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天黑的比較晚,那收拾好的一眾人等都在焦急等待著日月交替的時辰,上官家的人互相依偎著抱在一起,都恨不得趕緊衝過去,離開這是非之地。


    陣法破不了,隻能根據時辰來避免烈焰和毒箭的攻擊,有了昨日徐錦寧和溫丞禮二人的親自試探,大家放心了不少。


    “時辰到了!”


    冷風一起,夜月更加深冷。


    徐錦寧、溫丞禮二人站在不遠處的山下,看著對麵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過來,時間過得很快,豐禹帶著徐錦昭、紅影衛率先通過,緊接著才是紫禦那一幫人,直到豐禹他們安全的過去了,上官家的人才敢動身。


    徐錦昭看到他們二人安然無恙,激動的差點淚水掉下來:“姐姐,昨日你怎的就那麽大膽,早上我聽豐禹說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死。”


    “這不是平安無事麽?看到前麵的山洞沒有,你一會兒跟著豐禹先過去,我們等他們過來。”


    溫丞禮問:“七日凋可有拿到?”


    豐禹從懷裏把那幾株曬幹的藥草拿出來:“是這個麽?”


    溫丞禮拿過去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你帶著昭兒和草藥先出去吧。”


    “可是你們……”


    徐錦寧:“無妨!幫人幫到底,等他們都過來也不遲。”


    也沒幾個人了,她看向身後那幾個成功走過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人,這幾個女子也是上官家年輕一輩的小姑娘,年紀與上官莊主他們也差不了多少,還有那些個小孩子和老弱婦孺,最後走過來的是紫禦和老管家。


    他們二人在這裏守了上官家這麽多年,也實屬不易。


    成功跨過了這陣法,紫禦攜著上官家的眾人齊齊跪下:“多謝各位帶我們出來,日後有若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上官紫禦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上官家眾人皆是抱拳說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錦寧笑笑,“我們都是公平交易,沒什麽幫不幫,多謝你們的藥草了。”


    “姑娘說的哪裏話,七日凋極其珍貴,即便曬幹了藥效也有期限的,需要在半個月以內服用,否則便會失去功效,我們還是盡快先出去吧。”紫禦說。


    徐錦寧點頭,“走吧!”


    後山山洞裏還有一個機關,一道千斤重的石板門前,兩尊石獅子威嚴挺挺的矗立在那兒,幸運的是這兩尊石獅子跟琳妃墓前的是一模一樣,徐錦寧、溫丞禮二人之前便打開過一次,這一次也是心有靈犀,在溫丞禮的安排下,成功的打開了石門。


    石門之後,是一條官道,而且是徐錦寧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守在亭子裏麵的紅影衛見徐錦寧他們迴來了,急忙上前迎接,看到後麵跟著的那一群人也是伸著腦袋,滿臉疑惑。


    徐錦寧聽到那人群中有誇讚外麵的空氣真好、風景真不錯,終於出來了之類的聲音,也隻是笑笑,該說這些人是山野之人呢還是如何稱唿呢?


    一時間,徐錦寧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夜間行路實在是不方便,眾人便先在小亭子裏暫時休息了一夜,隻是徐錦寧他們卻是坐不住了,因為這官道上不隻是他們這群人,還有一批身披著孝服、哭的撕心裂肺的人。


    下人匯報說他們進去山這幾天,時不時的就會這些人出來,後來江州封城,他們也曾經去打探過消息。


    豐禹第一時間騎著馬迴了江州。


    亭子裏,徐錦寧、溫丞禮、紫禦和梓恆兄弟都坐在一邊。


    紫禦道:“聽這意思,這疫病是從你們出來以後才有的,也算是幸運了。”


    他們並不知道徐錦寧等人的身份,也隻是慶幸他們出來的早,沒有趕上那疫病。


    徐錦寧卻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跟溫丞禮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把矛頭指向了徐錦晟。


    徐錦寧冷著臉問:“江州城如今是什麽情況?”


    侍衛道:“已經死了上千人,情況很不妙。”


    溫丞禮:“隻有江州,其他地方有聽到過類似消息麽?”


    侍衛搖搖頭:“暫時沒有,隻有江州。”


    徐錦晟不會好端端的對江州下手,他又是從哪裏找來的疫病源頭?


