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中午用膳也是在機關陣法前麵,因為他們要時刻關注著陽光變化,每個時辰陽光強勁與鐵塊移動的速度都是不同的,正午時分的陣法方塊運動的最快,中間那塊運動的速度是周邊十倍,而且每一塊都在變化,速度快的徐錦寧眼睛已經花的不行了。


    陽光越是強烈,它們運行的就越快。


    溫丞禮提議等到晚上子時再來觀察一下,大家挺他這麽一說都覺得非常有道理恨不得趕緊離開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機關陣法。


    徐錦寧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就是閉上眼睛了她都覺得天旋地轉,那些轉來轉去的方塊還在腦子裏呢。


    徐錦寧揉著眉心,聽到倒茶的聲音,道了一句:“快快快,給我也來一杯茶,我現在腦子裏還是那些轉來轉去的東西。”


    溫丞禮又何嚐不是呢?


    他的思緒比徐錦寧運轉的更快,他能精確的運算到每一塊方塊的運動,隻是後來那方塊運行的速度太快了,他隻是模糊的記住一些:“隻要再看晚上的陣法運轉規律,應該就可以找出破陣的關鍵所在。”


    “你已經有頭緒了?”徐錦寧一聽急忙從床上坐起來,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他。


    溫丞禮倒了杯茶拿過去:“我也不敢保證,規律我是可以找出來的,但關鍵點我還沒找到。”


    “不是中間那塊麽?”徐錦寧問。


    “中間那個隻是爆炸點,上麵的方塊運轉的速度雖然不一樣,但不管哪一塊方塊運行過去,點不會變。”


    徐錦寧明白他的意思了,“那點不動,動的隻是方塊,其中肯定是有一處破綻的。”


    “爆炸點便是破綻!”溫丞禮肯定的說。


    “晚上再去看看吧,我現在啊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都怪那下毒之人,否則我們也不用跑到這地方來找什麽七日凋,千萬別讓我抓到她,找到她必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徐錦寧恨恨的咬著兩腮,見溫丞禮臉色平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都要對你的梅子酒動手了,你也不心疼?”


    那該死的梅子酒!


    “嗬!公主說笑了,我是你的駙馬,沒有什麽梅子酒。”


    看她這氣鼓鼓的模樣也有幾分可愛,溫丞禮坐到床邊拿過她喝過的茶杯:“公主休息吧,我給你揉揉。”


    “最好是這樣!”


    聽了甜言蜜語,徐錦寧也忘卻了一些不愉快笑嘻嘻的躺下,“輕一些,別太用力了。”


    “遵命!”


    徐錦寧將頭枕在他的腿上,臉上都是甜甜的笑意,也不管那些還在腦子裏飛速運轉的方塊了。


    徐錦昭就不行了,被那方塊轉的直接頭暈吐了出來,現在還趴在院子裏叫苦連天呢,豐禹坐在他邊上不停的拍著他後背,時不時的把水遞給他漱口:“殿下還是沒緩和過來?”


    “天旋地轉眼花繚亂啊!”說完,他又覺得胃裏難受,“天哪,設計出那陣法的簡直是魔鬼。”


    豐禹笑笑,“殿下還是接觸的太少了,這次出來也算是漲了不少見識。”


    “是啊是啊,這次出行真是我人生中一大閱曆,等我迴去一定要跟母後好好說道說道。”


    豐禹:“現在還覺得難受麽?”


    徐錦昭喝了涼茶,胃裏舒坦了許多:“好像也沒那麽難受了,行了行了,你別照顧我了,快去休息吧,我去找他們問問藥草。”


    紫禦給了他許多的藥書,他還沒看完呢。


    “殿下真是好學!”豐禹讚歎道。


    “我隻對這個感興趣而已,你要讓我看論語或者兵書我能哭死給你看。不說了,我先過去了,晚上你們去陣法也別叫我了,我看著頭疼。”


    “是!”


    徐錦昭哼唱著小曲兒離開了院子。


    豐禹想起徐錦寧可能也會難受,又準備了一些涼茶打算送過去,走到門口,看到溫丞禮正貼心的給她按摩著,心想這個時候進去可不就是打擾人家二人的甜蜜?


