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正看的入迷呢,那姚婉兒的腰肢跟蛇一樣扭來扭去挺有意思的,看到她拽著羅蔓飛舞著,還真給人一種飛天仙女的感覺。


    看到溫丞禮迴來了,她放下手裏的瓜子,瞅著跟在他身後的靜思,徐錦寧愣了一下,這丫頭什麽時候跟出去的?


    溫丞禮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出去之前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那弧度是往上勾著的,迴來怎麽的就抿成一條直線,看上去還不太高興的樣子。


    靜思倒像是撿了錢似的看著去挺高興,這兩人……


    “公主,你要的糕點!”溫丞禮把盒子放到桌子上,衝靜思揚揚下巴示意她打開。


    靜思樂嗬嗬的上前去把盒子開了,把裏麵的糕點拿了出來,徐錦寧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中走了一圈,最終拿起一塊糕點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吃著。


    溫丞禮沒有坐下,站在窗口邊看著下麵跳舞的人。


    姚婉兒跳了半天,拍手叫好的人也很多,唯獨徐錦寧沒有讓人家停下的意思,她不說停,姚婉兒也不敢停,那累的臉色都紅了,汗水順著小腹流淌著,燈光之下更顯旖旎,引人遐想。


    姚婉兒把視線轉向二樓,見溫丞禮盯著她都看的入神了,心裏不禁一陣激動,又連忙拽著羅蔓再次表演了一場飛天,轉了兩圈之後才停下,跪在地上道:“公主駙馬,臣女獻醜了。”


    徐錦寧還吃著糕點呢,聽到她叫喚,把頭伸了出去,“不錯不錯,不愧是州府的千金小姐,跟這些舞姬比起來你還是更勝一籌的。”


    那些人聽了更覺得好笑,堂堂州府的女兒卻要被拿來跟這些上不了台麵的舞姬比,也隻更勝一籌而已。


    聽到那些人嘲笑的聲音,姚婉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臉上的尷尬之色隻增不減:“公主說的哪裏話,能讓公主高興也是婉兒的福分,哪怕是公主讓臣女上刀山,下火海,臣女也是必去的。”


    這意思就是徐錦寧讓她跳舞,她是不得不跳的,所有矛頭又指向了徐錦寧。


    徐錦寧手托著下巴,一臉無辜的說道:“本宮是讓你跳舞不錯,可並沒有讓去跳這種自降身份的淫.亂之舞啊,難不成是本宮逼著你穿上那衣服,跳那淫.亂之舞的?”


    “自,自然不是!”姚婉兒額上不停地冒汗。


    徐錦寧大言不慚的說著:“既然不是,那你這衣服穿著也確實有些傷眼,小姐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多,多謝公主!”


    姚婉兒跳了這麽久她連一句稱讚的話都沒有就算了,還被徐錦寧這麽醃臢了一頓,姚婉兒心裏著實有氣,被人扶下去的時候還特地看了一眼溫丞禮,見他還在看,姚婉兒露出一個自認為比較溫婉的笑容。


    這樣也好,讓溫丞禮看清徐錦寧是多麽一個冷血無情、自打又自私的人,說不定等駙馬看清了也就離開這個女人了。


    聽說溫丞禮娶了徐錦寧也是迫於無奈,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裏。


    他一個家道中落的太監又怎麽能鬥得過她一個長公主呢,還不是得乖乖的娶了她?


    可從溫丞禮到襄州,她就沒見這人臉上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總是冷冰冰的,所以她覺得徐錦寧夫婦的感情並不是很好。


    隻是短短時間,姚婉兒已經把他們的關係裏裏外外的都分析了一遍。


    吃完糕點喝完酒,徐錦寧拍拍自己的肚子,吃得好飽,“丞禮,一會兒出去走走吧,昭弟那小子這幾天也是跑沒影了,到現在還沒迴來,咱們尋尋他去。”


    溫丞禮點點頭,有又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路過靜思的時候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靜思被他看的心裏一慌,那眼神……有些恐怖啊。


    他們也沒有告知姚婉兒就先離開了,樂府裏麵的歡笑聲還是不斷,而站在最樓頂上的人,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徐錦寧二人,直到他們消失在人群中,他才迴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旁邊趴著的白鹿,他笑著上前去摸了一下它的腦袋。


    床上的人捂著腰間受傷的位置坐起來,蒲鬱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聶白,要不是他出手相救估摸著他這條命就得交代了。


    “那小子究竟是什麽人,武功這麽高?”蒲鬱擦擦嘴角的血絲問道。


    “你還記得當年黎皇後救下的那個孩子麽?”


