比那些人可多的多。


    徐錦寧閉上眼睛,將這些哭喊嚎叫聲一一的聽在耳中,印在腦海。


    來日,讓耀宮的那群妖人為這些百姓血債血償。


    正午的陽光太過毒辣,徐錦寧曬得有些頭暈,她趕緊扶著旁邊的人,鼻腔裏卻湧入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她一抬頭就看到溫丞禮那張擔憂的臉,無奈的笑道:“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我就想出來看看,現在看完了,我們可以迴去了。”


    溫丞禮並沒有說什麽苛責的話,隻是扶著徐錦寧慢慢往府衙走去,他知道徐錦寧心懷天下,曉得徐錦寧心中有這些百姓。


    若是可以,他也很想為徐錦寧分憂解難。


    他又何嚐想讓徐錦寧這麽勞累呢?


    迴到府上,飯菜已經準備好,還有徐錦寧最愛喝的青梅酒,冰鎮過的,味道非常好。


    徐錦寧坐在一邊,手中拿著酒杯,目光怔怔的盯著杯子裏的酒水,青梅的味道很重,她這個是最喜歡吃酸的。


    兩杯酒水下肚,整個人爽快了不少,就連心中的鬱結也消去了一半。


    杯中酒水喝完,一顆剝好的荔枝也已送到了她的麵前。


    徐錦寧愣了一下,衝他笑道:“不是不準我吃這些麽多冰涼的麽,怎麽現在又讓我吃了?”


    “天氣熱,吃點解暑。”


    徐錦寧笑道:“是想讓我解暑,還是讓我解憂啊?”


    又是給她喝酒又是給她吃荔枝的,一點也不像是那個冷冰冰的溫丞禮了。


    溫丞禮淡淡的說:“兩者皆有!”


    “我可沒有那麽脆弱,隻是看到那些百姓過成這樣心中難受罷了,有點責怪自己怎麽那麽沒有本事,到現在也查不出耀宮的具體下落,還讓那些妖人這般的逍遙法外。”


    溫丞禮把手放到徐錦寧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來兩下安慰道:“你已經盡力了,不要給自己太多的負擔。”


    “還好有你在我身邊,否則昨天晚上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是怎麽料到耀宮的人會在晚上過來偷襲的?”


    溫丞禮手指輕點著桌麵,眼神透著幾分薄涼:“我們抓了那麽多小怪物,算是抓住他們的軟肋,白靜和上官梓恆都在我們手中,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梓恆救醒昭兒他們,也不會讓白靜輕易的說出耀宮的秘密。”


    說到白靜,徐錦寧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意又燃燒起來了,這個女人留下就是禍患。


    “既然白靜始終不願意說出耀宮的秘密,那咱們也沒必要留著她了。”


    想到外麵那些百姓,徐錦寧想,也是時候該讓百姓們出口惡氣了。


    “明日,我們就將白靜送到法場上,讓那些百姓親眼見證白靜的死,也能給大家出一口惡氣。”


    “好,我會讓諸葛天運親自去行刑。”


    徐錦寧咬牙道:“若不是不想讓孩子沾染到這些血腥,我真想親自活剮了她。”


    “沾血的事情就讓我來做吧,吃好了?”


    徐錦寧放下酒杯點點頭,“我現在睡不著你別勸我,地牢那邊如何?上官梓恆現在休息的怎麽樣了,可以治療昭兒麽?”


    “地牢守衛森嚴,他們的人還衝進去就被擊退了。目前,重牽已經抵達汀州,有他在保護上官梓恆。”


    徐錦寧聽了鬆口氣,還好昭兒他們沒事。


    “正好趁著現在咱們趕緊去救治昭兒吧,不能讓那些孩子再遭受折磨了。”


    盡管知道讓他們恢複神智是一種很殘忍的事情,可徐錦寧沒有辦法,她不能讓那些蠱蟲繼續控製著徐錦昭,哪怕他醒來後要承受良心的譴責,她也管不了了。


    “昭兒蘇醒後,必定會記起之前殺人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徐錦寧握緊了拳頭,“我知道,錯不在他,我相信他會有自己的贖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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