    他還是有眼力勁的,把涼茶放到門口後就迴了院子,其實他也挺難受的,喝了好幾杯涼茶還是覺得頭暈。


    山裏的夜晚非常美妙,星星、月亮比外麵的更亮更大,似是伸手便可觸碰到。


    眾人休息了一下午,有些還是受不了那運速極快的陣法,都不願意再過去。


    用了晚膳,大家也不多做耽擱,日落之前到了陣法前,溫丞禮說也想看看落日前的陣法是什麽樣。


    這陣法果然是跟隨著光亮的程度進行運轉的,日落時分,那方塊的速度已經不快了,但是沒人敢上前,運轉不快了,可那火焰噴射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他們拿小石子試探過。


    到了子時,陣法運行幾乎都停了下來,中間那一行卻運轉的極快。


    溫丞禮已經看懂了規律,方塊移動的規律是找到了,可要怎麽過去並且成功的打開機關,這還是要琢磨一下。


    他們下午已經休息好了,這時候倒也不是很困,徐錦寧將腦袋枕在溫丞禮肩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對麵那幾坨黑色的影子,那是石獅子的黑影。


    四周都被灑了藥粉,也不怕那些毒蟲,坐在圈子裏還是比較安全的。


    風一過,前院花海裏的螢火蟲全都飛了起來,它們一閃一閃的,如同那些漂浮著的小燈籠,美不勝收。


    如果這些螢火蟲沒有毒的話,徐錦寧真想觸碰一下它們,可惜啊,她不能動。


    越是美麗,毒越是深重。


    這裏還燃著防毒蟲的熏香,成功的避開了那些螢火蟲。


    若有一天,四海平定,天下皆安,與溫丞禮二人攜手山野,共賞花開花落,漫天螢火,那該是多麽美妙幸福的生活啊。


    徐錦寧凝視著溫丞禮,此刻的他閉著眼睛,一副睡的安然的模樣,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那如濃如扇的睫毛:“還在想呢,你都想一天了。”


    “盡快找出破陣之法,才能更快的出去。”


    他絕對不能再在這裏耽誤時間了,溫丞禮心裏急得很,但他卻不能在徐錦寧麵前表現出來。


    “若是這裏不是處處有毒,在這裏定居也是不錯的,你說呢?”徐錦寧試探性的問。


    “的確不錯,可惜有毒。”


    “你可真掃興!”


    徐錦寧收起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倚在他身上,端正了身子,再看看坐在一邊的豐禹和紫禦二人,他們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豐禹還拿著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的,兩個不懂陣法的人在那兒比劃著,真是一個敢講一個敢聽呢。


    徐錦寧起身伸了懶腰,一轉頭,看到那石獅子,眼睛微眯,那石獅子的方向好像換了。


    她走上前,揉了揉眼睛,的確,那石獅子白天是正麵對著他們的,可現在它們轉過身子隻是背麵在對著它們,而它們的正前方是……月亮。


    獅子的方向跟隨者月亮的移動在變化,不,是跟隨著時辰的流逝在改變。


    徐錦寧仔細的迴憶著,兩個時辰前,石獅子是正對著他們,而現在是背對著他們,也就是說石獅子在夜間半個時辰一轉方向?


    白天的陣法運動快慢是依靠著陽光的強弱,而石獅子的方向運轉是跟時辰變化方向。


    徐錦寧試探性的踩上其中一塊鐵方塊,方塊移動的已經很慢很慢,她甚至都感覺不到方塊在移動。


    溫丞禮緊張的站起來叫到:“錦寧,別瞎試探。”


    “方向是反的。”


    哪怕是運動的再慢,她還是能感覺方塊移動的方向跟白天是恰然相反的方向。


    溫丞禮、豐禹、紫禦三人聞言急忙走過去,溫丞禮道:“這陣法跟隨著陽光、月光的強烈程度變化,若是我沒猜錯,明日日出之時,方塊的移動速度會漸漸地變快。”


    “但我們還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啊,陣法不破,就算我們再了解它的運行規律也沒辦法過去。”紫禦好歹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對這些特別明顯的規律還是知道一些的,可這些規律並不妨礙那火焰和毒箭,以及那石獅子口中的毒霧。


    徐錦寧說:“那石獅子背對著我們,它就無法噴射毒霧,說明隻能在晚上離開這裏,最棘手的便是這火和毒箭。”


    她蹲下身子,細細的思考著,火焰是從這些方塊移動的夾縫中噴出來的,而毒箭卻是方塊上的空洞射出來的,如果晚上方塊移動方向是反的,那毒箭和火焰攻擊的方向肯定也是反著來的。


    陣法前麵什麽都不多,石頭最多,她下了方塊,一左一右各扔了兩塊石頭,左邊噴的是火焰,右邊射的是毒箭,“果然是反方向!”


    溫丞禮道:“看來,運行到某一個點之後,火焰和毒箭也會停止,那便是離開的時機。”


    他指著那石獅子說:“你們看,獅子又在極緩慢的轉動著,等它轉過來,就是可以噴毒霧的,就會錯過離開的機會。”


    徐錦寧看向中間那方塊,問溫丞禮:“你還記得最初是哪一個方塊在最中間麽?”


    “這個我知道,是那塊上麵有著菱形標記的。”紫禦指著已經快要轉到的菱形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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