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禮站著淋了半夜的雨,還是徐錦昭實在是看不下去把人給死拖硬拽拽迴船艙,又讓人趕緊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衣服,準備好了膳食,期間,他也不怎麽說話,任由徐錦昭在耳邊如何如何聒噪。


    可能是雨淋的時間太長了,他一夜沒能睡著,一大早的反而去煮了徐錦寧愛吃的甜酒圓子湯,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也沒去叫她,徐錦昭把昨天徐錦寧臨走前說的話一字沒拉的告訴了他。


    隻是徐錦寧睡的還不到日上三竿就起床了,一開門就看到溫丞禮倚在對麵牆上,二人的視線交接,昨天懲罰也夠了,徐錦寧掩嘴咳了一聲:“你站了一夜?”


    “半夜!”


    徐錦寧“哦”了一聲,還是覺得有些尷尬:“你可以先下去休息,這裏不需要你伺候。”


    “圓子湯快涼了,公主趁熱喝吧。”溫丞禮舉了舉手中的托盤。


    這圓子湯他已經溫過三次了,若是徐錦寧再不醒來估摸著得再去溫第四次。


    徐錦寧喉嚨滑了一下,是有些餓了,而且這圓子外表看著粉白圓潤,裏麵還放著一些勾起,這顏色搭配的倒也是好看,她讓開身子,衝著他揚揚下巴:“放到屋裏,你下去休息吧。”


    眼睛下麵青紫成這樣,指定是一夜沒睡。


    溫丞禮側著身子進屋,床上的被褥還是昨天他出去時候的模樣,徐錦寧也是一夜沒睡?


    她……昨天晚上在想什麽?


    “趁熱喝吧,我先下去了。”


    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有些尷尬,徐錦寧隻得跟他點頭。


    走了幾步,溫丞禮又迴頭,目光堅定的說:“這次……你可以信我!”


    溫丞禮這是在跟她服軟?


    某人心裏竊喜,麵上還是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把門一關迴去喝圓子湯去了。


    徐錦寧端著那碗圓子湯,聯合著他剛剛那副認真、誠懇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淋了半夜的雨腦子倒是淋的清醒了一些,算你識相。”


    圓子湯甜而不膩,非常好喝。


    喝完了,她還咂咂嘴,聽到外麵吹笛子的聲音,倒像是在取笑她昨日彈琴彈的不好似的,這曲子……格外的動聽。


    推開艙門,就見溫丞禮已經換了一身青色長衫,徐錦昭和綽痕兩人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魚竿兩人坐在船頭居然開始釣魚了。


    黃皎手中拿著酒杯坐在他們邊上,小聲的跟他們說教。


    綽痕覺得煩悶,不停的撓耳朵。


    這畫麵……分外的和諧。


    想起還臥在床上的蕭颯,徐錦寧饒了道直接去他房間了,看到蕭颯在伸手夠旁邊的藥瓶,徐錦寧快步走過去:“怎的也不知道叫人?”


    蕭颯看她來了,本想下床行禮卻牽動了腰腹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本來臉上有疤痕看著就挺膈應人的,這臉一皺起來更難看。


    “行了行了,你別動了,這藥是要內服還是外用?”徐錦寧拿過那藥瓶子,她也不懂這些。


    “內服!”


    徐錦寧按照他說的倒了三粒黑色藥丸給他,又給他倒了杯溫茶水:“你這是為了保護本宮才傷成這樣的,等迴宮之後本宮一定會向父皇稟明,你的獎賞不會少的。”


    見他張口欲言,徐錦寧先說道:“本宮知道你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但本宮也無法報答你的救命之情,也隻能用這等拙劣的方法補償你。”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保護好您本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公主何必這麽客氣呢。”


    “救的是命可不是其他的,本宮向來不喜以命換命的保護,你這筆恩情本宮是記下了。你快些把傷養好,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你去做,這次姚諶叛亂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到時候還需要你去調查清楚。”


    “屬下一定好好養傷,揪出背後之人。”


    徐錦寧點點頭,“有什麽需要就叫下人伺候著,那些人養著不是做擺設的。”


    “屬下知道了!”


    拍拍蕭颯的肩膀,徐錦寧才出了船艙。


    蕭颯看著她離去,有些失神,他把手放到她剛剛拍過的地方,似乎肩上還有著徐錦寧指尖的香味兒,再看看手中的這藥瓶,他如珍寶似的將瓶子塞到了懷裏。


    不管是因為什麽,至少徐錦寧多看了他一眼。


    以後,在她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吧?


