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禮肆意火燒慎刑司的事情很快傳遍整個夏國,他直接張貼皇榜,將慎刑司裏的每一個罪人犯下的罪過一一列舉出來,與徐錦寧設想不同,夏國百姓們看到這些皇榜、詔罪書幾乎同一時刻高喊:“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夏國百姓被這些惡吏貪官壓榨、殘暴已久,一朝大仇得到,幾乎是全城歡唿雀躍,各地百姓紛紛上書當地地方官欺辱百姓之惡行。


    僅僅一日,太子宮的桌麵上都要被各地百姓請命書淹沒了,溫丞禮從早忙到晚,不僅要處理那些百姓們的請命書,還要讓人繼續清查霍驍餘黨,以及霍娉婷的下落。


    左遷自溫丞禮迴來後便不知所蹤。


    “左遷也是一隻老狐狸啊,跟霍驍這送上門的狐狸不一樣,那隻腿腳靈便著呢,前腳剛聽到風聲,後腳就溜得沒影兒了。”


    徐錦寧舒坦的躺在長椅上,心有憂慮,但不可讓這些下屬們看出來,一個主帥要是都得整日憂愁憂思的,怎麽讓屬下信服?


    萬謙、萬流、綽痕三人還在外麵奔走,綽痕接了命令後在外麵呆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霍娉婷的蹤跡,直接改道先往西北大營趕去。


    趙管事已經不是以前帶兵打仗的將軍,十五年前的那場戰役中他受了重傷,能救迴一條命就算不錯了,這些功夫也就隻能自保,要真的跟那些專業刺客、將領們打起來,他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趙管事坐在徐錦寧的對麵,徐錦寧喝茶,他喝著酒,臉色喝的通紅的,“左遷能從成國戰亂中逃走,又能在寧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詐死離開,自然也能悄然無聲的離開夏國。”


    “不過他帶著一個青兒,必定走不了太遠。”


    左遷想要讓歐陽穀主治療青兒,他就不能離夏國太遠。


    說到歐陽穀主,溫丞禮迴到夏國也這麽多天,鬧出了這麽多動靜,為何不見歐陽穀主帶著溫丞雨迴到皇宮?


    徐錦寧雖然隻跟溫丞雨見過兩次麵,可她畢竟是溫丞禮的親生妹妹,溫丞禮那邊似乎也並不著急讓她迴來,難道還有什麽其他顧慮?


    也是,夏國現在正是最混亂的時候,朝局不穩,把人接迴來還得費心去照顧保護,不如先將她安頓在安全有保障的地方,如果是她,她應該也會這麽做。


    想到下落不明的弟弟,徐錦寧失去興致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北境那邊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明日溫丞禮就要登基,夏國有主,必會安定。”


    “那安定下來之後,公主打算如何?”


    徐錦寧說:“若是北境無事,戰爭結束,本宮自然願意留在夏國繼續陪著丞禮一同將這亂局撥亂反正,可我寧國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


    北境遲遲打不下的戰爭,便是最好的說明。


    徐錦寧反問他:“那趙管事呢,是要繼續留在你的國家,還是要跟本宮一起前往北境?”


    “公主希望呢?”趙管事笑問。


    “本宮一向惜才,相信趙管事心中自有主意,本宮也不會勉強於你,隨心而動即可。”


    “有公主這句話,我趙闊的良心總算是過的去了。”


    萬謙急匆匆的推門而入,絲毫不顧及這是在夏國,他拿著一直白鴿子心急火燎的跑到徐錦寧麵前,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公主,大事不好了。”


    徐錦寧、趙管事二人互視一眼,趙管事問:“什麽事,這麽急?”


    “江州來報,徐錦晟、韓丹二人帶著霍家軍強行渡過匯江河,已攻向我江州城。”


    “什麽!”


    手中的酒杯‘砰’的一聲摔在桌子上,徐錦寧猛地站起來:“怎麽可能?韓丹怎麽會幫徐錦晟?”


    怎麽想都不應該,他們已經把所有兵力都安排在夏國城附近潛伏著,隻要韓丹的兵前腳到城下,後腳他們潛伏的大軍就會前後將之包圍,但韓丹目前的所為跟他們之前設定好的計劃不一樣,簡直是太混賬了。


    “徐錦晟與霍娉婷二人一同前往的西北大營,想來是計劃我寧國現在城內無抵抗軍,故意反其道而行攻打我寧國。”


    徐錦寧怒道:“好個徐錦晟,本宮上次就應該將之碎屍萬段,去,讓紅纓和豐禹二人務必死守著江州城,絕對不能讓城破了。”


    江州一破,韓丹的大軍勢必直搗寧都。


    如今寧國大部分兵力都在北境,徐錦晟這招走的真毒,以為控製寧都了,就能利用寧都的情勢反過來再攻擊夏國麽?


