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天的行程在又一頓的全魚宴中縮短成了兩天,當她抵擋江州港灣,雙腳落地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腳踏實地的感覺可真好啊。


    她有讓紅影衛提前到江州給豐禹報信,剛落地沒多久就看到一襲白衣,帶著麵具的男子急衝衝的騎著馬兒過來,到最後他甚至拋下了馬兒直接施展輕功飛過來了。


    看到綽痕也在,豐禹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許久沒見到徐錦寧,他……竟是這麽的想念?


    又看到身邊跟著的青衫公子,豐禹知道這人應該也是徐錦寧府上的哪個麵首,他長相俊美,渾身的溫和之氣,正四處打量著江州。


    “公主,屬下已經在江州等了許久!”豐禹行了禮後才說。


    徐錦寧揮揮手,現在腦袋還暈著,感覺還在船上漂著呢:“到府上再說吧!”


    這次,她同樣隻是帶了一小部分紅影衛隨身保護,其餘眾人留在了畫舫之上。


    黃皎道:“公主,臣下許久沒有迴江州了,這便先迴家拜見爹娘,看看酒樓的情況,稍晚些再跟公主匯合。”


    徐錦寧點點頭,“在寧都那麽多年也實在是委屈你了,你去吧,什麽時候迴來都行。”


    “多謝公主!”


    徐錦昭和綽痕兩人也是伸著脖子想要出去玩,但徐錦昭答應她不會再到處亂跑,他也不敢說,隻得跟個挫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那小眼神兒還不滿意的四處瞟看著。


    綽痕可沒有那麽多規矩,跟溫丞禮打完招唿就一溜煙兒的跑了,剩下徐錦昭在原地撇著嘴。


    江老郡王早就給徐錦寧準備了別院長楓府,地處在江州風景最盛美的地方,出了門後麵便是一片楓樹林。


    隻是現在剛春天,那楓樹林還是光禿禿的,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落葉,裏麵幹淨的很。


    這別院也是江祁從小住過的地方,故地重遊頗多感慨。


    徐錦昭剛下地靈魂也是漂浮九天之上,跟徐錦寧說疲乏了便先下去休息了。


    豐禹大致將這些天在江州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包括前兩日在酒樓遇到徐錦晟以及那南疆友人的事。


    徐錦寧喝了口茶,“那南疆之人怎麽好端端的跑到江州來,就是為了找一個奴隸?”


    沒想到南疆那邊居然還有奴隸一言,在皇爺爺即位的第二年,寧國就撤銷了奴隸法,不允許以人命為奴實時買賣,以人權為上。


    至此以後,寧國便很少有買賣奴隸這一說。


    南疆落後貧瘠,這樣的製度沒有解除也算是正常。


    隻是那奴隸居然能從遙遠的南疆跑到寧都,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是的,後來我一直守在四皇子府上,發現那奴隸赫然就是當初萬寶樓裏拍賣的那個。”豐禹說。


    溫丞禮也有些驚訝:“是那個奴隸?”


    徐錦寧說:“那個奴隸當時明明已經跑了,怎麽會跑到江州,又落入了徐錦晟手裏?”


    “四皇子是在來江州的路上發現他的,一路也是以欺辱為樂,那奴隸身上新傷舊傷的滿是傷痕,可見是被折騰的不輕。”


    想起那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小奴隸,豐禹就覺得難過。


    五月天,他就光著上身,入目可及之處全都是鞭打、箭射出來的傷,有些沒有及時治療還落下了傷疤,他似乎不會說話。


    “那人被徐錦晟交給了南疆之人沒有?”


    豐禹搖頭:“條件未達成,他們好像不歡而散,那南疆之人也有幾次夜闖紫府,但都寡不敵眾,又不知那奴隸被關在哪裏,幾次都是敗興而歸。”


    “徐錦晟這人詭計多端,狡猾的很,若是我沒猜錯,他應該是想要拉攏南疆之人為他們所用以那奴隸威逼著。”溫丞禮分析道。


    徐錦寧表示讚同,沒人比她更了解徐錦晟的陰險。


    這一世,她最看透的便是人心。


    她唯一算漏的也就隻是溫丞禮了,總覺得他與前世有很大的不一樣。


    “公主駙馬舟車勞頓,若不然先休息吧,屬下已經書信老郡王,晚上他會過來給二位接風。”豐禹說。


    “書信?你自己寫的?”徐錦寧停下喝茶的動作抬頭注視著他。


    豐禹一愣,心裏叫了一聲糟糕,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怎麽可以自己手寫書信給父親呢?


    徐錦寧側目瞅了瞅溫丞禮:“駙馬先下去休息吧,本宮有事要跟豐禹說。”


    溫丞禮輕點下頭,臨走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豐禹,大概也是他身份的事情。


    等他走後,徐錦寧才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胳膊肘撐著桌麵,輕輕蹙眉:“你這樣也算是直接暴露了你的身份了!”