    “是他?”蒲鬱咳兩聲,“這孩子居然長這麽大了?黎皇後當初冒死也要救出這遺孤,看來還真是救對了,現在他對溫丞禮可謂是死心塌地,唯他的命令是從啊。”


    “劉家滿門忠厚,對黎皇後也是忠心耿耿,雖然被奸佞之臣害的滿門抄斬,但好歹留下了這麽一個遺孤,他從小便是天賦異稟,力量極大,又經過冷宮訓練、北境曆練,武功閱曆自然不在你之下。”


    “可輸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裏我著實是氣不過。”


    聶白嗬嗬的笑兩聲:“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麽氣不過的,也沒見你切腹自盡。”


    “聶先生,丞相大人請您出山可不是為了在這裏遊山玩水、打趣我的。”被聶白這麽說,蒲鬱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聶白往窗口一坐,拿出腰間的葫蘆喝著酒:“你覺得我這是在遊山玩水?”


    “不然呢?自從您出山之後可有做什麽對丞相有利的事情?都說聶先生乃是當世鬼才,依屬下看該不會是浪得虛名的吧。”


    “你一個小小刺客也膽敢在我麵前這麽說,的確是勇氣可嘉。不過……”喝完酒,他隻是袖子一揮,一枚銀針已經刺進了蒲鬱的肩膀,直接從他的肩膀穿了過去釘在後麵的牆上。


    蒲鬱開始沒覺得疼,片刻後隻感覺肩膀的神經麻痹的厲害一抖一抖:“你……”


    “就連霍驍都不敢這麽質疑我,你的膽子倒是不小,想要活命不容易,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蒲鬱自知能力不足,如今又有傷口在身不宜跟他大動幹戈,隻得服軟:“是屬下界越,還請鬼相大人不記小人過。”


    “哼!霍驍的手下真是一個不如一個,這是解藥,一日三次內服!”聶白把玉瓷瓶扔給他。


    蒲鬱趕忙拿出解藥服用一顆,“不知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若有用的著屬下的地方,盡管開口。”


    聶白把那染了血的半本圖譜扔給他,“還是趕緊帶著東西迴去吧,霍老頭估計等的不耐煩了,還有,霍娉婷她如今就在襄州城外的客棧,你盡快去跟他會合吧。告訴她,襄州將會有一場禍事,讓她繞道,莫要沾了這趟渾水。”


    “可是徐錦寧二人的事?”昏迷前,他還記得他說過那兩個人也抵達了襄州。


    “這是我要做的事不需要你過問,傷養好後就趕緊離開吧。”


    聶白做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絕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刺客?


    蒲鬱知道自己不是聶白的對手,現在身上還有傷,若是聶白想要對他下殺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大家都是在為霍丞相做事也不必鬧得你死我活,撕開臉麵對誰都不好。


    他沉聲道:“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聶先生了,希望先生不要讓丞相失望,耽誤了丞相的大計。”


    “輪不著你來操心!”


    丟下這句話後聶白便先行離開了,他沒有走正門而是從窗口跳了下去。


    他應該還是要迴來的,因為他並沒有帶走那頭白鹿。


    蒲鬱看向趴在地上的白鹿,偏偏這鹿也抬頭看向他,看到白鹿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種感覺很奇怪,難道隻是因為這頭鹿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白鹿血眸,真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蒲鬱收迴目光不敢再去看它,對一頭鹿他居然生出了恐懼心裏,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隻是為什麽聶白身邊總會跟著這一頭白鹿呢?


    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霍丞相好像也畏懼他幾分,這又是為什麽?


    一係列的問題縈繞心頭,蒲鬱隻覺奇怪。


    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聶白下了樓便帶上了麵具,他隱藏在人流中,看著這些行走著的百姓們,一個個偽裝的這般好。


    這些人啊,就是擅長演戲,總覺得自己演的天衣無縫,精彩絕倫,殊不知自己卻是別人戲台子上唱戲的人。


    他走到一個賣麵具的小販麵前,拿起一麵白無常的麵具笑道:“聽聞近期襄州會有一台大戲,不知這戲台子搭建在何處啊?”


    賣麵具的小販微微一怔,拿起另一個黑無常的麵具笑道:“此行往東一裏地便是襄州州府,戲台子恐是搭建在那兒,先生不妨前去看看。”


    “這戲可否精彩啊?”


    “必是精彩絕倫,不讓先生失望。”


    “如此,那就先謝謝小哥了。”


    聶白扔下銀子,拿著白無常的麵具轉身離開,他嘴裏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從調子上聽倒是有些像春悲賦。


    一曲春悲賦,兩世斷心人。


    若要山河悲,戲曲不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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