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的身體一直下墜,因為看不到東西,她隻能隨意的伸手去抓周圍的能摸到的東西,指甲在冰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她的指甲也疼的很。


    直到身體墜入一個冰冷的寒潭裏,徐錦寧凍的一哆嗦,當時那地麵空出來的時候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人直接就掉下來了,溫丞禮現在肯定急壞了,不知道上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摸索著站起來,雙腿慢慢的往岸邊移動。


    直到她摸到岸邊上的一雙腳,頭頂響起那人的聲音,“長公主,許久不見,您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啊。”


    這個聲音是……聶白。


    徐錦寧縮迴手,一臉鎮定的爬到岸上,身體凍的瑟瑟發抖,“聶白,你這老狐狸果然在這裏。”


    “上次一別,還以為咱們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咱們這麽有緣分。”聶白衝著身後一穿著白衣的女子吩咐道,“還不快點給長公主換身幹淨的衣服?長公主千金之軀,可不要被凍壞了,你要是出事,溫丞禮非得砍了我不可。”


    徐錦寧冷笑,倒也沒有拒絕那女子的攙扶,直到身上皮上一件幹淨的披風,冷冽的感覺稍微褪去一點,“你這狐狸到處打洞,想殺你還真沒有那麽容易。不知道聶先生千裏迢迢來到北境,有何貴幹,該不會之事來欣賞、領略一下我北境的風雪美景吧?”


    “北境風景確實不錯,可再美的風景也總有消失的一天。長公主,您要是想找徐錦恆你啊你們的方向可就錯了,徐錦恆並不在這冰山裏。”


    “你知道他們在哪裏?”


    “翻過這片雪山還有一處隻有蠻夷人知道的平原,你們該不會傻傻的以為蠻夷之人就住在雪山裏吧?這裏到處危機,那麽多蠻夷人怎麽可能會住在這裏呢?”


    “怪不得到處都看不到蠻夷人的影子,聶先生調教人的技術真不錯,能讓那些蠻夷之人對你馬首是瞻,什麽都聽你的。”


    聶白笑笑,“我聶某人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既然跟長公主重逢了,那就請長公主隨我們一起去那兒吧,在那裏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包括……你我?”


    更深層的意思怕是隻有聶白能夠明白了,聶白果然笑著迴答她:“是,包括你我。”


    聶白對夜鱗吩咐道:“這一路,就由你來保護長公主。”


    “是!”


    徐錦寧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梅花香,冷不丁想起兩年前在北境刺殺他們的那批人,她微微一側頭道:“當年就是你聽了徐芳菲的命令來這裏殺我們的吧?”


    “長公主記性真不錯,的確是我。”夜鱗也沒什麽好避諱的,“你現在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處境,而不是在這裏討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徐錦寧笑了笑,“這對你來說的確不是什麽好的迴憶,青杏的骨灰是被你拿走了吧?”


    夜鱗沉默著,“她本就是我夜家的奴仆,死了之後骨灰也要迴到夜家的墳場,做我夜家的鬼。”


    徐錦寧感慨:“看來你們也並非是無情無義之人嘛,連一個婢女的骨灰都想著帶迴去落葉歸根,我實在是很好奇你們來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


    若聶白隻是想攪.弄的天下大亂,那從他重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天下走向,徐錦寧小心翼翼的往前麵走著,地麵很滑,她隻能暫時穩住自己的身體,輕聲問聶白:“溫丞禮跟霍驍打賭的事,應該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長公主想說明什麽?”聶白的聲音有些冷。


    徐錦寧說:“你想讓事情重演一遍,你知道我會進宮看上溫丞禮並且將他帶迴府上,你也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你可能在某個地方出了點錯誤,導致事情的走向發生轉變,這個錯誤或許是在寧國滅亡之後,也或許是在我迴來之後。”


    夜鱗和其他都不太知道他們所說的‘迴來之後’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看徐錦寧和聶白兩人說的頭頭是道,應該隻有他們兩人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聶白的沉默正是落實了徐錦寧的猜測,但讓徐錦寧好奇的是,到底是前世溫丞禮滅了寧國之後發生的變故,還是她重生之後發生的變故。


    仔細想想,從她重生以後許多事情都跟前世的不一樣。


    夜鱗見聶白不太想迴答她的問題,也不想跟她廢話那麽多,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前麵推:“長公主,廢話少說點,咱們還是快走吧。”