    一向冷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嘴角淺淺勾起,笑一聲後躺倒床上。


    “快快快,有魚兒上鉤了,快拉呀。”


    一出去就聽到徐錦昭在那兒鬼喊鬼叫,溫丞禮也不吹笛子站在一邊看著他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就像是身上的包袱都隨著江水遊遠了。


    徐錦寧難得看到這麽悠閑的人,也沒忍心打擾,隻是站在一邊盯著他的側顏看,偷看還沒一會兒呢,溫丞禮就轉過頭來,溫潤的目光正對上她的。


    徐錦寧認定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偷看,也是心安理得的走過去的:“今天天氣不錯,風景也不錯。”


    “皇姐,你快看我們釣了好幾條魚,晚上可以做全魚宴了。”徐錦昭開心的指著他們旁邊的小鐵桶。


    徐錦寧走過去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裏麵果然有好幾條黑魚遊來遊去的。


    黃皎喝完酒走過來笑道:“讓我做飯可以,殺魚我可做不來,一股子腥味兒不說,若是處理不妥魚膽弄破了苦澀的很。”


    “駙馬呢?”徐錦寧調笑的看向溫丞禮。


    溫丞禮眉尖一擰:“不甚擅長!”


    嘖嘖嘖,居然還有他溫丞禮不會的東西。


    好巧,徐錦寧也不會。


    他們這裏做飯最好吃的大廚便是黃皎,如果他都說不會,那就真的沒人會了。


    徐錦寧說:“船上這麽多廚子總該還是有會殺魚的人的,黃皎你隻要負責做就可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不過了。”他實在是不想把自己弄的渾身魚腥味兒,有人處理那就最好了。


    春江燦爛,風景無邊,難得的休閑時光,徐錦寧看著這一片春色心中的煩惱也是去了一半兒。


    寧都,皇城,禦書房內!


    看完徐錦寧傳來的消息,寧都那叫一個生氣:“還好他們運籌帷幄這次沒有什麽閃失,丞相,你倒看看這些夏國賊人囂張到什麽程度了,欺負人欺負到我們頭頂上來了。”


    這賬要是不算他實在是氣不過。


    “夏國囂張,皇上可修書長公主,讓他們以出遊為名前往夏國打探一下虛實。自夏國皇帝駕崩,夏國內亂不斷,難保有人趁著這個機會邀功自大對我們寧國下手,讓長公主和駙馬一同前往一來能威懾一下夏國,二來能讓打探清楚夏國現在的情況,您看呢?”左丞相說。


    和帝思考了一會兒,“夏國兇險的很,錦寧身邊的人損傷過半,就連蕭颯也是重傷在床,短時間內怕是沒辦法前往夏國。”


    徐錦寧是他的愛女,光是聽說襄州之邊就已經讓他提心吊膽的了,更何況是去危機四伏的夏國?


    “長公主他們不日便會抵達江州,恰巧四皇子也在呢,江州人強馬壯,縱然江老郡王因為小郡王之死對我們耿耿於懷,但好歹他也是臣子,身為臣子自然要為寧都分憂,聖旨一下,還怕江老郡王不出兵幫助長公主和四皇子麽?”


    和帝這才想起還有個兒子也被他派遣到江州了,相比於徐錦寧這一路的兇險,徐錦晟那邊倒是沒什麽消息傳過來,說起來他到江州也有一段時間了,是好是壞至少打個招唿,然而他屁都沒有一個,和帝心裏又有些不滿了。


    “你若不提醒,朕倒是忘了這件事了,不過光讓江州出兵鎮壓也不是萬全之策。剩下的朕自由考量,今日也是辛苦丞相了,丞相早些迴去休息吧。”


    左丞相行了禮:“那老臣就先退下了!”


    等左丞相走了,和帝才拿出特製的黃色紙條,在上麵寫下了一行字,然後打開龍椅左側的龍頭,將蜷起來扔了下去。


    江州現在情況不明,他不能把徐錦寧的性命壓在他們手裏,她是他的掌上明珠斷然不能出事。


    紙條順著機關一路滑了下去,也不知道滑了多久,一道黑色的鐵長筒打開,那紙條又快速的傳了下去。


    軍機處,歐陽正坐在那兒整理著陳垚案的卷宗,趙管事便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托著托盤走了進來。


    “歐陽先生,上麵有信傳來。”


    歐陽衝他揚揚下巴示意他把信放到桌子上,趙管事恭敬的上前把信放到一邊。


    歐陽這才放下卷宗,“陳垚案與當年孟家的案子是一致的,歸類吧。”


    “是!”


    歐陽拿起那封信,看完內容,神色一凜:“卷宗先行放下,你迅速去調遣五百精兵前往江州潛伏,若是長公主有危險迅速救援,另外再調遣五百暗衛前往夏國秘密潛伏,為長公主他們打探消息。”


    “終究是要跟夏國開戰了麽?”趙管事似有些惆悵。


    歐陽瞥他一眼:“夏國負你,你又何必惦記?”


    “先生說的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歐陽衝他揮揮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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