    徐錦晟這一招打的徐錦寧毫無還手之力。


    “溫丞禮現在在什麽地方?還沒下朝麽?”


    語音落下,就見門外溫丞禮健步如飛的走了進來,見到臉色蒼白的徐錦寧,他率先安慰道:“放心,想要度過匯江沒有那麽容易,我已沿途做好安排,既然韓丹想死在匯江之上,我便成全他。”


    徐錦寧鬆口氣,“韓丹這人謀略如何?”


    溫丞禮評價:“機智過人,天才將領。”


    “能夠得到你這麽高的評價,看來這個人本事的確不小,你明日的登基大典……”


    “取消了!”


    徐錦寧一愣,“你取消了?你怎麽可以取消呢?你等這一天等了那麽久,好不容易能掌握大權,你關鍵時刻取消,那你這些年的辛苦不都白費了?”


    她第一個不讚同溫丞禮的這個決定,隻有他成為夏國皇帝了,夏國才能穩定下來。


    溫丞禮說:“誰都沒想到韓丹居然會倒行逆施,劍走偏鋒,江州城已經經不住第二次的夏軍侵襲,何況韓丹的軍隊有百萬之多,若是兵臨城下,那便是踏平整個江州。登基一事,日後再議。”


    “可……”


    溫丞禮打斷她的話:“沒有什麽可是,惋惜,時間不會給我們任何等待的機會。趙管事,萬謙你們兩個立刻去找郎斌匯合,郎斌已經在城外阻止好軍隊,即可前往匯江河。”


    “是!”趙管事、萬謙一刻也不耽擱的轉身離去。


    玉光殿內隻剩徐錦寧、溫丞禮二人。


    “寧國若是出事,我該如何跟你交代?”


    徐錦寧一向強勢,被溫丞禮這話一說,眼眶立馬就紅了起來。


    她覺得溫丞禮此刻不登基實在是辜負自己,辜負了夏國百姓,可若是此刻登基,他們又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追上韓丹等人的步伐,若是讓韓丹度過匯江河,那這後果他們誰都承擔不起。


    徐錦寧會愧對信任她的父皇,會愧對寧國千萬的百姓。


    手腕上的紅梅印記卻在此刻發燙的厲害,徐錦寧擼起袖子,驚道:“顏色變了?”


    溫丞禮迅速的握住她的手腕,“這邊坐下,我給你把脈。”


    事情太多,他居然把這件事給忘掉了。


    溫丞禮仔仔細細的給徐錦寧把脈,可她的脈象平穩,不像是毒發或者蠱發作的跡象,這紅梅印記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出現在徐錦寧手腕上?


    紅梅灼燙,徐錦寧燙的有些受不了,臉色紅的厲害,她按住溫丞禮的手道:“先讓人給我弄些冰塊,手腕燙的太疼了。”


    溫丞禮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又連忙去外麵吩咐婉兒和婁塵去準備冰水,去把太醫也都叫過來,這些太醫到底比他資深一些,說不定懂得的也比他多,總能有人能看出這紅梅印記的來路。


    徐錦寧見溫丞禮心急如焚,急火攻心的模樣,小聲出言安撫道:“放心吧,除了手腕很燙之外我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為了不讓溫丞禮繼續擔心,她還特地揚起手腕,開玩笑道:“說不定這是一種預示預警之類的呢!”


    “怪我這段時間對你太疏忽,應該早些讓歐陽穀主來宮裏給你看看,我已經讓人去請他進宮來了,你再忍忍。”


    “匯江那邊刻不容緩,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耽擱大事。”


    溫丞禮忽然吼道:“你的事不是小事。”


    吼完,他才驚覺自己的反應有些太大了,他失神的看著徐錦寧乍然變色的臉,心裏難受的緊,他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語氣又軟著重複了一遍:“你的事,不是小事,對我而言,江山是責任,你是全部。”


    沒遇到徐錦寧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麽,活著的意義是什麽,他以為自己隻要成功的拿迴夏國,殺掉霍驍,那便是他生存的全部意義,可他錯了,有些人、有些事比江山來的更重要。


    他想要成為夏國的皇帝,想要徐錦寧一直陪在他身邊。


    從以前的偏見到如今的真心相待,他們走了太多太多的路,經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離別。


    “丞禮,你……狀態不太對,是不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


    溫丞禮迴來不到半月,夏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殺了那麽多人,毀掉了那麽多的家庭,午夜夢迴的時候,他也會感覺到害怕,他畢竟也是個人。


    若是沒有徐錦寧在身旁陪著他,他連閉上眼睛都覺得恐怖,眼前都是熊熊燃燒的烈焰,耳邊都是那些淒厲悲慘的求救聲……


    “寧兒,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溫丞禮說完,眼前頓時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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