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徐錦寧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在這裏吃東西,外麵的屍體雖然都已經清理幹淨了,可空氣中的血腥氣還是很重,雖然桌子上的飯菜隻是簡單的熱粥和饅頭,可她是真的吃不下去。


    隻是徐錦寧沒想到,溫丞禮居然還帶了梅子酒過來,雖然沒有在寧國釀製的那紅梅酒好喝,不過這青梅酒味道也很不錯,酸酸甜甜的很下飯。


    徐錦寧隻喝了兩小杯便被溫丞禮奪走了杯子,理由是她有孕在身不可貪杯貪涼,汀州的天氣可比寧都、夏國還要熱上一些。


    徐錦寧隻是在院子裏坐都覺得身上火燒火燒的,吹在身上的風都是熱唿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坐在火爐上被燒烤著呢。


    她渾身癱軟的趴在大理石的茶幾上,這上麵很是涼快,婉兒在旁邊給她扇著風,但依然去不掉她身上的暑氣,孕婦就是這樣,夏天怕熱,冬天怕冷。


    算算時間,這個孩子的出生日應該在秋末冬初的時候,那會兒正涼快,不冷不熱的。


    溫丞禮將荔枝皮扒掉放到徐錦寧麵前的盤子上,“最後一個,吃完便不能再吃了。”


    徐錦寧哀嚎一聲:“可是很熱,我感覺我現在就處在一個大火爐裏,四麵八方都是熱氣,你不讓我喝青梅酒,也不讓我吃冰,還不讓我吃這些,你是要熱死我麽?”


    懷孕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她發誓,隻給溫丞禮生這一個小娃娃,以後再也不遭這罪了。


    溫丞禮卻還是麵癱臉,眼中更是不容拒絕的堅定,“隻能是最後一個,想吃也可以,把那碗粥喝了,便可以再吃兩個。”


    “什麽道理啊!”


    婉兒在一旁笑著,這種時候他們還能苦中作樂也實屬不易了。


    正巧這個時候,趙管事和郎斌都迴來了,郎斌本來是要將徐錦昭等人送往忘川小築的,結果路上又接到溫丞禮的消息,他們隻好又把那三人運送到汀州州府來,現在就關在州府的大牢裏,有專門的人員看守。


    看到跟在趙管事身後的綽痕等人,徐錦寧耷拉的眼皮子噌的一下張開,原來這小子也被派來汀州了啊。


    綽痕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徐錦寧,對溫丞禮抱拳道:“參見主子!”


    徐錦寧被無視掉,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哼,一把攬過溫丞禮麵前的冰鎮荔枝,無視了溫丞禮嗔怪的眸子,一個一個的扒著自己吃,反正溫丞禮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責怪她。


    兩個冰鎮荔枝吃完,徐錦寧身心都覺得舒坦,得意的看了一眼綽痕。


    溫丞禮輕咳一聲,將他們的思緒從荔枝那兒轉移過來,問到:“綽痕,怎麽不見黃少燕跟你在一起?”


    徐錦寧扒荔枝的動作停了一下,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我就說黃少燕怎麽可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跑出來,果然是你在幫他。”


    “他還有利用價值,關在那兒不方便做事。”溫丞禮把手覆蓋在徐錦寧又要扒荔枝的手上,不動聲色的將荔枝又拿了迴來。


    徐錦寧緊緊的握著手裏僅剩下的一顆荔枝,“那是我抓來的人,你放了經過我的同意了麽?”


    說完,又想伸手去拿荔枝,可惜被拂開了,徐錦寧悻悻的捂著自己的手,這鬼天氣不然她吃冰的真是太難受了。


    綽痕說:“我就見過黃少燕一次,他說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先行離開,不過他在走前,讓我給您留了一封信。”


    綽痕趕緊把懷裏的錦囊拿出來遞給溫丞禮,“主上,我還是覺得黃少燕這人不可靠,他給的消息都是隨意可查出來的。”


    溫丞禮拿過信,沉默的看了一會兒,而後直接將信交給了徐錦寧:“你看一下,說說你的想法。”


    徐錦寧沒有接,就著他的手瞄了一眼,“他去追蹤慕青黎的下落?”


    說完,徐錦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去追蹤慕青黎,他在開什麽玩笑呢?”


    慕青黎要是那麽好追蹤的話,溫丞禮這些年怎麽可能查不到她的下落呢,徐錦寧餘光瞥了瞥溫丞禮手邊的荔枝,舔了舔嘴角起身假裝伸了個懶腰,然後繞到溫丞禮的另一邊,剛要去拿,卻見溫丞禮又將荔枝拿到了另一邊。


    後來,幹脆直接把荔枝盤子交給了婉兒,衝她說:“先下去給長公主做一些冰粥過來!”