    “是,正是要緊。”聶白走了兩步,又想起徐錦寧的眼睛,笑道:“長公主,這個可以加速你眼睛的恢複,不用客氣,也不必提防,要想殺你,你兩年前迴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徐錦寧也不含糊,接過那藥丸往嘴裏一塞,藥丸有些苦,苦的她直接皺起了眉頭:“多謝。”


    “長公主客氣了!”說完,聶白帶著他的那一群人直接往目的地走去。


    上方的通道裏,趙管事和綽痕還在使勁砸著地麵,溫丞禮臉色極冷,“不用砸了,我們還是先下去看看吧,寧兒吉人自有天相,我信她不會出事的。”


    冷漠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溫丞禮率先拿過火把轉身往甬道下方走去,他的外表越是平靜內心越是狂躁不安,尤其是親眼看著徐錦寧從他麵前墜落,他甚至來不及去抓徐錦寧的手。


    這樣的挫敗感猶如當年冷宮大火,他也沒有辦法去抓住母後的手,眼睜睜的看著她葬身火海,雖然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母後還能活著,也不知道為什麽母後一直隱藏自己的蹤跡。


    溫丞禮有感覺,或許所有的答案都跟這北境雪山有關係,他並沒有注意到腰間的玉佩閃過一絲詭異綠光,像是跟這山洞裏的某樣東西交相唿應。


    趙管事等人收拾好後快速的跟上,大家都很擔心徐錦寧。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空間,看起來像是一個墓室,裏麵站著一群拔刀的白衣人,白衣人在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立即衝向他們。


    重龍第一個擋在溫丞禮麵前護著自己的主子,綽痕、趙管事和其他紅影衛成員迅速加入戰局,阿澈保護不會武功的上官梓恆和常青二人。


    這群人訓練有素,像是有人專門留在這裏對付他們的,溫丞禮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麵對這些白衣人的攻擊絲毫不落下風。


    半個時辰後,地上躺著一群屍體,他們的白衣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溫丞禮擦擦臉上的血跡,對綽痕和重龍二人道:“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這些人都是死士,溫丞禮他們刻意留下了兩個活口,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詢問,那兩個人便自殺身亡了,他們更像是提前服用了毒藥,看來是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綽痕翻開旁邊那屍體的衣服,看到他脖子上的那條詭異的蛇,“主子,您看這個。”


    重龍說:“這些人跟之前在匯江城外刺殺徐錦寧的人是一夥的,那些人雖然穿著黑色夜行衣,但他們的脖子上也有這樣的圖紋,應該是同一撥人無疑。”


    重龍怒道:“又是聶白,除了他之外應該不會有人了。”


    溫丞禮在心裏暗暗的發誓,這次一定要了聶白的命,這混賬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惹麻煩,哪怕他曾經教過自己功夫,這些也都不在意了。


    聶白必須得死。


    溫丞禮周遭的溫度又降了幾度,“繼續往前走,我倒要看看聶白能給我設下多少重陷阱。”


    說不定徐錦寧掉入陷阱也是聶白提前安排好的。


    左右各有一條道,綽痕為難的問:“主子,咱們要走哪一條啊?”


    常青憑借著自己記憶中的畫像,讓阿澈將他推到左邊那條通道,看到通道上方刻著的梅花印,他驚了一下:“殿下,這梅花印似乎跟長公主手腕上的梅花印一模一樣。”


    溫丞禮聞言迅速走過去,左邊的這道冰門上的確刻著梅花,這上麵的每一朵梅花形狀都跟徐錦寧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右邊冰門上刻著的是一群蛇。”趙管事站在右邊門口,“咱們要走蛇門還是要走梅花門呢?”


    “為什麽是梅花和蛇呢?”上官梓恆不解,“蛇有靈性,是可以人為操縱的,有許多地方和古老的村落都會以蛇為圖騰,把它們當成吉祥物,門上雕刻著蛇我尚且還能理解,那這梅花又算什麽?”


    梅花不過就是觀賞用的景物罷了,能有什麽作用?


    “走梅花門!”


    溫丞禮說完也不解釋直接進去了,重龍和綽痕自然是跟著自己的主人走,也不多話。


    反倒是趙管事和常青兩人麵麵相覷,常青說:“為什麽我覺得走蛇門會安全一點呢?”


    “你就不怕裏麵養著一群蛇把你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左邊通道裏傳來綽痕的喊叫聲。


    常青尷尬的咳嗽兩聲,“走吧,既然這是殿下的判斷,我們也隻能跟著殿下走了。”


    蛇門至少是可以預計到的危險,可這梅花門裏麵有什麽危險他們可探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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