    想了想,徐錦寧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個巫國之人,南疆之人最是擅長這些巫蠱,說不定這次的事件就是徐錦晟跟那個巫國之人搞出來的,也不知道現在老郡王情況如何。


    溫丞禮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他還沒有那個膽子對老郡王下手,若是老郡王出事,他會是第一個懷疑對象,他還沒有這麽傻。”


    紫禦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隻覺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這群人好不容易從山裏逃出來,自然是不能再深陷於那什麽疫情之中,便有了帶大家先離開的心思,哪怕現在是半夜,他也不想多耽擱時間。


    紫禦起身拱手道:“這次能從山裏出來,多虧了二位的鼎力相助,隻是我的這些族人也都累了,我們想要盡快的迴到汀州,可能就先在這裏與各位告別了。”


    “現在?”徐錦寧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夜路可不好走,你們可以等到明日再離開。”


    徐錦寧這麽聰明,怎的會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也能理解紫禦不想讓自己的族人收到牽連的想法,隻是這麽快就急著走,難免讓人心裏不太舒服,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


    “兄長,如今江州有難,我上官家向來都是醫者仁心,應該前去看看,盡一份綿薄之力才是。”上官梓恆的想法就跟他完全不一樣。


    紫禦斥他一句:“閉嘴,你懂什麽?”隨即,又對徐錦寧道:“我上官家雖然世代行醫,可已經與世隔絕許久、知識淺薄,治病救人怕是不行了,我們現在也不過是……”


    徐錦寧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莊主的意思,既然各位想走我也不多做逗留,能夠相識也是一種緣分,今夜走還事明早走也沒什麽分別,我們就不遠送了。”


    紫禦感激道:“那就多謝姑娘了,江湖路遠,望各位珍重。”


    上官梓恆還要說什麽,被他瞪了一眼後後麵的話深深的被憋了迴去,隻能抱歉的跟徐錦寧抱抱拳,氣唿唿的走了。


    “那我就先帶著他們離開了,告辭。”


    “慢走!”徐錦寧客客氣氣的目送他們離開了。


    他們這一群老弱婦孺能走多遠徐錦寧是不知道了,紫禦也不想這些人受到那疫情的影響,無可厚非。


    溫丞禮等他們都走遠了才開口問徐錦寧,“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了?他們畢竟是學醫的,說不定隻有他們能夠解江州的這次危機。”


    徐錦寧冷笑著:“你這麽聰明難不成還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意思?我可不是那種喜歡強迫別人的人,紫禦心不在此,隻想帶著他的人遠離是非,我沒有理由讓這群人陪我們送死,再者,救他們出來也是為了得到七日凋,如今合作已結束,也算是銀貨兩訖,人家要走我還能拿刀攔著他們不成?”


    隻是多少有些太忘恩負義,好歹是他們用生命危險試探出的陣法吧?


    溫丞禮聽她說話卻有些想笑,還不喜歡強迫別人呢,當初是誰以公主的身份強壓著他娶了她的?


    不過,女人都是善變的,也就由她去了。


    徐錦寧又說:“何況,我身邊還有你這樣的人才在,我不信你的醫術還比不上那群隻知道啃醫書、頑固不化之人。”


    有一點紫禦說的很對,上官家再怎麽是醫藥世家畢竟也在青鹿山困了這麽多年,這些年他們可能研究煉製了不少的藥品,但外麵的病情疫情都是隨時變化的,那些書本上的東西更古不化,他們又怎麽能知道外麵這些年多了多少種疫情或者病症呢?


    溫丞禮雖然算不上什麽醫藥世家,可他知道的東西不比上官家的人差,加上徐錦昭這些時間也在不停的汲取醫藥方麵的知識,她相信有他們兩個在江州危機可解。


    “相信公主也該猜到這病症跟巫國之人脫不了幹係了?”溫丞禮肯定的問完後喝口茶。


    徐錦寧說:“十有八九就是徐錦晟跟那巫國之人合謀搞出來的。”


    數千條人命,徐錦晟要拿什麽來還?


    想到此刻正風塵仆仆趕往江州的豐禹,徐錦寧又擔心起來,希望老郡王平安無事吧。


    徐錦昭聽完江州情況後就坐在馬車上看醫書,這些書很多都是上官家人給他的,他們也帶不走他便挑了幾本有用的來看,下了馬車,沒瞧見上官家的人,他一愣:“姐姐,姐夫,他們人呢?”


    徐錦寧扶額,“逃命去了。”


    “啊?”徐錦昭小跑過去,左右看看:“他們這就走了啊,也太不地道了,好歹跟我們去江州看看情況再說啊,還什麽醫藥世家呢,逃命逃的挺快的。”


    徐錦寧嗤笑一聲,“我們昭弟還是挺嫉惡如仇的嘛。”


    溫丞禮也是嘴角勾起、淡然一笑。


    徐錦昭撇撇嘴:“本來就是啊,醫者就是要濟世救人啊,要不我去把他們追迴來吧?江州這情況,有點兇險啊。”


    溫丞禮道:“人各有誌,不必勉強!”


    “休息休息,明日進城。”徐錦寧起身對侍衛吩咐道。


    溫丞禮仰起頭看向夜空,隱隱覺得,今天晚上注定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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