    豐禹單膝跪地,自責道:“是屬下大意,疏忽了這一層。”


    “無妨!讓你隱藏身份進行這些兇險之事本就是委屈了你,你與老郡王也許久沒有見麵,晚上好好聚聚吧。下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相見,你在江州期間一切自有。”


    “多謝長公主體恤!”


    “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一切等晚上再說吧,徐錦晟那邊還是要差人看緊了,要把所有一切掌控在我們自己手裏,那才是正途。”


    “公主說的是,那屬下先去讓人準備膳食,您先休息。”


    “去吧,辛苦了!”


    徐錦寧倒不是真的怕老郡王知道豐禹的身份,隻是知道了以後免不了平添許多擔憂。


    喬昱那邊也許久沒有聯係,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那溫丞雨是否已經找到可以救治她的人?


    為了保護她,溫丞禮將身邊最得力的下屬郎斌調了過去,目前他身邊隻剩下一個綽痕,溫丞禮接下來又會做什麽呢?


    徐錦寧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因為剛下船還沒適應陸地,還是因為煩心事情太多了。


    離開寧都也快兩月有餘,寧都情況又是否安好呢?


    夏國蠢蠢欲動,寧國內憂外患,如今又平添了一個巫國南疆。


    前世並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亦或者當時她隻顧著驕奢享受並沒有注意到?


    溫丞禮站在房間裏,將手中的書信放到蠟燭上燃燒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盡是無邊的寒意,是郎斌的來信,他們目前被困在汀州一個山洞裏,從他們出寧都來是追擊就從未斷過,所幸現在喬昱也在身旁保護。


    在汴州的一次刺殺,眼看溫丞雨就要被人帶走,是喬昱現身將人帶走了,他一路給郎斌留下了記號。


    徐錦寧的人在幫郎斌一起保護丞雨,他當然知道他們不會平白無故的保護溫丞雨了,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徐錦寧也隻是想要抓住丞雨來牽製他罷了。


    如今他們深陷汀州,若是不及時救援……


    綽痕表麵是去逛江州,實際在下船之前他便交代他去打聽江州目前局勢,想辦法聯絡他們在江州的據點。


    聶白的人指不定現在也到了江州,還有霍娉婷。


    這些人齊聚江州,又想做什麽呢?


    北境,黃渡城內,方無涯高坐在位置上,手邊是夏國傳來的書信,來自聶白的信。


    “聶白啊聶白,你以為這樣我就服從你的安排出賣太子?有些事情,可不是你這老狐狸能算得準的。”


    在冷宮的那些年,聶白做了什麽,黎皇後全都知道,不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刻讓他帶著一部分離開夏國,潛伏在這裏這麽多年。


    黎皇後冰雪聰明,也隻有她能跟聶白爭上一爭。


    “方大人,前方邊境來報,又有蠻夷人在搞事情了。”


    “達薩一族早已伏誅,又是哪裏來的蠻夷?”方無涯把書信放到懷裏。


    那小將說道:“屬下也不甚清楚,據說已經有十三個村民死在那蠻夷之手了。”


    “查,給本官徹查,抓到蠻夷之徒不必稟報就地處決。”


    “是!”


    方無涯又拿出懷裏的書信,“聶白,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此時跟你有關,哼!”


    寧都皇城內,德妃倚在長椅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把正在塗抹的指甲收了迴來:“丞相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她揮揮手示意宮女們都出去!


    花園裏,隻剩下她與左丞相二人。


    左丞相拿出剛得到的書信放到桌子上,語氣極冷,毫無感情:“信上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封信是昨天晚上出現在他枕頭邊上的,他並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下人也毫無察覺。


    德妃拿過那信看了看,信上隻有簡單的八個字:“青兒未死,囚於冷宮!”


    德妃嗤笑一聲,將書信垃圾似的扔到一邊:“當年,你的人追擊青兒,親眼看著她跳入了匯江,怎麽今日反而不信了?”


    “當時並沒有找到青兒的屍首!”左丞相一把抓住德妃的肩膀,怒道:“告訴我,當年你是不是也在匯江?”


    “當年正值我生芳菲的時候,我哪有時間去襄州追擊青兒,又如何去那滔滔匯江之中把人救上來?”德妃吹了口未幹的指甲,“左遷,當年若不是你派人前去襄州,青兒也不會死,你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的?”


    “他們在襄州的消息是你透露給我的,若不是你,我怎麽會……”


    “哼!現在說什麽都是晚的,你還是想想怎麽被把晟兒推上皇位吧,畢竟這才是頭等大事。”


    至於他是怎麽知道青兒還活著的,她會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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