    聽到有冰粥喝,徐錦寧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乖巧的坐迴去自己的位置,還算溫丞禮有良心沒有把她熱死。


    溫丞禮推測道:“若他不是去追蹤慕青黎,而是被慕青黎叫過去的呢?”


    趙管事和郎斌對視一眼,兩人沒說什麽。


    綽痕歪著腦袋,也不太聽得懂他們的對話,總之跟黎皇後有關係就是了,他當然也覺奇怪,當年慕青黎把他救下來後就不知所蹤了。


    慕青黎對他有恩情,他還是很想見見那個女人的,依稀記得那女子一身白衣,臉上帶著白紗,一雙烏黑的眼睛柔情似水,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是黃鸝鳥,又像是山澗的清泉,總之聽著很舒服。


    當時綽痕還小,對慕青黎的記憶也僅限於此了,許久沒有聽到黎皇後的名字,如今聽到了也免不得多聽幾句。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慕青黎行事嚴謹,肯定不會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除非慕青黎將黃少燕叫過去有任務吩咐,也有可能黃少燕隻是找一個借口離開汀州。”


    徐錦寧猜測,黃少燕肯定是知道她要來汀州,趕快的溜之大吉,不過黃少燕能得到溫丞禮的重用,這倒是出乎徐錦寧的意料之外了。


    不過她並不幹涉溫丞禮的用人之道,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溫丞禮選擇相信黃少燕,那她沒有理由不站在溫丞禮身邊。


    溫丞禮覺得她的猜測很有道理,這兩種說法哪一種都有可能,可惜黃少燕並沒有在信上說明,這封信的字跡看起來也扭扭捏捏的,像是在緊急情況下寫出來的。


    綽痕問:“那黎皇後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這些年她不迴夏國,到底在做什麽呢?”


    徐錦寧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溫丞禮的臉,果然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了,“這個問題我們誰都想知道,但就目前而言我們誰都找不到答案。”


    趙管事記起徐錦寧之前說的話,不禁懷疑道:“難道真的跟先皇有關係?”


    溫丞禮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徐錦寧幹咳一聲,示意他們跳過這個話題,她可是好不容易勸說溫丞禮放下這件事的,沒料到今日又被提起。


    溫丞禮對這個問題同樣產生了很大的疑惑,應該說從上次徐錦寧提到過這個問題後,他就已經在讓人調查當年父皇失蹤的原因了,皇家秘聞跟外麵傳言到底是不一樣。


    溫丞禮麵色有些發冷,沉聲說道:“先皇是生是死還需要重新調查!”


    他交給重龍的第二個任務便是秘密調查當年父皇死亡的真相,現在他也有理由相信父皇並沒有死,可能被誰囚禁在哪裏,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藏匿起自己的行蹤。


    徐錦寧最知前世今生的事情,可能這也是她的猜測。


    試問,如果前世的慕青黎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迴到現在這個世界,她會做什麽?


    她的做法肯定會跟徐錦寧一樣,阻止一切悲劇的發生,就算沒有辦法徹底改掉過去,至少也要阻止一些事情發展的規律。


    所以徐錦寧的猜測是,前世的夏皇可能真的死了,但這一世的夏皇早就被慕青黎給帶走藏起來了,或者慕青黎迴來後將前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夏皇,夏皇也開始策劃出新的計謀,一個誆騙了天下人的陰謀。


    徐錦寧一直在思考為什麽霍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拉下馬,並且這些年他雖然有賊心想要坐到夏皇的龍椅上,可說到底他還是把控朝政,卻從未對溫丞禮怎麽下毒手。


    徐錦寧不禁做出假設,若她是霍驍,她才顧不得什麽天下百姓流言蜚語,直接先殺了溫丞禮,登基為皇再說,疑惑若是再有什麽人敢對他不敬,直接斬殺便是。


    如今的溫丞禮登基也是這般,朝堂之上殺死的人不計其數,現在還有多少人敢質疑溫丞禮的?


    聽著徐錦寧說完這些,溫丞禮的表情越發的凝重,“所以,從頭到尾都有可能是他們做出的一個圈套,但這個圈套是為了要套住誰呢?”


    徐錦寧聳聳肩:“或許耀宮……也或許是……”


    徐錦寧冷不丁的想起蟄褚,似乎這個人是跟耀宮對立的,她趕緊問:“丞禮,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拿走你龍形玉佩的人。”


    “蟄褚?”


    徐錦寧道:“沒錯,就是這個人,這人似乎跟耀宮也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敢以耀宮的名頭做事,要麽這人背後的勢力與耀宮不相上下,要麽這人本身就是一股勢力。”


    溫丞禮也有讓人在調查蟄褚的下落,可那人自寧都消失後便不知所蹤,即便是七巧之家暫時也沒能查出那人的下落。


    溫丞禮讚同道:“這人身份的確是足夠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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